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冰冷的大理石地板,幽暗的灯光。
林爸爸被转到重症监护室里。
心跳仪和众多不知名的仪器摆放在一起,机器冰冷的声音交替响着。
主治医生摘下口罩,语重心长道,“患者其他器官受到脊椎压迫,这次内脏出血若是抢救不及时,随时可能丧命,我建议你尽快考虑为患者进行手术。”
林语笙向医生道了谢,透过玻璃去看林爸爸。
今早她拿到了医院的缴费通知单,她手搭在玻璃上,手按得很深,指纹在上面清晰地按出五个印来。
下个月她就得带着林爸爸回家乡的小诊所去了。
昂贵的金额让她和她的家庭都承担不起,林妈妈借到的钱如流水一般,转瞬不剩一分一厘。
宋铭泽没再出现过,也自然不会有替她父亲付住院费的荒唐事。
林语笙看了看天花板,心里自嘲道,人啊,还是应该活得现实一点。
今天是与徐鹤栖约定的一起聚餐的那天,也是徐鹤栖最后在首都的一天。
这几天林语笙没有去打工,请了假在林爸爸身边陪护,只因林爸爸目前还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
她和徐鹤栖也有三天没有见面了。
徐鹤栖这几天很安静,除了给她的一条消息。
那是昨天深夜里,她抱着电话睡不着的时候,手机滴滴的声音让她打了个寒颤。
“我不知道什么是对的,”
信息里就那么短短两句话,“但我希望不会伤害到你。”
林语笙看不懂他的意思,也没有力气深究下去。
她今天换了一条很少穿的长裙,白色打底的雏菊热烈地绽放着,这是她平常上学的时候穿的衣服,几天前林妈妈邮衣服的时候把这件顺带着也邮了过来。
她将长发打理好,温柔地披散在肩头,换下了那双有些破的运动鞋,穿上白色的清爽凉鞋。
一辆白色的花冠停在那里,车窗缓缓摇下来,副驾驶上的徐鹤栖微微侧过头去看她,眼前明显一亮。
“久等了。”林语笙笑着拉开后车门。驾驶位上的夏立笑嘻嘻地回头看她,“哪里哪里,我们也是刚从机场回来。”
机场?
林语笙有意无意地去看徐鹤栖,徐鹤栖只是笑笑,没说话。
车停在了展易不远的火锅店楼下,明明路程不长,徐鹤栖一路上却打了两个瞌睡。
林语笙疑惑越深,刚下车的时候,一大群大学生穿着职员的衣服勾肩搭背地往这边来,其中一眼尖的男生快步走过来,一把勾住徐鹤栖的脖子,“你可终于回来了,让我代的那几天资料多成山,你可要好好补偿我啊!”
“好,”徐鹤栖无奈地笑着,“这顿饭我请吧,随便吃。”
“好嘞,得令!”那男生一脸奸计得逞的模样,大声嚷嚷着,“徐会请客啊!大伙随便吃!”
那大学生嚷嚷完了,回头看向徐鹤栖身侧的林语笙,扬了扬头,“徐会,这美女是…”
“这是我女朋友。”
他话音落了,林语笙微微笑着应了,“我叫林语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