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辰没回应宫逸的自言自语，而是把目光转向了方凝雁，他想问点什么，但是在触碰到方凝雁那如秋水般的大眼睛后，却什么都没问出口。
方凝雁好不容易才平复下了心中的悸动，装作很轻松的样子对他说道：“你别多想，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小雪，她是我妹妹，你又是她最爱最爱的人！”
这话，方凝雁不仅是说给江一辰听的，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听到方凝雁的这番话，江一辰心里就变得更不是滋味了。
他又不傻，自然知道方凝雁为什么要这么说。
真是个傻女人，竟然为了他和方沐雪，甘愿牺牲自己一辈子的幸福，许诺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
他想对这个傻女人说声谢谢，只是，嘴都张开了，话却咽回了肚中。
仅仅一声谢谢，恐怕在方凝雁的牺牲面前，无比地苍白和见外。
上次告别的时候，他已经对方凝雁决绝过了，这一次，他真的做不到那么狠心了。
他发现，方凝雁终于用隐忍的执着，以及无畏的牺牲精神，在他心里投下了一道无法抹灭的身影。
他是个睚眦必报，但也很知道感恩的人。
一个女人，一次又一次，奋不顾身地救他，帮他，要说他心里没有一点波动，那是不可能的。
他本以为有了方沐雪之后，这辈子心里都不可能再有任何别的女人，但此刻，他不得不承认，方凝雁带着不求回报的爱意，悄悄地叩响了他的心门。
只是，方凝雁不是外面的任何一个女人，她是方沐雪的堂姐，两个人关系还那么好，所以，江一辰什么都不能说，只是神情复杂地看着方凝雁。
不过，他现在也没有太多时间去理清自己刚才那一刹那的心动，方沐雪还等着他，灭了宫家后，还有很多后续工作要处理…
总之，方沐雪依然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想到这里，江一辰喉结滑动了一下，对方凝雁转移话题道：“我原本有一些安排，后面的几天会逐步落实。关于我的真实身份，你先不要透露给任何人，好吗？”
方凝雁轻笑道：“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至于小雪那边，我也会尊重你们的相处方式，留给你亲自去说…”
江一辰点了点头。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方凝雁突然抬起头，深深地看着江一辰，道：“我打算跟宫逸一起去YE珠宝总部发展，暂时…不会回来了！”
听到方凝雁的话，江一辰的心莫名一颤，然后下意思的话冲口而出：“别走！”
“嗯？你说什么？”
方凝雁震惊地看着江一辰，看着看着，眼眶就红了，然后两行清泪顺着她光洁的脸颊一直流。
“我…我的意思是，你可以不走的…”
江一辰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了。
这一刻，方凝雁仿佛感知到了江一辰心里那细微的变化。
她笑了，含着泪，笑得特别地开心。
只是，她摇摇头，对江一辰说道：“能从你口中听到一句挽留，我很开心，真的很开心。但是，我已经决定离开了…北城这个地方，我不能再呆了，我怕会控制不住自己，我…”
“总之，你跟小雪一定要好好地在一起，你那么爱她，而她也甘愿为你牺牲自己，你们一定要幸福地在一起，不要让任何人打扰到你们的爱情，好吗？”
听到方凝雁的话，江一辰低下了头。
他不想伤害方凝雁，更不想伤害方沐雪，只是，刚才那一刻，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竟然开口说出了挽留的话。
可就算挽留，他也无法给方凝雁任何承诺，所以，挽留或者不挽留，都会伤害到方凝雁。
而方凝雁主动选择了离开，这是不想将他陷入两难的境地吗？
就在江一辰沉默的时候，方凝雁突然对愣着的宫逸问道：“宫逸，你还愿意娶我吗？”
宫逸身形一顿，木木地看着方凝雁。
他心里有了一个震惊无比的发现，那就是，方凝雁心里的男人，竟然是江一辰！
刚才他们的对话，已经足够说明了一切！
方凝雁，深爱着江一辰！
只是碍于各自的身份，和世俗的阻碍，她不能追求江一辰，甚至不能把爱说出口！
看着还没回过神的宫逸，方凝雁又提高了音量，大声问道：“宫逸，回答我，你还愿意娶我吗？你还喜欢着我吗？”
江一辰用无比复杂的神情看着她，看着她脸上更肆意的泪水，心疼到了极点。
这个傻女人，是在用这样极端的方式跟他，跟自己的感情告别吗？
宫逸先是看了一眼江一辰，看到江一辰完全没有说话的意思，他才把目光转向了方凝雁，无比真挚地说道：“凝雁，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喜欢上了你，心里也认准了你，能娶到你，是我此生最大的心愿！”
“那好，我嫁给你，明早我跟你一起走，我们去国外结婚！”
方凝雁说完，立刻拉着宫逸的手出门去了，看都没看江一辰一眼。
江一辰站在原地，看着方凝雁急促离去的身影，心里说不出来的感觉。
就在刚刚，方凝雁还用一腔热忱叩响了他的心门，这会儿，却已经答应了另外一个男人的求婚。
实在是，复杂到了极点。
但，也许，这样对谁都好。
最后再看了一眼方凝雁纤细的身影，江一辰转身对孙超说道：“孙老在国外有些势力，你替我跟他打个招呼，看宫逸和方凝雁最后去哪里发展，如果可以的话，给他们的事业提供些帮助，不过，一定不要让他们知道是我授意的。”
“是，少主！”
孙超立刻恭敬地说道，心里也是对方凝雁佩服到了极点。
门外，方凝雁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了，江一辰长长地叹了口气，也开始向门外走去。
上车后，江一辰看着弥漫在大火中的宫家大宅，道：“去神州集团。”
坐在前排的孙超立刻恭敬地问道：“少主，秦家别墅周围的敌人已经全部肃清了，现在要派人去把您夫人接回来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