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梭,转眼间十年已经过去了。
三月的天,草长莺飞,绿意盎然,正是一年好时候。
镇国公府内,一群半大孩子,正学着大人们,端坐在亭子里,喝茶赏景。
“宁表哥,下个月初五是我的生辰,你可要来中山侯府为我庆生!”说话的正是时年九岁的中山侯府二小姐,高承欢。小女孩穿着一身粉嫩粉嫩的,梳着双髻,皮肤雪白,目光明亮,笑容恬静,乃是陈振轩胞妹陈振清与中山侯世子所出。
“好,回头我就禀了祖母与母亲,必定给欢表妹备份大礼!”清脆的声音响起,当初小小的婴孩,如今做了少年郎的打扮,一身湖蓝色的长衫,衬的是面如冠玉,眼若晨星,唇红齿白,叫人移不开眼去!
“欢妹妹只请文宁,不请我么?”陈文宁身侧坐着的少年郎正是诚亲王世,容长脸,大大的丹凤眼,粉嫩的嘴唇微微往上扬。诚亲王与当今圣上乃是嫡亲叔侄,诚亲王世子乃是当今圣上嫡亲堂弟,身份尊贵。
“自是要请世子大驾光临!”高承欢软糯的声音响起,:“还有郡主,和李家表哥,表妹!烦请各位赏脸光临!”
“自是要去的!”宜宁郡主与诚亲王世子乃是一胎双生,与诚亲王世子极度相似的脸上范着柔和的光芒。皇家子嗣单薄,先帝只有诚亲王一个兄弟,当今圣上也只有康亲王一个兄弟,这两兄妹实是当今天下最尊贵的人之二。
“多谢欢表妹相邀,我们兄妹必去!”李家大郎李云谦道。李云谦与李云安两兄妹是李氏胞兄,户部侍郎李修泽的嫡子嫡女。李修泽与其妹自幼感情深厚,其妻唐氏待字闺中之时更与李氏,陈振清俱是手帕之交。各自婚配后还有这种缘分,又彼此成了亲戚,平时自是颇多往来,各家的儿女也更是相熟。
而镇国公府是世家勋贵之首,陈振轩自小便是诚亲王伴读,两人之间情谊深厚。
“真是太好了,你们那天必要早早的来,我们好好玩上一天!”高承欢开心极了,“我让人多准备些你们爱吃的。我们这次还要投壶,上次我都输惨了,这次可得赢回来!”
几个孩子喁喁私语,欢快极了。
正院待客的堂屋里,光亮的青砖地尚有一丝暖意,想来是李氏体弱畏寒,三月的天还烧着地暖。上好的黄梨木桌椅,泛着亮光,椅子上垫着厚厚的梅花镶金刺绣椅垫。屋里没有设多宝阁,几样名贵的陈设,随意的放在屋角的小立案上,倒是现出了漫不经心的富贵。应季的桃花插在美人耸肩瓶里,散发出淡淡的清香。桌上早已放好了各色糕点小食,两个丫鬟侍立一旁侍候茶水。
从慈和堂请安出来的唐大夫人和中山侯世子夫人相偕进了屋。“你们过来了!”李氏急忙起身相迎。”
几人各自坐了下来,相视一笑。
“阿雅,还是你这里舒服!”唐大夫人环顾四周,笑道:“论起体贴,整个京城国公爷恐怕得排第一。你看看,咱每回来,这屋里都不一样,阿雅这门都不必出,就把四季美景都看腻了。”
“嫂子就爱笑话我,我这些年来病怏怏的,若非如此,阿轩又何须这般费心”多年的调养,李氏脸上总算是有了一丝血色。
“大哥心中,嫂子可是比什么都重要,多费些力气能讨得佳人欢心,大哥心中还不知道有多欢喜呢!”中山侯世子夫人笑道。
李氏不由双颊通红,嗔道:“再多的糕点也堵不了你的嘴!”
“娘!”这时,门外跑进来了个红彤彤的小团子,两岁的模样,脖子挂着一个大项圈,白嫩嫩的脸蛋上还粘着一丝红豆陷,看着甚是讨喜。
“哎哟,小祖宗,就不能让人清闲一会!”中山侯世子夫人伸手揽住小团子,“快向舅母和唐大夫人问安!”
小人儿闻言挣扎地从母亲怀里出来,站直了身体,有模有样地做揖:“哲儿问舅母安!问唐大夫人安!”
“哲儿真乖!快过来,给舅母瞧瞧!”李氏看到这小小的人儿,稀罕的不得了,恨不得当下就把这一团揉进怀里。
“是!”小人儿说话间已经投向李氏的怀抱,李氏抱起他,忍不住亲了两口。
“也就大嫂稀罕他,这小祖宗真是折腾死人了!”中山侯世子夫人道。
这小人儿名唤高承哲,乃是中山侯世子所出嫡次子,在从兄弟中排行第五,家中都唤五少爷。
李氏喂了小哲哥吃了两块糕点,又喂了半盏白开水,小心地为他擦了擦嘴角,这才舍得把小人儿放下。“你这身在福中不知福,若我能有你这福气,多累都甘愿!”
“大嫂…”中山侯世子夫人自觉说错了话,自从生了陈文宁后,虽然并没有明言说镇国公夫人已然不能生育,但这么多年来镇国公独宠一人却仍不见开花结果,加之李氏一向体弱,众人心中早已明白,李氏只怕难再有孕。“下个月欢儿生辰,我正愁该穿什么好,今儿回来便想趁机让你们帮忙拿个主意。”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这妮子还是没变!”唐大夫人笑道:“都当娘的人了,还是整日想着如何打扮自个儿。”
“这哪能次次让她如愿了呢?嫂子,咱们那日可也得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过去,可不能让她一人艳压群芳!”李氏凑趣道。
“好吧,这次就准你们跟我一块艳压群芳!”中山侯世子夫人朝两人做了个鬼脸。
三人不由相视一笑,仿佛又回到了当初的闺阁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