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扬霜同学突然开口道:“这位小姑娘,真有精神啊,遇见什么好事了吗?”
我茫然的看着扬霜同学,不知道扬霜同学突然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是,小姑娘吗,有多久没有人这样叫过我了呢。我有点出神的想到。
扬霜同学见我不知其意,有点尴尬地挠了挠头,道:“额,没什么,就是看你斗志挺足的,就想玩个梗。”
我重新握紧双刀在胸前交叉,望着扬霜同学缓缓说道:“那么梗也玩完了,我们可以继续开始了吗?”
扬霜同学放下手叹了口气,脸色稍稍紧绷:“这么认真?”
我认真回答道:“是!”
“想赢?”“是!”“额,那我弃权让你赢?”“不行!请你认真对待!不然就没有意义了!”“可是,我要认真了你怎么赢...”“不真正打过怎么知道!”
扬霜同学仿佛头疼似的揉了揉眉心,最终还是说道:“好吧,如你所愿。”
接着扬霜同学选择了切换武器,单手剑慢慢变成了跟我正握着的一样的同款双刀。
不过跟我交叉握于胸前不同,扬霜同学只是双手握住双刀放于身体两侧,刀尖微翘。
看扬霜同学已经摆好架势,我不再犹豫,冲向扬霜同学开始了我们第二回合的战斗。
而这次我不再使用平砍跟扬霜同学交锋,而是使用了我所掌握的战技。
“怒莲绽放!”一个如同绚丽绽放的莲花的战技在空中形成,并以极快速度攻向扬霜同学,莲花的每一片花瓣,都是由特殊运行的灵力经过双刀挥舞所形成,每一片的威力都如同我的全力斩击,构架在一起还有着总体的加成。
在莲花要击中扬霜同学时,扬霜同学也挥舞起双刀,“怒莲绽放!”一朵跟我所击出的相似却又更栩栩如生的莲花在空中形成,并和我斩出的莲花在空中相遇。
一阵刀剑相击声在空中响起,最后我眼中清晰地显示有两条蓝线向我袭来,我只好握紧双刀各沿着一条蓝线斩去,双刀切过蓝线,两瓣飞来的莲花叶在空中徐徐消散。
“双方第二回合的较量展开!三号同学继续抢先攻击,并用出了战技怒莲绽放,不过扬霜大人很快回以颜色,用相同的战技反击,并发挥出了更完美的效果!可是更胜一筹的攻击也未能竞功,被三号同学完美抵挡,双方的战斗还将继续展开...”
我咬了咬嘴唇,颇不甘心地再次用出战技。
“银光螺旋破!”双刀在灵力的运转下泛起了银光,结合身体的旋转,构成了一记螺旋的挥斩,这也是我所掌握的在灵力和体术的结合下冲击力最大的战技。
“银光螺旋破!”一记银光更胜的战技在扬霜刀下形成,并在其的掌握下击向我战技最薄弱的部位。
调整不及的我战技被直接击溃,强大的反冲力让我的架势变了形,很难形成有效的防御姿态。
“遭了!”我当下心想,并集中注意力准备迎接扬霜同学即将到来的追击。
可是即使在我调整好架势之后,应当到来的追击也并没有出现。
只见扬霜同学只是静静站在原地,恢复了开场时的架势,双刀握于身体两侧,刀尖微翘。
战技运用上的巨大差距让我的干劲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不过随之而来的愤怒也渐渐在蚕食我的冷静,作为觉醒了能代表母亲所为之骄傲的一族的最强魔眼的我,连让你为了胜利去追击的资格都没有吗?不是说好认真对待的吗?作为同学这样相让无可厚非,但是我现在不是代表我自己,而是代表了母亲所为之骄傲的一族向着当世最强一族进行同阶挑战,你怎么能这样做?!
