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萧雨柔的喜悦和激动,万晴芳就显得了冷淡了些,但她毕竟不再是十多年前的万晴芳,早也学会了收敛自己的情绪,此刻面上只是带一丝淡淡的笑意,不时侧过身去,和玉妃说上几句话。
不多时,一个太监进来禀报道:“启禀陛下,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到了。”
“宣!”夏凌说道。
片刻后,夏子恒走进殿来,目光冷淡地扫过殿中的众位嫔妃,俯身跪拜:“儿臣拜见父皇,母后,见过众位姨妃。”
“臣媳拜见父皇,母后,拜见各位姨妃。”苏锦瑶也随即对着众人下拜,刚刚起身,一个青着紫色锦缎华服,头戴玉冠的年轻男子风度翩翩地走进殿来。
“儿臣拜见父皇,母后,见过各位姨妃。见过太子殿下,太子妃!”叶子伦满脸笑意,向屋时众人一一行礼,然而,当他看到苏锦瑶的那一刻,却是愣住。
这不是,天姿吗?
可是,天姿不是被杀了吗?难道说,这个世界上,真有两个长相完全一样的陌生人?
他看着苏锦瑶,满脸的不可置信。
苏锦瑶被他看得有些不知所措,她想起了那日与夏子恒的相遇,他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似乎全是疑惑,为什么他们看到她,会满眼疑惑?
苏锦瑶自己也开始迷惑起来。
夏子恒注意到夏子伦目不转睛地看着苏锦瑶,一股莫名的怒气油然而生,原本就心情不爽的他,一把拉过苏锦瑶,“苏锦瑶,你看着我!”
他气极,甚至忘记了自称“本宫”。
苏锦瑶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惊慌地转过头看着他。夏子伦看到这一幕,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半开玩笑道:“大哥,何必那么凶呢?吓着嫂子怎么办?”
“你既知道她是你嫂子,就该明白该懂的礼数!”
“行了,行了!”萧雨柔一见这兄弟俩就要吵起来,赶忙站起身,“大喜的日子,你们兄弟俩就别吵了。子恒,你也是,子伦是你弟弟,你怎么就不知道让着他。”
“姨妃,儿臣知错了。”夏子恒垂头,低声对萧雨柔道。
虽然不知道萧雨柔就是他的生母,但是萧雨柔这些年来对他无微不致的照顾,让他特别感动,在心中早把她当成了亲生母亲。
一场小小风波在萧雨柔的化解下,轻松解除。这一天,因为太子大婚,所有按规矩在清平殿开家宴,所有的皇子和嫔妃都在场,唯独不见的,只有夏子建。
此时,他正和王安的女儿王天姿在晴湖划船,不是寄情山水,更不是风花雪月,而是两个孩子在相互谈心。
他们俩面对面坐在船头,都是一脸的稚气。迎面吹来的凉爽轻风,如母亲温暖的手,轻抚着他们的脸颊。
天姿的容貌的确和萧雨柔有些像,确切的说,是像她的母亲夏雪晴。只是因为年纪小,有点点婴儿肥的感觉,胖胖的圆脸,一笑,便会有一对深深的酒窝,看起来很是可爱。她的个头有点矮,整个人看上去,更让人觉得胖乎乎的。
面对着夏子建,她并不羞怯,手中玩弄着一根柳条,还不时将柳条伸入水中,轻轻拍起点点水花。
“子建,你知道宝玉最后娶了谁吗?”她一边玩水,一边若无其事地问夏子建。
夏子建的神情有些沮丧,他转过头,看着天姿,“雪姨没有讲,我,不知道。”
“他娶了宝钗。”天姿转过头,顺手将柳条扔进水里,“黛玉,死了。”
“黛玉,死了。”夏子建默默地念着这句话,“是因为黛玉死了,宝玉,就娶了宝钗?”
“不是,是宝玉要娶宝钗,黛玉伤心而死。我很难过,为什么有那么多人要阻止宝玉娶黛玉?”
“这,或许就是命。和那个姐姐一样,因为我的一句话,父皇就杀了他!”
“命运,真的这么无奈吗?就像我娘,明明不爱我爹,却又为了报恩嫁给他。而偏偏,我爹的心里,却还藏着另一个人,真是让人无奈。”
“这不是无奈,这或许就是人们常说的爱情。”
“爱情,那是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想,那一定是一个奇怪的东西。”
“比孙悟空的如意金箍棒还要奇怪?”天姿突然一笑。
“是,比孙悟空的如意金箍棒还要奇怪!”夏子建拿起手边从岸上捡到的石子,使劲扔向湖中心。石子在湖心激起层层漪连,夏子建的心情也顿时大好。
“天姿,如果有一天,你也遇到一个你爱的人,一定要尽快嫁给他,千万不能和黛玉一样,让自己喜欢的人,娶了别人!”
“你也是,不要像宝玉一样,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
“那我们就一言为定,都要找到自己喜欢的人。”
“嗯,那我们拉勾!”
两个人的小拇指勾在了一起,他们相对一笑,又在船头坐下。
太阳已经西下,夕阳染红了大半个湖面,岸上的柳树也似被涂上了一层金色,远处的山峦上,升起一层薄雾,远远望去,宛若仙境。
天姿伸着腿坐在船头,一首一首地唱着母亲教她的歌,夏子建也陪着她一起唱,他们略带稚嫩,却充满欢乐的歌声,在晴湖上,被水和风送到遥远的地方。这一天,晴湖周围的百姓,和打渔的渔夫,都记住了这首歌词。
相啊会呀断桥中,清明佳节雨蒙蒙。同啊船呀两相好,一把纸伞遮娇容。见你稳呀重呀见你君子风,少年书生志气宏。谁知你呀竟呀是当年,救命的人小牧童。小牧童呀小牧童大恩公,缘定三生两心同。实望夫妻和顺把恩报,谁知梦醒太匆匆。红烛替呀我呀流情泪,何日与君再相逢,红烛替呀我呀流情泪,何日与君再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