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凝雁好像根本没听到一般，眼神空空的。
江一辰心里一紧，赶紧下车走到她的面前，拉住她的胳膊想把她往车里拽。
这个时候，江一辰才发现，方凝雁已经冻僵了。
“快上车！我带你去个暖和点的地方，慢慢说”
江一辰大喊道，方凝雁救过他的命，他可不希望因为自己，害得方凝雁冻出毛病来。
直到这个时候，方凝雁才反应了过来。
她要等的人，就站在她的面前！
下一刻，方凝雁原本空空的眼神就开始星光点点，很快，眼泪就流了出来。
她摇了摇头，苦笑道：“没事，就在这里说吧，去了别处我怕被小雪知道了会乱想。”
夜晚的寒风吹起了方凝雁飘逸的长发，也吹皱了她的心。
这一刻，路灯下的方凝雁，是那么地美，又是那么地凄凉。
江一辰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心里也情不自禁地起了一丝涟漪。
他想了想，没有再勉强方凝雁，而是脱下自己身上的西装外套，批在方凝雁的身上。
只是，当外套碰到方凝雁胳膊的那一刻，直接就被拒绝了。
方凝雁摇摇头，继续笑道：“别给我批外套好吗？我今天之所以打扮得这么漂亮，就是为了让你看到啊！”
“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一定会出现在力天集团新总裁的交接仪式上，事实证明，我的第六感确实没有错，可你却…算了，不说了，我约你出来，就是想让你能正眼看看我，今天的我…美吗？”
听到方凝雁的话，江一辰心里莫名有些发酸，他只看了方凝雁一眼，就赶紧说道：“嗯，美，你很美，真心的！”
抛开所有的杂念不说，此刻的方凝雁虽然看上去很孤独，但确实很美，像深夜里的昙花一样，只看一眼，就让人能再也忘不掉的惊艳。
听到江一辰发自内心的赞美，方凝雁笑了，这一次，是开心的笑。
“你能这么说，我真的很开心…对了，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金鹰的钢琴俱乐部，那个时候你就认出我来了？所以一副不想搭理我的样子？”方凝雁问道。
她以为江一辰讨厌所有的方家人。
江一辰摇了摇头道：“没有，那天我弹完琴还有事就急着走了，并没有针对你的意思，我是回家后听小雪说起你，才知道你就是她的大堂姐。”
江一辰把话说得很克制，毕竟方凝雁是个很优秀又很骄傲的女人，在方凝雁没有亲口对他表明心意之前，他都不会把话说得那么开。
“嗯，我知道了…”
方凝雁的心情有些复杂，原来，早在那个时候，江一辰就知道自己对他一见钟情了。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
江一辰的心里有点乱，虽然话没有说开，但方凝雁对他动情的事，却实实在在地存在着。
如果换作别的什么事，他都可以以最快的速度找到最合理的解决办法，唯独感情的事，再加上面对的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真的有点棘手。
“燕京那个雨夜，谢谢你不顾一切地冲上来救我…如果没有你，那晚我绝对撑不到残影赶来救我…谢谢你…”
不管怎么说，他欠方凝雁一声感谢。
方凝雁反而是无所谓地摆摆手，说道：“我救你，是出于本心，你不用觉得欠了我什么。而且，因为你，我经历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经历的大场面，那些，都会是我宝贵的回忆，生活中的财富。”
方凝雁这样洒脱的说辞，深深地触动了江一辰。
江一辰沉默地看了她一眼，这个女人真的很优秀，只可惜，此刻的方凝雁，就连笑都弥漫着一股悲伤。
他叹了口气，有些不敢直视方凝雁的眼睛，轻轻地说了声：“对不起…”
方凝雁摇了摇头，目不转睛地看着江一辰刀削一般的脸庞，道：“你没有哪里对不起我…毕竟，在今天之前，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
这下江一辰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在他心里，他确实觉得自己欠方凝雁的。
那么惊心动魄的时刻，是方凝雁不顾一切冲上来救他，如果那晚没有方凝雁，他必死无疑。
如果他死了，不夸张地说，整个燕京都会血流成河。
残影会带着辰组织的所有兄弟们疯狂地报复江氏支脉，而江氏支脉肯定趁机对江鹤莱主脉发难，到时候，就是一场腥风血雨。
照这么来说，方凝雁的勇敢，避免了很多流血和牺牲。
如果方凝雁没有对自己动情，也许他会给对方很多钱，甚至是公司，都可以。
但方凝雁偏偏爱上了他，这让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江一辰…”方凝雁突然就喊了一声，这是她第一次当面喊江一辰的名字，仅仅三个字，却饱含着多种复杂的感情。
“嗯，方小姐，我在。”江一辰正色道。
“你很爱小雪，小雪也很爱你，你们是恩爱的夫妻…而小雪是我偶的妹妹，这么说来，你也应该叫我一声姐，是吗？”方凝雁问道。
江一辰点点头。
“嗯，没错，你也是我姐。”
“所以，就算我很喜欢你很喜欢你，这辈子，我们都不会有可能了，对吗？”方凝雁又问道。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卑微到尘埃里，又开出了一朵花。
虽然这么问，心里竟然还控制不住地期待江一辰否定的回答。
只可惜，江一辰再次点头。
不过，此刻的江一辰，心里也有点难过。
方凝雁，是他唯一不想去伤害的方家人。
可是，感情的事，不管他怎么处理，他都无法给方凝雁回应，这样就已经足够让方凝雁心碎了。
看到江一辰点头，方凝雁再一次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她泪眼婆娑地看着江一辰，道：“江一辰，如果你现在没结婚，也从来没遇到过方沐雪，你…你会喜欢我吗？”
江一辰沉默了半天，才缓缓开口道：“抱歉，方小姐，这世上没有如果。”
方沐雪深吸了一口气，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嗯，我不为难你了。你走吧，我看着你离开…”
江一辰怔了怔，对方凝雁说道：“方小姐，我这个人很传统，你救过我，就是我欠你的，以后你如果需要任何帮助，尽管开口，我江一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