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思月端着一盆清水房中,见南宫玉若有所思的坐在镜前,思月慌忙放下水盆,上前问道:“小姐这是怎么了?莫不是被何事扰了心神一夜未眠?”
她想了一夜,终是不想自己变得软弱可欺,任人拿捏。
她看到铜镜中正直豆蔻年华的少女扬唇一笑。
南宫月端详了一番思月,道:“你跟着我也有这日子了,不知你可否值得我信任?”
正在为南宫玉整理衣衫的思月立即跪下,道:“奴婢虽不像夏月姐姐那样打小就侍奉在小姐左右,但奴婢也绝非是恩将仇报的白眼狼,还是小姐放心。”
思月浑身发抖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恼了南宫玉。
“除思月外,其余人下去吧。”
这一声令下思月更是慌得不行。
南宫玉走至床边坐下,道:“何以证明?”
思月语塞,她也不知道南宫玉此举何为如若不信任她大可把她调往别处,可她也只是要她证明自己的忠心。
彼时,南宫玉又道:“你带着几个丫鬟去柴房将夏月救回来,若有人阻拦你便说是我说的,若有人还执意拦着你便只管动手便是,一切后果我来承担。”
她想了一夜,还是想将夏月救出来,六岁起那丫头便跟着自己平日里对自己也是极好,如今她遭此横祸她又岂能袖手旁观?
老太太和陈氏时常教导她,身边一定要有一两个心腹跟着才是个好,思月虽是老太太的人又与夏月交好,但这人心隔肚皮,她又怎说得准?
如若她做了便是得罪府中颇得丞相宠爱的小妾,亦可从中看出其与夏月关系是否真如姊妹,若她不肯也见得一般是个怕生是非的,今后她也会找个理由将她打发出去。
“奴婢愿意。”
“你不再好好想想?”
思月立即摇头,含泪道:“奴婢纵是胆小,但是为了夏月姐姐奴婢愿意。夏月姐姐从小便对奴婢照顾有加,若真能将她救回来就算将奴婢活活打死也开心。”
看着和自己差不多一般大小的思月,摇头道:“你和我都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能做甚?刚也只是试探你罢了,你还真以为我会让你去讨打?”
思月抬头愣愣的看着南宫玉,只见她浅笑不语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在这丞相府里她可是最受宠的,不管是丞相还是老太太都偏向于她,不仅如此当今皇上皇后都对她青睐有加,这也因为她才貌双全自小身子孱弱的缘故。
她喝完汤药便往陈氏的静雅轩跑,在去的路上她时常咳嗽很是难受的样子,也难怪她一夜未眠单靠喝药是撑不住的。
“小姐……”
她摇了摇头,示意没事。她这病实属怪异只要是断了药膳便会咳嗽有时还会咳出血来,或是昏厥,要是太过劳神便会一直咳嗽,请了多少名医能士也诊不出病因来。
最后还是一位游方的道士看过之后开了方子调理这才压制了病情,那道人还说,这是天定的命数这病也无法去除。
此后丞相便只按那道士开的方子调理养着,没再请什么名医来看。
“你不往老太太房里跑,到我这里来干什么?我这可没有好玩的东西给你。”
自有南宫玉后陈氏的身体便不大好,在生南宫玉时便差点难产连着腹中还未出世的南宫玉一块去了。
南宫玉乖巧行完礼后便撒娇的缠着陈氏,道:“母亲,玉儿这不是想母亲了吗,再说女儿见母亲还需要理由吗?”
陈氏笑笑,“你这丫头越大越没规矩,本想着把你交给老太太好好管教管教却不想还是这模样。”
也就在陈氏与丞相老太太面前这般,这外人只知她才学过人品貌端庄规规矩矩的相府小姐,却不知还有这撒娇淘气的模样。
宜香苑。
陈氏身子不大好便将管家权交于妾室柳氏掌管,这柳氏乃吏部侍郎的嫡女,虽是为妾实则平妻与陈氏并称姐妹。
正在用早膳的柳氏眼光凌厉的盯着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丫鬟,道:“你这下贱的婢子莫不是忘了这府里的规矩?”
那丫鬟跪在地上狠命磕头,道:“奴婢该死请二夫人饶了奴婢这条贱命……是……是五小姐身边的妈妈带这几个婆子将守在柴房的我们打了一顿……”
那丫鬟越说越没底气,柳氏一听“啪”的一声拍桌而起,道:“那夏月呢?”
“……被……被带走了……”
“没用的东西给我拖下去打!往死里打!”
“二夫人……”
前几月老太太过六十大寿,柳氏的嫡亲弟弟柳文贵不知怎的竟看上了站在南宫玉前边伺候的夏月,事后央求自己的姐姐送与自己做侍妾,柳氏掌管府中大小事务听自己弟弟想要府中一个丫头便应允了,夏月不肯她便随意找了个罪名抓了起来逼她就范。
“哼,果然再温顺的猫儿也会有咬人的一天。”
“那二夫人的意思……”
“当然是去要人,我又会吃这个哑巴个亏?!”
本想着夏月再不乖乖听话就直接送与自己弟弟为妾,却不想她南宫玉硬来这么一出,真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