在愤怒与理智中挣扎的我,呼吸渐渐粗重起来,突然一段回忆碎片闪过脑海:
“允儿,关于我们一族的传言其实还有那么一段。听说只有当我们一族深陷愤怒的情绪中时,那才是我们一族最强的时候。也只有到了那个时候,我们才能真正当得起‘同阶之内,独步天下’的名号。不过不管现在如何说也无从考证这些传言的真实性啦。真希望有一天能亲眼看看我们一族的力量与辉煌...”
回忆一闪即逝,我渐渐放开了对愤怒的控制,多年的军旅生活教导我要随时保持冷静,这样才能有机会绝处逢生。可是这一次,我决定跟着我的感觉走...
愤怒的情绪感染着我浑身每一个细胞,我感到我身体的活性已经达到前所未有的强度,同时我也感觉到只要我想,我就能控制我身体的每个细胞完成我想让它完成的所有工作。
而与之相对的,我的思绪反而到达了前所未有的冷静状态,我有信心对每件事情都做出最冷静的应对和判断。
情绪与思绪的矛盾状态让我感觉对力量的理解与掌握达到了一个从未达到过的层次,我能肯定的是,现在的我比之刚才强了不止一点那么简单。
如果这时我能看见自己的话,我就能发现我的眼睛已经由黑色转变为了湛蓝。跟我先祖眼睛的颜色一样——璀璨,并深入人心。
更加清晰的感官让我忍不住想多观察一下这个世界,看看能不能映透出世界的真实。但是现在,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我重新把视线聚焦于扬霜同学,更加清晰的“死线”引导着我如何去获得眼前的胜利。
感受着浑身活跃的细胞,我重新握紧手中的刀叠于胸前,接着,再次向一直静静等待事态发展的扬霜同学冲去。
为了胜利与荣光,我会竭尽全力去挥舞手中的刀刃!
报着如此决心,我和扬霜同学之间第三回合的战斗就此展开。
冷静的思绪让我能从众多“死线”中做出最正确的选择,而身体的活性让我的身体能够准确无误的按照我的思绪所行动,连使用的战技,也少掉了许多多余的东西,只能下最纯粹的内涵,简单,却更加强大。
可即使就是这样的状态下,在跟扬霜同学的对决中,我仍还是略处于下风。
无论我使用怎么样的攻击,扬霜同学都会在之后用同样的攻击进行反击,只有很少的时候我能跟扬霜同学拼一个旗鼓相当,大多的时候我都会在不停地变招中棋差一筹,输个一招半式,只能靠多余的操作来弥补,只是差距并没有之前那么明显。对此我也不得不承认,即使是拥有了我族的魔眼,并开启了我族的愤怒状态的情况下,在纯技巧的比拼下,我还是输了。
我的眼睛能看见扬霜同学攻击中的“死线”,但在扬霜同学不停的变招中,即使是全身活性激增的我,也无法跟随扬霜同学的变化从而击中扬霜同学攻击中的“死线”来直接摧毁扬霜同学的攻击。
但是战斗并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即使我在招式上输了,但是我的眼睛足以弥补现在这微弱的差距,漏掉的攻击我能通过看见向我袭来的“死线”来一一化解。
局势就这样僵持了下来,接下来就是意志的比拼了。
谁先在这种强度的战斗中坚持不住,谁就只能倒下,尝到败北的滋味。
身体渐渐疲惫,呼吸渐渐粗重,但我握刀的手依旧平稳。
“这到底是一场怎么样的对决!比赛双方在目不暇接的对攻中已经你来我往了十五分钟!而且看此时的情景这一幕还将继续持续下去,技巧的对决变为了意志的比拼,究竟谁能笑到最后赢得冠军呢?”
时间流逝,我在已经不知道第多少次的对拼中重新摆好架势,双刀沿着“死线”的轨迹向扬霜同学砍去,可是这一次扬霜同学并没有再用出同样的招式进行对拼,而是用刀一挡借力跳出了足够的距离。
我喘着粗气望向扬霜同学,视线已经开始模糊不清,对“死线”的判断也已经不再清晰。我知道我马上就要到达极限了,最多还有一回合的对拼精力。扬霜同学应该是看出了这点吧,选择给我一点准备的时间,让我能发挥出最完美的最后一击。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在先前的对决中我已经知道,凭我是赢不了的。扬霜同学的每一个动作都浑然天成,无懈可击。在同样的三围下,每一次对拼时扬霜同学的消耗肯定是小于我的,在我已经力竭的现在,扬霜同学即使只是像先前一样抵挡,我也会耗尽最后的力量而倒下...
