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花伯爵克莱格·伊斯摩尔身材高大,礼服被他绷得紧紧的,在行走间不时会显露出一块块的肌肉轮廓,让人怀疑这件可怜的礼服会不会被被撑爆掉,上演爆衣惨案。他的双手手掌缠着厚厚的绷带,骨节暴突,想来砸在人身上不会好受。
铁鹰领伯爵塞缪尔·麦卡锡则是常人身高,身材偏瘦。他穿着一身低调的礼服,淡蓝色的双眼扫过一圈,感知稍微高一些的人在他的目光下就像是身体被冰冷的刀子划过一样,悚然而惊。麦卡锡伯爵似乎是感到了宾客们回看的目光,淡蓝色的双眼中神光迅速一敛,如同云翳遮住了双眼,再也没有之前锋芒毕露的神奇之处了。
余恒男爵迅速向着两位老友迎了上去,余泰也微笑着把两位伯爵的儿子恩尼斯·伊斯摩尔和马尔顿·麦卡锡带向了萨米埃尔那边。
马尔顿·麦卡锡是个严肃脸的小个子,大概是继承了他父亲的基因,所以有些不苟言笑。看到了余泰,他死水一样平静的眼中多了些亮色,嘴角翘起难以发觉的微笑,伸手向余泰打招呼。
恩尼斯·伊斯摩尔同他的父亲一样高大,走在荆棘花伯爵身后就像是一大一小两个小巨人一样充满了压迫感。只是他的身高和肌肉配上他身上的祭司礼服总会让人觉得有些不伦不类。看到余泰之后他大步走了过去,给了余泰一个拥抱。等他松开双臂的时候,自己的祭司礼服已经变得皱巴巴的了。
“赞美优雅的林间歌者,我们又见面了。”恩尼斯满不在乎地扯了扯自己发皱的祭司礼服,笑着和余泰打着招呼。
不同于恩尼斯的祭司礼服,余泰的礼服面料可是绝对防皱的,无需整理,丝绸自动下垂,无比熨帖。余泰扬了扬眉毛,话到了嘴边成了欢迎。
恩尼斯原本应该像他的父亲克莱格一样先成为拳斗士,然后进阶荆棘领特有职业荆棘拳师,但是因为年少叛逆,这家伙居然跑去泉水女神教会出家了。泉水女神的神术没学多少,倒是整天把林间歌者之名挂在嘴边。据说这个筋肉祭司都快成了泉水女神教会之耻了。
好在他知道分寸,没有去什么大地母神啊、太阳神啊这种主神的教会出家。像是泉水女神教会这种弱等神力神祇的教会,以荆棘领伯爵的势力想要捞出一个祭司还是没有问题的。
据余泰所知,起码在众神纪元之前,主物质位面强者对于众神的态度还是疏远中带着排斥的,就算是众神纪元中众神降临主物质位面也是为了抱团取暖。事实上第七众神纪元与其说是众神纪元,不如说是黑暗纪元序幕更加贴切。所以余泰想要劝说恩尼斯脱离泉水女神教会,只是同为少年,这种规劝却是开不了口。
好在有萨米埃尔在,几人间的气氛很快就被调动了起来,就算是马尔顿这种被打趣称为木头的人也多了些谈笑。
就在大部分宾客们认为不会再有客人来了的时候大嗓门仆人嘹亮的声音再次响彻宴会大厅。
“黄沙领伯爵,到!”
随着沉重的脚步声,沙领伯爵史奇雷克斯带着珀利阿斯走进了宴会厅。
这是个矮壮敦实的汉子,面容果敢坚毅,只是双目间偶尔闪过一丝专属于商人的市侩。
黄沙领伯爵一脉没有姓氏,只有名字。据说是因为黄沙领伯爵祖上西奥斯提尼曾是奴隶出身,气运强大,奇遇连连,硬是打拼出一片偌大的领土。
黄沙领先祖在还为奴隶时曾有某一任主人赐予他姓氏,黄沙领先祖深以为耻,在小有成就后便去掉了被赋予的姓氏。后人为了纪念先祖,也因为没必要,所以一直没有姓氏,延续至今。
说句题外话,西奥斯提尼在黄沙领那边方言中的含义是神之强力,黄沙领的西奥斯提尼也无愧于他父母赋予他的名字。
于是外人提到黄沙领领主都是直接以黄沙领伯爵相称,或是称其为黄沙领的史奇雷克斯。对于珀利阿斯,一般称之为史奇雷克斯之子珀利阿斯或是黄沙领的珀利阿斯。在他接过史奇雷克斯的领主之位后世人会以黄沙领伯爵称其名号,或许在他游历大陆闯荡出偌大名声后世人提到他时会有其他的传奇称号,不过起码现在他只是史奇雷克斯之子,珀利阿斯。
黄沙领的佣兵团队以超高的任务完成率享誉主物质位面,黄沙领的商铺更是遍布整个主物质位面。自从史奇雷克斯接过黄沙领伯爵之位后,他超出凡俗的商业头脑令黄沙领的生意更加蒸蒸日上,甚至就连少有主物质位面人类涉足的次级位面和下级位面,都有黄沙领的店铺攫取着资源。但他的几位老朋友却一直在为他担忧。
史奇雷克斯的战士天赋极佳,在年少时他一直是整个团队的盾牌,靠着他,整个团队渡过了一次又一次的危机。
余恒男爵数不清史奇雷克斯手中的盾牌碎裂了多少次,他只记得只要史奇雷克斯还站着,那么他永远都是在队伍的最前面,永远都不会有队友受伤。他全身遍布伤痕,那是手中盾牌碎裂后继续奋战的勋章,但他的后背光滑一片,因为他从不把后背冲向敌人。他早早的就成为了九阶捍卫者,一度被认为是传奇的预备役,仅在暴风法师莱特之后。可是在他接手领地事务后只是突破到准传奇便无力继续了。
他心中的盾牌生锈了。
好友们曾勉励过、规劝过、讽刺过,甚至像是克莱格那种只会用拳头说话的野蛮人,甚至还暴打过他,可是没有用。他们知道如果有需要,史奇雷克斯还是会举起盾牌冲到整个队伍的最前方,但是那不一样,那不是他们的期待,只不过,一句人各有志罢了。
余恒男爵迎了上来,两人用拳头擂鼓一样诉说着彼此的情谊,期间余恒男爵少不得数落对方不求进取,可史奇雷克斯虽然点头点得都快出现虚影了,他的眼中却没有丝毫想要改变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