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何人在灵石山请可大师为须眉子疗伤。可大师竟然用大毒之药治好了须眉子的病。何人惊讶不已。但是须眉子依然很虚弱,还没有完全恢复。
须眉子向可大师讲述自己心中的疑问,“师父,我醒来之前,感觉自己一直在做梦。梦里被人追赶,后来被几个人抬着要往井里投。亏是一位高大的白胖和尚相救。”
“哈哈,那胖子正是即子。”
“即子是谁?”
“正是刚才治病所用奚毒。”
看着须眉子虚弱的样子,何人想既然还没有完全好,那就再多喂些药,好尽快康复,却被大师阻止了。他想不明白,明知道还有病在身,为什么不能再吃药了。
可大师,沉吟了一会儿说,“古圣贤曰:大毒治病,十去其六;常毒治病,十去其七;小毒治病,十去其八;无毒治病,十去其九。谷肉果菜,食养尽之。无使过之,伤其正也。不尽,行复如是。此乃万古不变之法呀!”
“恩,您讲的只能懵懵懂懂呀!”
“呵呵,懵懂亦是缘分!”
须眉子想起重要的问题,“师父,刚才您讲了引火归元之术,在世间法上具体如何运作还需讲解。”
“此纠正天地之道,已不能如疗治凡人一般只用草药了。”
“该当如何?”
“不过,那就要另寻高明了,此地千里之外,云中山青云观内有位青竹山人,乃是此法之祖。你们可前去求教。”
须眉子叹息一声,很是为难,“只是我身尚未完全,恐怕难当此任!”
“你且在此疗养,就让那年轻人去吧,这也是他的造化!”
何人难免心理又是波动,心想在这灵山仙境,刚得一番清净,却又要一个人远赴陌生之地、求见生疏之人,还得有各种阻碍,为何要如此辛苦呀?
看何人犹豫,可大师微笑不言。
须眉子劝解鼓舞道,“以前总是讲虚空,人生虚度,可如今有了职责,又是畏惧。殊不知,所有的功业都需要建树。心理的安稳都要在风霜雨雪之后。”
此言见效,何人志气起来,再次抖擞精神,一路奔云中山而去。
话说,云中山本是古北盆地之脊梁地带,扼晋要冲。山连东、西、北三面,巍峨险峻。只有南部低平,正是上山的必有之路。
山下有个曲阳古镇是一带首邑,往来客商云集,店铺林立,人烟阜盛,亦是繁华。
这一日,何人来到此地,觉得腹中饥渴,便来到一家饭铺吃喝。
铺子叫作“吃一方”,口气也不少,号称本地吃食一网打尽。
一位二十岁上下的小伙子,忙里忙外,十分殷勤。店主家看着四五十岁、相貌忠厚,也是热情招待。
桌子摆在临窗的位置,干净整洁、宽敞透亮。
除去山珍野味不忍下口,吃物无非是日常五谷。有一种当地称作是山药蛋的,美味非常。何人一连吃了几个,又用了不少面汤,心满意足之后往窗外观望。
只见铺子对面墙上,贴着一幅“行医招贴”:世传儒医,西村陈氏,善疗男女杂症,兼理外感内伤,专去眼疾头风,能止心痛寒嗽,除年深坚固之沉积,破日久闭结之滞瘀,不妊者亦胎,难生者易产,顿起沉疴,永消烦苦,滋补元气,益寿延年。诸疮内脱,尤愚所长。不发空言,见诸实效。令人三十年安稳无恙,所谓无病第一利益也。凡欲诊脉调治者,向南铁匠巷元通观阁东问之。
何人看罢,问那跑堂的小伙子,“看这告示,那医生可说是扁鹊重生、华佗在世了!”
