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烁”开始后,人群密集的地方是辐射人肆虐最为严重的场所,例如学校,地铁站,商场......在被进食欲望控制着的辐射人眼中,这些地方对他们来说就是一个免费的自助餐厅。你可以想象当好几天没有吃饭的你进入了一个地方,在那里,一只只肥美的烤鸡,一块块美味的牛排,大龙虾,生蚝,炸猪肉,可乐,雪碧,奶茶等等等等美味的食物在向你招手,并且对你说快来吃我吧,你是怎么样的感受。我不清楚人类在辐射人的眼中是否有这种类似的分类。这个粗略的比喻只是为了让你们更好地理解在大灾难爆发前期普通人和辐射人之前的差距,对它们来说,我们就是食物。
陆江河和徐林打算商场的侧门进去,他们没有选择正门是因为正门的广场上尸横遍地,而且还游荡着数量可观的辐射人,它们因为找不到食物而开始舔舐过去几天里在广场上残留下来的腐食,活像一群秃鹫。
进到商场他们发现,商场里也传来辐射人四处活动的声音。
“这里面居然也还有辐射人。”徐林说。
“商场人流量也挺多的,有辐射人留在这里也正常。就是不知道有多少,太多了我们也可能有危险。”陆江河透过货架往外看,从他的视角看过去,可以看到有几只辐射人在冷冻食材的柜台面前游荡,不知道辐射人对冷冻食材没有兴趣还是他们根本就不吃人类以外的其他肉食。他看见一只辐射人抓起一块冷冻肉,放在鼻子上嗅了嗅,随后又扔在了地上。
真是暴殄天物。陆江河心想。
他想过去把那个辐射人扁一顿,不过太危险了。鬼知道这些高大得足以阻隔视线的货架背后藏着多少辐射人,说不定他一转身就撞见一群在开趴的辐射人,辐射人的手里还抓着一条人腿,自己的人生理想还没实现了,就跑去给辐射人加菜了。
徐林和陆江河四目相对,相互示意了一下。他们这会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要寻找那些可以长期保存的食物和水,能够找到其他一些可以使用的物资那是再好不过了。不过他们可能不报什么太大的希望。
“走。去食品区。”
托辐射人低智商和只想着吃肉这一特性的福,到目前为止他们的水电和燃气设施都没有遭到什么破坏,水电局依旧正常地向他们供电,不过这可能是他们最后的美好日子。在没有人维修和调度的情况下,供水厂和发电厂很快就要报废。
至少在目前为止,他们还能喝上干净的热水。
食品区明显比前面的地盘混乱了很多,随处可见倒坍的货架和残缺的尸体。发霉发臭的尸体散发出腐臭味,这些味道扑面而来,刺激着陆江河的鼻腔。虽然他已经适应了这种场面,但是如此强烈的感官体验还是让他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真想不到我们要在这里刨食物吃。”徐林一边说着一边把货架上还保存完好的饼干,风干肉等食品扔进那个大大的旅行背包里。
“这个时候你还奢望有一家米其林三星的餐厅开门为你服务吗?”
“三星就不至于了,现在有家沙县小吃我就很满足了。我想念它的花生酱了。诶,这有一罐花生酱。”
徐林把一罐花生酱收入自己的囊中。
据说二战的时候德国对伦敦进行了惨烈的大轰炸。即使是在最危险的时候,那些英国的绅士也勇敢地走出防空洞,到自己平时喜欢的图书馆里,从图书馆的书架上取下一本书,站在废墟中静静地看。
陆江河看着自己和徐林在废墟中悠然地寻找着食物,顿时饱受振奋。
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当陆江河走到下一个货架的时候,两只辐射人出现在他的面前。
“看样子有人来找我们了。”陆江河说,说着把飞魔切拿了出来。一旁的徐林也把消防斧举了起来。那把军刺被他叉在腰间。对付辐射人,还是这种大开大合的武器比较有效。
辐射人一看到陆江河他们,便如同饿虎看到了肉食一样扑了上来。
陆江河避都不避,举着刀直直地对着辐射人,一个小垫步,挥刀素振,辐射人就被轻松地分成两半,倒在地上。徐林那边更凶猛,只见他单手挥斧,锋利的消防斧就把辐射人拦腰截断,黑色的鲜血泼在货架上。
“喂喂喂,那都是能吃的。”陆江河对徐林污染食物的做法表示抗议。
“额,我的我的。”
两人又若无其事地继续搜集食物。
“靠,这哪里来的人,这么牛逼。”
在商场的一间昏暗的监控室里,一个年轻的胖子通过商场的摄像头把刚才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胖子把一张几乎能占据整个屏幕的大脸贴在画面上,屏幕上的蓝光映在他的脸上,映出他满是油光的肥肉。
“监控室呼叫总部,监控室呼叫总部。有人闯进商场了,在二楼食品区,一共两人,都有武器,over。”
他抓起一旁的对讲机,说道。
这段消息通过无线信号传递到另一个对讲机处。另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人,醉醺醺地从灰旧的沙发上站起身,抓起对讲机,说:“有人?是黑狼那帮家伙吗?他们不是才来过一次吗?”
