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廷回首一望,咧嘴一笑道:“秦将军,我们比比看,谁杀敌更多。”
秦朗大笑道:“于将军,汝刃太短,怕是不及某。”
正说时,秦朗贴近马头,横枪平刺,一名从斜方向穿插进来的骑士被秦朗当即刺翻在地。
秦氏一族习武之气甚重,秦朗一身枪艺颇为不凡,但秦氏一族能称万人敌者现今不过秦英一人而已。
于廷道:“那可未必。”
于廷手上砍刀也不甘示弱,大开大合,竟无一合之敌。
另一个方位的秦笃左手握一柄月牙斧,直起上身,一斧下去,直看到三俩断肢飞在空中。
身后的秦氏步卒,呈三人阵一往无前。三人阵由秦氏先祖秦容所创,选三人时,除了可以是最亲近的兄弟外,其次就是训练出最契合的俩人(主攻手和副攻手),第三人时刻处于机动状态。前排一人持枪为主攻手,左侧一人持刀为副攻手,后侧有一人持枪挎刀背弓作为指挥兼预备者,但凡俩人有一人倒下时,后侧人立即接替那人职务。三人阵是一种冲击阵形,冲击时,三人阵团体之间紧紧挨住,处于协防的状态。如此,机动的第三人是可以随时补充不同团队的。不同职务要求自然也不同,选拔主攻手首先需要的是武力,副攻手首先需要的是勇气,而第三人则需要的是细腻和冷静。
哗变的士卒阵容非常稀散,秦氏步卒如狼入羊群般,尽情的厮杀着。
三人阵之内主攻手副攻手交叉配合,主攻手的长枪刺中敌人后,副攻手立马补刀,防止敌人的反扑。第三人在后方随时机动,警戒的同时,迅速出击,收割敌人的性命。
三人阵之间挨的非常紧密,各主攻手刺的方向都不是正前方,都是平行的斜向一个方向,这样刺杀的面积会增大,且不易被敌人突入。(试想如果每个主攻手正向前刺杀,当别人挡住且顺着枪杆杀向主攻手,主攻手伤亡的可能性较大,且易产生混乱。若斜向一个方向刺杀,就算被挡住,队友的枪杆也成了拖延时间的屏障,给副攻手提供反应机会,降低伤亡。)
于廷,秦朗,秦笃三人三马,成了这只军队的灯塔,牢牢的将秦氏步卒汇聚成了一股大浪,一把将前方的泥沙冲散。
李应看到城下的士卒已快被秦氏步卒冲散,为首的于廷已经越来越接近自己,连忙道:“杀死贼首者,赏万金。”
万金那可是一亿铜钱,钱流花花。哗变士卒顷刻间爆发出死战的斗志,堪堪拖住了于廷等人。
书生一直躲在阵后观战,道是:战机来了。书生身后有十多名骑士,都是李应的豢养的精锐骑士。
书生忙道:“各位,今日乃恩师生死之战,若胜则渡此劫数飞黄腾达,若败则横死于此灰飞烟灭。还望众兄死战,尔等家小皆在西凉,吾替恩师立下此誓:尔等若战死,必不负尔等家人。”
一名骑士拍拍马头,道:“主公识我等于草末之间,我等必以死报之。只是还望先生多嘱咐我婆娘几句,爷这回怕是回不去了,她还年轻,让她早点找个人嫁了。”
骑士统领淡然道:“王定,我西凉悍骑战场之上可曾输过。”
又朝书生傲然道:“先生勿忧,西凉悍骑,天下无敌。”
骑士统领一拉缰绳,回身对身后的众骑士吼道:“西凉悍骑,天下无敌。”
众骑士都跟着吼道:“西凉悍骑,天下无敌。”
骑士统领一扬马鞭,座下战马一跃而出,吼道:“随吾者何人?”
众骑士皆贴近战马,一拉缰绳,横握铁枪,毅然道:
“随者西平王定!”
“随者武威梁公滕!”
“随者酒泉荆僧!”
“随者西平姜枢!”
......
“杀!”
骑士统领领着众骑士,瞅准战机,斜方向插入秦氏步卒内,将后方步卒与于廷三人切割开。
于廷侧身在马又收割走一名士卒的性命,看着侧方向的一支骑兵,对身后二人道:“不妙,李应还有后手。我等先迂回至侧方向将这支骑兵吃掉,再回身冲阵。”
秦朗,秦笃二人皆道:“可。”
西凉骑士顺着枪杆插入三人阵中,瞬间践踏收割着前排秦氏步卒的头颅。担当第三人的秦氏步卒,在队友创造出机会后,握枪突刺,数名西凉铁骑被刺落马下,更有甚者,被刺中大腿。
西凉战马不同于一般马,受了伤,反而会更加凶悍。
骑士统领回身一望,身后的王定已被刺落马下,瞬间就被持刀的秦氏步卒围住了。王定大吼的声音淹没在三人阵中,一番冲击,骑士统领身后就只剩下四人。
骑士统领一拉缰绳,满是伤痕的西凉马,竟是留下了眼泪。那是悲愤的泪,西凉马哒哒的马蹄声比以往更急促。
骑士统领大吼道:“随吾者何人?”
“随者武威梁公滕!”
“随者张掖甘南!”
“随者西平姜枢!”
“随者西平王双!”
身后的声音吼出了西凉人的血性,众骑士身躯凛凛,横握铁枪,大吼。
“西凉悍骑,天下无敌。”
五名骑士迂回冲入三人阵内,正面迎上于廷三人。
骑士统领一杆铁枪先声夺人,直击于廷面门。于廷横刀截住枪尖,一斜刀面,枪尖划了过去。于廷挥刀一切,骑士统领未收枪,顺着枪势,侧身贴在马背躲过致命一刀。
梁公滕正面迎上秦笃,铁枪一刺,秦笃侧身躲过,挥斧斜劈梁公滕。
梁公滕贴在马背,身后甘南,姜枢的枪双双刺出贴过梁公滕的背,一下挑落秦笃。
秦笃闷喝一声,滚落马下,身旁的秦氏步卒围住秦笃,秦氏枪兵立马挺枪将甘南,姜枢二人刺落马下。
梁公滕双眼瞪大,眼泪打眶,吼道:“格老子的。”
梁公滕贴在马腹上,秦氏枪兵在梁公滕座下西凉马刺出许多血洞。
西凉马打了个响鼻,极速撞向方爬起身的秦笃,梁公滕亲了口座下西凉马,道:“兄弟,多谢了,下辈子爷们给你做牛做马。”
梁公滕借着马力腾空一跃,一枪刺倒秦笃。
梁公滕还想补上一枪,秦氏刀兵就已经拥上来把他手给卸了下去。
梁公滕大笑道:“西凉悍骑,天下无敌。”随后被一名秦氏刀兵结果了性命。
秦朗一枪将身前的王双挑飞,正看到秦笃被一名西凉骑兵刺中咽喉。
秦笃双手捂住咽喉,无助的望着天空。阿爹,果真如你所说,只怪吾学艺不精。
秦朗一拉缰绳查看秦笃伤势,秦笃双目已失了神色。于廷虚晃一刀赶到秦朗身边,道:“秦笃伤情如何。”
秦朗悲愤道:“正中咽喉,已去矣。”
骑士统领却未有放过于廷的意思,提枪紧紧追着于廷。
此时,哗变士卒已经冲垮了前排的秦氏步卒。于廷挥刀回身与骑士统领战到一块,道:“秦朗,李应小儿的头颅就托付于你了。”
于廷分神说完,就已被骑士统领一个挺枪刺穿肩胛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