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恒心中猛然一震,而这时候夏子伦已经起身朝他走来。
“臣弟为讨母后欢心,放肆之举,还请皇兄见谅。”他躬身说道。
“二弟一番孝心,为兄又怎会责怪与你。”夏子恒轻笑。
“如此,臣弟就多谢皇兄了。”夏子伦说完,目光突然转向夏子建,“四弟,想必这位,就是弟妹了吧?”
他含笑走过去,看着白雪说道。
白雪的眼中,猛然闪过一丝慌乱,几乎是下意识的,她抓住了夏子建的手。
“逸云,还不快见过二哥。”夏子建小声提醒她。
“王爷,我,我有些不舒服,我先回去了。”白雪急声说完,竟然起身,逃离一般想要离去。
“怎么了?”夏子建却是紧握住她的手,有些担忧地问道。
“没,没事……”
“怎么,弟妹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夏子伦邪魅一笑,眼中却隐隐透着狠唳。
白雪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语无伦次地说道:“没,没有,二哥,我,我……”
“逸云,你这是怎么了?”夏子建也忙站了起来,扶住白雪几乎摇摇欲坠的身子,“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嗯。”白雪轻轻点头。
夏子建扶着她正欲离开,夏子恒却突然开口,“今天毕竟是母后的生辰,你们怎能就此离开,不如先送弟妹去瑶光殿休息?”
“那,就依大哥吧。”夏子建说完,又安慰了白雪几句后,白雪才在几名宫女的陪同下,去了瑶光殿。
白雪一走,夏子建便觉得心神不宁,却又不好就此离去,只得安安静静地坐到宴会结束后,刚想去瑶光殿接白雪,却有宫女迎面走来,对他说道:“贵妃娘娘留凌王妃在宫中小住几日,凌王爷还是先回吧。”
夏子建脑中轰得一声,天姿怎么会留下白雪?
他想再问,那宫女已经离去,他只好失魂落魄的离去,却又不想回王府,不知不觉的,竟来到长宁宫。
“四爷来了!”一个宫女看到他后,急忙上前将他迎入院中,“娘娘这几日正念叨您呢!”
“真的?”夏子建眼前一亮,这么说,母亲也想他了?
“可不是。”这宫女笑着,将夏子建带入正厅,又急忙走进内室,对萧雨柔说道:“太后,四爷来了。”
“青鸟?”正在哄欧阳飞睡觉的萧雨柔,猛然听到这个消息,顿时万分惊喜,急忙朝门口奔去,可是脚步尚未踏出门槛,便又退了回去。
她说了,不见青鸟!不见就是不见,就算再想他,也不见。
他们兄弟俩想法设法的逼她,毁掉了她所有的幸福。为了他们俩,她在这幽闭的深宫里,苦守了十几年,可到头来,他们没有一个人能理解她的感情,给她一份自由。
她真的恨他们,可是,她又怎么能不爱他们。那是她的亲儿子啊!
犹豫了许久后,她退回门内的脚又踏了出去,可是厅中已不见了子建的身影。
“老四呢?”她问身边的宫女。
“四爷早走了,说是怕太后您生气……”
“走就走了呗,谁稀罕!”她说完,转身走进室内,心中却在生气,来了又走,真不懂事!
她身后的宫女扑哧笑出声,心中只道:这太后怎么跟个孩子似的,和自己儿子闹脾气,真是任性!
月,渐渐西斜,萧雨柔却是翻来覆去无法入睡。
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的心里总惦记着夏子建,难道就因为他今晚来看她时,她又没去见他的原因?
她开始后悔,怎么能在自己儿子面前那么任性。青鸟从小就性子弱,她不见他,他一定很难过吧!
她猛然翻身坐起,怔怔地看着窗外,暗自懊悔,直到天亮。
新的一天,新的开始,萧雨柔又和往常一样,在欧阳飞响亮的哭声中,起了床,正准备梳洗,却有一个宫女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
“太后,大事不好了!”
“怎么了?”她有些吃惊地问道。
“皇上,皇上要杀四爷!”
“什么?”正要梳头的萧雨柔大吃一惊,扭过头不敢置信地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四爷今个天不亮,就去了承天殿,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承天殿里就有了打斗声,然后,然后皇上就下了旨,要杀凌王……”
“现在呢?”
“凌王已经被押赴刑场……”
“照顾好公主!”萧雨柔匆匆对身边的宫女吩咐了一声,飞快地跑出长宁宫。
福临怎么突然要杀青鸟?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萧雨柔怎么也想不通,等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承天殿的时候,凌王妃白雪已经跪在承天殿外了。
“发生什么事了?”萧雨柔急忙上前问她。
白雪抬头,怔怔地看着她。她知道萧雨柔才是子建和皇帝的生母,所以,她不知道要如何启齿!
“你倒是说话呀!”萧雨柔急声催问道,白雪却始终不语,只是默默流泪。
“唉,你这是……唉!”萧雨柔急得不行,干脆直接奔进殿内,却见夏子建背对殿门,负手而立,背影孤傲冷漠。
“夏子恒,你为什么要杀青鸟!”她气得怒声质问。
眼前的人,虽是皇帝,却也是她的儿子,她有权这样质问他。
可是,当夏子恒回过头来的时候,萧雨柔却惊呆了!
他胸口处,明黄的衣料被鲜血浸了个通透,血迹都似乎已经干涸。而夏子恒的脸色,苍白如纸,满含怒气的眼中,似乎带着几分痛楚。
他对着萧雨柔淡然一笑,“母亲,您终于肯见我了!”
“你这是怎么了?”看到儿子身上的血迹,萧雨柔的心砰砰直跳,说话间,便一把上前扯开夏子恒胸前的衣襟,一道一寸长的伤口,就那么横在他的胸口,有些狰狞,甚至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