“不是,是幸存者。他们好像是来找食物的。”
“居然还有其他的幸存者来找食物。我去看看。”说着,中年人从沙发旁抽出一把消防斧,提在手上出了房间。
陆江河在食品区搜集食物,直到把旅行包装满了才心满意足地停下手。
“风紧扯呼,可以撤退了。”他对徐林说。
“拿了别人的东西就想走,是不是有些不道德。”
一个浑厚的中年男性的声音在他们背后响起。
陆江河后背一麻,顿时警觉地朝后面看去,一个高大的,一米九左右的光头壮汉靠在货架上,漫不经心地对他们说。
壮汉穿着一件白色背心,露出虎豹般结实的身材,一双带着逼迫气势的眼睛在他们两个人之间游荡。
“你是什么人?”陆江河警惕地说,他从气势上就觉得这个人不一般。
“这句话该我问你。”壮汉说,“跑到别人的地盘偷东西,居然还问我是什么人。”
“我可不知道这里什么时候成了私人地盘。”
“我占下来的地方就是我的地盘,朋友,在这种时节想要白吃白喝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陆江河听出了其中的意思,这个男人守在这间超市应该一段时间了,那么应该也杀过不少的辐射人,和他们一样也被提高过身体素质,也许不是那么好对付。
“这么多食物你一个人也吃不完,放着腐烂也是浪费。我们拿一点对你也没有坏处。”
陆江河微微偏头看了徐林一眼,徐林把手放在腰间,示意那把56式被他带在身上。
“话是这么说没有错。但是我对小偷小摸的事情可不能容忍,这是我的职业病呢。”
话音未落,壮汉猛地朝陆江河冲过来,手中的消防斧先人一步,锋利的刀刃带着寒光如白昼流星。
陆江河感受到一股气势扑面而来,逼人的气势让他一瞬间汗毛肃立。那里面夹杂着凛冽的杀气和血腥气。这种气势不是靠杀辐射人能积累出来的。陆江河觉得眼前这个人还杀过人!
此时他再抽刀就已经落了后手,于是他敏捷地向后撤去,消防斧砍在货架上,顿时把货架砍倒了。货架倒坍在地上发出震耳的声音。
“动作还挺敏捷。怪不得活到现在。”
陆江河也明白,能活到现在的,都不是凡手。普通人早就被辐射人带走了。于是他提起十二分的精神,专心对付面前的这个敌人。
飞魔切被他握在手中,摆出了“星眼”架势,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壮汉,努力使自己的呼吸,手中的剑和身体融为一体。日本剑道讲究一击必杀,剑士的最初一击通常也是最后一击。在“一击决胜负”的思想下,日本剑道都要求剑士要迅速集中所有的精神,找出对手的弱点然后打出会心一击。
“在被斩之前斩杀对手。”
陆江河忽然回忆起初中的时候那个剑道老师对他讲的一句话。
壮汉看着陆江河架式十足,也收起了轻视之心。他挥动着锋利的消防斧,砍向陆江河,速度之快甚至发出了划破空气的声音。
陆江河没有选择和他硬碰硬,而是不停地通过脚步来躲避壮汉的攻击。壮汉这样挥斧想必是极其耗费力气的,他在等壮汉力竭露出破绽的瞬间。
果然壮汉的速度开始下降,在尽力挥出一斧的时候身体微微向前。陆江河敏锐地抓住这一机会,闪步躲开利斧,同时大喝一声,手中的刀当头劈下。
剑道中的“大喝”作用颇深,一方面是为了提升剑客的“气”。另一方面是为了震慑对手,造诣极深的剑客一喝之下甚至能将对手喝至失神,使之露出破绽,达到“音打”的效果,这一招有点类似中国武侠小说里的狮子吼。
陆江河虽然只是个业余剑道选手,但是全力之下威力也不同小可。
壮汉果然被“大喝”影响到,身体动作出现了滞碍。陆江河见此,手上的力度又加大了几分。
就在陆江河以为一击得手的时候,壮汉却很快反应过来。他明白自己已经避不开劈击,于是趁势而为,将自己本来不稳的身体向前送,滚进陆江河的怀里。陆江河哪里反应得过来,被壮汉撞了个满怀,就像被巨锤撞了一下,胸口一闷。两人倒向一旁的货架,推金山倒玉柱一样将沉重的货架撞倒,发出巨大的声响。
两人纠缠着倒下去,手里的武器都被撞飞了。壮汉率先反应过来,他翻身压在陆江河的身上,一只手按住陆江河,举起另外一只手,握拳就要打。
陆江河看着脸上足足有自己三分之一大的拳头,心中一凛,这一拳下来正对着脸砸下来,威力不容小觑,躲不开的话估计能把自己打昏过去。于是想要奋力挣脱。可惜壮汉身体优势巨大,一只手像钳子一样紧紧地锁住陆江河的喉咙。
“别动。”就在拳头要坠下来的时候,徐林掏出了56式手枪,准心对准了壮汉。
手枪对付丧尸效果不大,但是用来对付人还是挺有威慑力的。
壮汉也没想到徐林有手枪这种高等货色,也不敢轻举妄动。
一时间双方陷入了僵局。
“我说,要不先别打了吧。我们好像有更大的麻烦了。”
一阵声音从壮汉腰间的对讲机传了出来,打破了这凝固的气氛。
“你们的动作似乎有点大。外面的辐射人对你们似乎挺感兴趣。”
监控室里的胖子看着监视器里的许多辐射人被战斗的声音吸引,从大门鱼贯而入,忍不住出声道。
壮汉的手稍微松了力气,嘴巴朝对讲机的方向努了努,示意他们的战斗先告一段落。
陆江河转头看了看徐林,徐林也把手枪收了起来。
两个人顺势分开,壮汉拿出对讲机说:“进来了多少?”
小胖子看着监视器画面里不断进来的辐射人,眼睛数不过来。
“大概有一辆摩托车上的印度人那么多吧。”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