独步天下和有我无敌吗?我不由得苦笑出声。
对不起,母亲,我族的辉煌,我无法在此重现了...
在我准备发出我最后一击然后力竭倒下退出比赛之时,扬霜同学突然把双刀插于地上,并用空出的双手鼓起掌来。
掌声在赛场上渐渐传开,我不解地望着扬霜同学。
掌声徐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扬霜同学变得听不太真切的声音:“该说不愧是‘两仪’吗?这双眼,这抹蓝,真是让人怀念...”
我听得精神一震,连忙询问道:“扬霜同学你知道我们家?还有怀念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还在其他地方见过我的族人吗?”不知为何,我总觉得此时的扬霜同学变得不一样了,但是具体是哪里不一样,我又说不上来。
可是扬霜同学并没有理会我问题的意思,还是继续不急不缓地说道:“这个世上,同阶之内,能在我‘解式·反制’下仍立于不败的,不超过五百之数。如今,又多了你一个。”
扬霜同学缓缓地抽出面前的一把刀,双脚平肩站定,身体微侧。
我能感觉出扬霜同学这次是要抢先发出攻击了,我连忙打起精神握紧双刀,而事实也正如我所想的那样。
“我以‘水波’的名义认可你拥有这双眼睛。当今世上,如果有任何存在胆敢抢夺,我必将动用一切力量,追责到底,以无间炼狱弑之。”这句话是说给赛场外的人听的,而也必将以极快的速度遍传世界。这个世上,以水波的名义说出的话语,就是绝对的规则,无人敢逾越。有了这句话,我就不用再担心有人觊觎我眼睛的力量了。
可是,我并不开心。
明明是代表我族向当世最强族发出的挑战,却要靠着对方来守护自己的力量。
我眼神复杂地看着扬霜同学,可扬霜同学丝毫不为所动,只是握刀的手开始缓缓移动。
“那么,我期待你的成长。万般招式中我最擅于刀剑。那年两仪珏接下了我四剑,如今,我就让你看看这第一剑。”
两仪珏?!那不是我族传说中那位开创者的名字吗?!
在我陷入震惊与不解之际,扬霜同学开始挥舞起了手中的刀,由刀刃朝下沿着侧过的身体挥舞出大半个圆形,最终停于右手伸直,刀刃指前略微偏上。
随着扬霜同学挥舞到最后,一个虚幻的人影从扬霜同学的挥击中向我飞来,我眼中清晰的映照出那一根蔓延而来的死线,我连忙挥刀砍去。在我即将斩过那条死线时,那条死线突然一分为十三向我袭来,我连忙后侧一步挥舞双刀想去抵挡,可是这时十三条死线再次分化而出,并且不止于此,死线仍在持续分化,分化的速度还在越来越快。
直到最终,铺天盖地。
虚幻的人影穿过我的身体,于我的身后两步处停下,伴随着一声轻轻的叹息。人影与扬霜同学收刀的动作同步,在扬霜同学收刀而立时化为随风飘落的樱花,徐徐消散。
“刀剑十杀——其一,樱花散尽叹流年。”
我那属于魔眼的感官渐渐消失,眼中映照出的不再是一条条的“死线”,而是随风而逝的樱花。如同生命,绚丽又短暂。如同世界,美丽又残酷。伴随着耳边的叹息,像是在感慨生命易逝,时光不返,红颜易老,佳人不再。
真美,我不由感叹。
再望着眼前如同披上一层岁月的扬霜同学,我不由想说点什么,可以我已经无法开口了。
真强,怀着这最后的由衷感慨,我的身体化为星光,伴随着漫天的樱花,消失在赛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