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温暖将结婚证放进包里,便打算去学校上课。
顾司延拉住她的手腕,说今天领证,应该要带她回顾家老宅去,告诉顾父顾母这件事。
纸包不住火,反正是藏不住的,而且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不如早些告诉他们,省得提心吊胆怕被他们先发现。
一开始夏温暖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面对,不想去,但想着总是要过两边父母那一关,便点头答应了。
不知道是不是手里有证的关系,车里的气氛和来时完全不一样,很些微妙,莫名的情绪在各自心底蔓延开来。
从今天起,他们就是真正的夫妻了。
夏温暖侧头去看身边的男人,却和他的眼神不期而遇,夏温暖立刻扭头,顾司延在开车,半秒后也转了回去。
“一开始的确不太能适应新身份,过几天就好了。”顾司延安慰女孩,因他看出女孩刚才那一眼透露出的不知所措。
大概是突然成为了他的妻子,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眼神看他。
“嗯。”夏温暖不知道除了嗯,还能回应什么?
领证前是忐忑,刚领证后觉得惊险刺激,现在要去顾家摊牌,距离越近心情便越紧张,双手又开始扭衣角了。
顾司延伸手抚了抚她的手背,嗓音柔和,“有我在,没事的。”
夏温暖又“嗯”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车子很快开到老宅,那是一栋民国时期保留至今的宅子,位处近郊,占地面积广,亭台阁楼小桥流水,绿植满院。
以前顾家和夏家住同一个大院,后面顾家在机缘巧合下买到了这处宅子,便搬到了这里。
夏温暖对这儿并不陌生,可是一下车,却还是被浓浓的紧张感包围。
顾司延握住她的手,牵着走进正厅。
“大少爷和夏小姐回来了,快去叫老爷夫人。”管家高兴地冲一个佣人说道。
佣人立刻小跑上去。
顾司延对看着自己长大的管家很是和气,笑道:“李叔,该改口叫少夫人了,或者叫太太也可以。”
李叔愣了下,随即明白过来,冲夏温暖作揖,毕恭毕敬喊了一声:“少夫人。”
夏温暖连忙过去将管家扶起,红着脸道:“李叔,别这么大礼数,我承受不起,快起来。”
“少夫人受之无愧。”李叔笑呵呵地说完,又喊来其他几个佣人,“以后你们不要再称呼夏小姐了,要叫少夫人,明白吗?”
那几人便齐声喊道:“少夫人。”
夏温暖浑身不自在,暗暗瞪一眼身边的男人,用眼神示意他低调一点。
顾司延则是转动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这时,顾雪峰和许曼秋已经走到了楼梯口,刚刚几个佣人齐声喊的那声“少夫人”,声音整齐划一,很大,他们都听到了,还在心里暗暗吐槽一向稳重得体的大儿子,怎么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沉不住气,还没进门就让用少夫人称呼上了?
谁知,他们刚在沙发上坐稳,顾司延就拿出了结婚证。
顾雪峰和许曼秋震惊之余是有点不悦的,毕竟结婚可是人生大事,竟然不事先商量一下,好像眼中没有他们这对父母。
不过顾司延当初跟顾家和夏家说的是,他情不自禁强迫了夏温暖,这才有了孩子,所以顾家是理亏的一方,再不快也只得忍着。
那抹不快是针对儿子,不会怪到夏温暖头上。
“司延,从今天开始,你就是一个女人的丈夫了,两个孩子的父亲,肩上担负着妻子和孩子的责任,你要照顾好他们,做一个合格的好丈夫,好父亲,明白吗?”顾雪峰严肃说道。
“明白了,爸。”顾司延亦是严肃作答。
“温暖,别站着了,快过来,到伯母……不,到妈这儿来。”许曼秋温柔慈爱,主动让她改口。
夏温暖咬着唇,低低唤了一声“妈”和“爸”,才乖巧地过去在许曼秋身边坐下。
气氛比夏温暖预期的好很多,紧张的心情终于得到了缓解。
顾司延坐到顾雪峰身旁,从领证说到了婚礼。
“既然证都领了,婚礼就抓紧置办了吧,择日不如撞日,我这就打电话给亲家他们出来商量下婚礼的事宜。”许曼秋如此着急,最大的原因是顾司川,早些办了,他也能早些死心。
顾雪峰没意见,立刻打电话推掉了一会儿的行程。
夏温暖本想等到把户口本还回去,再将偷领结婚证的事摊牌了再商量婚礼的事,于是便提议改天,可是顾父顾母只当她是不好意思,用长辈的姿态决定立刻碰面商量婚事。
十一点钟,四人到达明珠酒店。
夏家离这边近一些,夏连城和徐若云已经到了。
“爸,妈。”夏温暖对上两人眼神,想到一会儿就会知道她偷户口本的事,脸色便很不自然。
“爸,妈。”顾司延的突然改口,一点都不生硬,却将夏连城和徐若云吓得不轻。
两人面面相觑,都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顾雪峰和许曼秋见他们一脸茫然,便知道这两个孩子,领证也瞒着他们。
就在夏温暖拿出结婚证和户口本打算承认错误时,顾司延抢先开口道:“爸,妈,对不起,我等不及孩子生下来再结婚,让温暖回家偷了户口本,刚才去民政局把证领了,你们要怪就怪我,不要骂温暖。”
“爸妈,不是这样的……”夏温暖心中说不出的感动,想说出实情,却被顾司延握住手,示意她不要说话。
那一次,明明是她喝错了药,走错了房间,顾司延却告诉他们,是他情不自禁强迫了她,将所有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这一回,明明还是她自己的主意,顾司延仍然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夏连城和徐若云一时之间接受不了,可是当着顾雪峰和许曼秋的面,又不好责怪顾司延,只能在那儿暗暗生闷气。
两人脸色难看,屋子里的气氛瞬间冷凝下来。
夏温暖便将徐若云拉去洗手间,将实情告诉了她。
“你说什么,偷户口本是你自己的主意,真不是顾司延怂恿你的?”徐若云不愿相信。
“妈,你自己女儿什么样你还不了解吗,我是那被耳根子软,会被人三言两语就哄得没有主见的人?”夏温暖反问。
徐若云沉默了,知女莫若母,她这个女儿,倔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没有人能强迫她做任何不愿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