“哈哈,这位客官有所不知,这陈大夫相传乃是跟着这上山的青竹师傅学习,能够济世活人,医术高超。这四方百里,均是以神医相称的。”
小伙子眉飞色舞,说得开心,仿佛十分熟识。
何人心想,徒弟都号称神医,看来这青竹山人应该非同一般了。
见小跑堂去了后院,他便又问那店家,“这青竹师傅是否就是青竹山人,在青云观?”
“您这可是问住小老儿了,都说青竹师傅,可是谁也没有见过。可能只是一个传说了。没准敢情是神仙呢!这山上也只有一个不二寺,没听说过青云观。”
这下可是把何人也给迷惑住了,有些失望。但又一想,既来之,则安之。那就先到不二寺看看吧。
想到这里,他结了饭钱,便迈开步伐,向山而来。
简短解说,来到不二寺山门。门庭伟岸,黄砖绿瓦。
两边门联写到的口气也是很大,大凡众生能悟一实平等之理者,东西南北上下左右非此门不入。
“不二寺”三个字苍劲有力。
大门紧闭,只有旁边侧门虚掩。
何人不敢擅入,上前扣门,半天出来一个小沙弥。
看上去,也就是只有十几岁,很是青涩,头皮刮得干净,眼神闪烁,想来入寺不久。
“施主,有何事?”
“请问,贵处是否有位青竹山人?”
“施主所问乃是道门前辈,恐不是我沙门之地所有。”
“恩,那这附近还有道观吗?”
“那就不知道了,阿弥陀佛!”
小沙弥刚想关门离开,从后面来了个老僧,问是何事?
何人赶紧上前讲明缘由。
“请问施主,从何处知道青竹山人?”
“灵石山可大师”
“既如此,施主请随我来!”
老僧说罢便转身向寺内走,由于年岁大了,摇摇晃晃,行路缓慢。
小沙弥倒也懂事,上前搀扶。
约莫,转了几个院落,才在一所满是尘埃的小门前停住。门上着锁,或是时间久了,锁都生了锈。老僧找出钥匙开门,却怎么也打开。
无奈,只得让小沙弥,找来铁锤,哐当一声,砸开了事。
进的院内,老僧指点,“那石头可能就是施主所说的青竹山人。”
何人一看,院落空旷处,供奉着一个石像。虽然已经风化严重了,但样子看得出是一位模样清瘦的道者形象,头攥发髻,侧腿盘坐,道衣飘然。
“长老,这分明只就是一块石像,我找得可是真人!”
何人看了半天,不解地问。
“是啊,详情老衲也不知。只是听师父说过,本寺建筑之初,原是道观。一日师祖云游到此,看偌大一所道观,空空无人。只在正殿内,有这样一个坐像,触摸尚有余温。师祖便知是道人羽化了,功德圆满,得留真身不腐。不想它继续荒芜,香火断送,便把此处改作我佛家山门。在移供像座时,才发现坐下有青竹二字,知了仙人名讳。”
何人既感且悲,感动的是修行之人一生心愿得实现,悲伤的是,既然青竹山人已经仙化,自己此行岂不是空空一场。那引火归元之法,又该哪里去寻?
那老僧看何人难过,劝解道,“施主,既到此,不妨先在敝寺安歇,再做打算。”
何人只得依了,并再三感谢收留。
到了斋饭时间,小沙弥端来点心饮食。
何人用了,也觉得十分清新可口。
饭后,他在寺内盘旋,无非是大雄宝殿、东西配殿等各类建筑。不同之处,一座古老的三圣殿,殿内佛台正中塑着华严三圣等像,为前代遗作。主尊释跏牟尼,结跏趺坐于须弥座上,背光精美。文殊居右,普贤居左,为它处少见。良久,一阵凉风吹来,顿觉疲倦,便回到客房歇息。
沉睡中,自觉如梦云游,不知不觉来到后院。看到金光闪闪,正是那石像处。只见一道人,霞光满面,仙风道骨。
看到何人前来,便招手让他过去。
“想你就是叫何人的,来此作甚?”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