林语笙一愣,徐鹤栖手腕微微使力将她拽到身前,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环住她。
林语笙抿了抿干涩的下唇,斜坐在后座的位置上,一只手臂试探着抱住徐鹤栖。
她感觉到少年起伏的胸口,他轻轻吐出一口气,踩着轮子往前骑行。
夜风吹过来,林语笙伸出另一只手理了理额前被风吹得凌乱的刘海,静静地看着那群聚集的摩托小哥逐渐化成了一个点,在下一个街口转瞬不见。
骑行道的旁边树木隐于黑暗之中沙沙作响,湖水拍打着堤坝的声音一下一下地传过来。
林语笙闻声抬起头,路灯昏黄的光晕打在湖面上,是有胜于阳光洒在湖面上,波光粼粼的感觉。
鸳水公园吗?
林语笙环着徐鹤栖的手微微松开,她语气间有些无奈道,“…南大附医,要往南走,不是这边。”
她话音未落,徐鹤栖蓦地刹了闸。
林语笙鼻子撞在他后背上,酸溜溜的。
空气沉默了一会儿,林语笙先下了车,看着那片波光粼粼下意识地往湖边护栏那边走。
她手搭在护栏上,看着那片金光闪闪的波澜,内心平静下来。
徐鹤栖背对着她,靠在栏杆上。
湖水哗啦啦的响声吞噬着都市的喧嚣。
林语笙抬起头去看夜空中的弯月,微微低下头笑道,“还记得上专业课的时候,老师讲过夏目漱石的一个故事。”
徐鹤栖没有出声,示意她说下去。
“我记得当时她讲,夏目先生在一所学校当英文教师,他要求学生将男女主月下告白时所说的i love you翻译过来,学生直接翻译的愛してる。”
林语笙手松开栏杆,许久她顿了顿,轻松笑道,“徐鹤栖,把手伸给我。”
徐鹤栖闻言面对她,将左手伸出,月光流淌在他的掌心上,皎洁的温柔颜色。
林语笙伸出一根手指,在他掌心上一笔一笔地划着,
两人间沉默着,许久她艰难的开口问:“你一直等我吗?等了多长时间?在外面两个多小时?”
徐鹤栖没有否认,少年的眉眼很柔和,看着她专注地在掌心写着字。
“那…我刚刚下班的时候你也在?”
“在,”徐鹤栖没有隐瞒,“我一直跟在你身后。”
少年说的笃定,林语笙笑着摇摇头,她抬眼确认着徐鹤栖的神色,发现他真的没有开玩笑。
“我啊,是真的一点都不知道你跟着我。”
林语笙在他掌心落下最后一笔,少年握着含有余温的掌心。
她写的不是中文,是一串日语,中规中矩。
“几天前你说过这句话给我,”林语笙重新将双臂搭在栏杆上,“是同样的意思吗?”
今夜は月が绮丽です。
她倚在栏杆上,任凭风拂乱她的发,直到她听见少年的一声肯定。
徐鹤栖有很多话想问她,他的眉紧蹙着,他想问她平时一直把街边摊当饭吃吗?亦或是假如他今天没有及时带走她,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
他不敢细想,双手交叠着捏紧,万千话语消散于风,最终化成了一声似有似无的叹息。
“林语笙,”他转头看向她,语气间有珍视的郑重,“我来,想和你说的就只有那么一件事。”
他顿了顿,整理好情绪,很轻松地将话说出口。
林语笙听着他一句一顿地说着,眼底渐渐明亮起来。但忧伤的返潮一个汹涌,交织在那股明亮之中,让她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徐鹤栖唤着她的名,他说,林语笙,我想和你谈个恋爱,正经的那种,不会分开的那种。就算悲剧收尾,也不会是现在。
他眼底似乎有玩味地笑,轻轻遮住他疼痛的认真,“你说,这样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