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瞬息万变之间,夏温暖忽然完成了人格的转换。
颜楚暮一下子明了了,“没关系,你怎么舒服怎么来。”
夏温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颜老师,是不是我刚刚又转换人格了呀?变成一个七岁的小女孩,还让你牵着手,实在是有些麻烦你了。”
颜楚暮摆了摆手,“不碍事的,这次你也不记得是如何转换了的吗?”
夏温暖还是纠结地摇摇头,老老实实的说,“不记得。”
“但是你第一次转变成为第二人格的时候,头痛的非常剧烈,我想应该是你的第二人格想要出来,但是你的主人格想把它压制住,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颜楚暮淡淡地分析道。
“啊!”夏温暖吃了一惊,“那我刚才是不是也挺吓人的。”
“那倒没有,刚才你的第二人格受到了惊吓,然后自己就缩回去了,于是你的主人格才能正常的回归。这一次你的第二人格只停留了不到两个多小时,还是很正常的。”颜楚暮的语气里带了一丝乐观,但是在夏温暖看来,情况却非常紧迫。
“颜老师,可我居然什么也不知道,就好像自己的身体被支配了一样,醒来什么也不记得,只能感觉到自己有点累,仿佛刚刚走了很多路一样。”夏温暖难过地说。
“没有关系,一切都会好的,你现在跟我来,我想出了一个很好的治疗方案。”
颜楚暮一个人不可能悄悄搞这样的治疗方案,他不确定这样的应激性治疗会不会对夏温暖有所损伤,所以他只能和顾司延商量一下再决定。
但是他就不打算和医院里的心理医生搞了,这群老顽固肯定是不会同意的。
找到了顾司延,颜楚暮就如同豌豆射手一样,一刻也不停歇的说,“我找到了夏温暖的症结所在,但是我给她的治疗方案有些激进,我喜欢你听完之后能够同意。”
颜楚暮说,夏温暖的第二人格在看到大马路就会出现保护机制,也就是说,她的第二人格不肯见到大马路,这就意味着她的第二人格肯定在大马路上出过事,于是才不愿意面对。
那么往回推一下,其实事情非常简单,大马路上还可能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呢?
那只能是车祸了。
于是颜楚暮就想,等第二人格再次出来的时候,又人为地制造一起车祸,永久性的把第二人格吓回去,让她不敢再出来祸祸。
不过这个问题也有可能直接导致主人格崩溃,总而言之,有一定的风险。
“我不同意。”顾司延淡淡地拒绝了。
“你干什么不想同意,难道你不想夏温暖好吗?”颜楚暮迟疑的问。
“我比任何一个人都希望夏温暖早点好起来。”顾司延冷静的说,“但是有任何一丝风险,我也绝对会杜绝,不会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你就是典型的愚昧思想,怎么可能呢?一切都在我们的精密计算之下好吧?”颜楚暮无语的说。
“那好,你所说的认为制造一起车祸,如果说车子真的撞过去了怎么办?如果说夏温暖当场就被吓傻了怎么办?你来负责?”顾司延的话咄咄逼人。
颜楚暮还是想解释,“我们可以等到她的第二人格出现的时候,再做这个事情。”
“很好,但是现在第二人格看到大马路就不想过去,你又怎么把她骗过去?”顾司延又问,这些细节都是一瞬间从他的脑子里面迸发出来的,一旦某一个环节有任何的差错,很有可能夏温暖就活不过来了,这绝对不是顾司延期望看到的。
“这个总会有办法的,不是吗?”颜楚暮挠了挠脑袋,“再说了,人的应激反应机制是非常厉害的,可以保护自己不受伤害。”
“那你又怎么能够确定一个七岁的小女孩的心智已经发育完全了呢?”
眼看着顾司延就要把颜楚暮说通了,夏温暖却悄然地出现在了他们俩的身后,“司延,我同意刚才颜老师的做法,我愿意去试一试。”
“温暖?”顾司延一脸震惊地转头,“你什么时候来的。”
“在你们刚刚开始讨论的时候,我就过来了。”夏温暖轻轻地笑了一声,“我知道我自己现在的状况,司延,你不用担心我,真的,我相信颜老师是不会害我的。”
“我知道他不会害你,可是……”顾司延欲言又止。
夏温暖打断了他,“任何手术都有一定的风险,不是吗?更何况我这样的精神上的治疗呢?虽然我现在回想七岁那年发生的事情的时候,记忆里还是一片空白,但是她对我现在的生活不会起到任何的影响,所以我觉得丢失了也没有关系。”
“哎。”顾司延淡淡地叹了一口气,“温暖啊温暖,你怎么就这么固执呢。”
“我不是固执啊,我是认真的。”夏温暖嘟了嘟嘴,笑道。
“你就是一个听不进去话的人,我又不是养不起你和你身体里的小女孩。”顾司延无力回天的说,他只是抱怨一下子。
但是夏温暖却是上纲上线地说,“我总不可能让你一直陪在我的身边吧,我还要照顾我们的两个小宝贝呢,怎么会需要你的照顾呢?我要尽快的好起来,然后工作学习。”
“那就这么定了,我回去再商讨一下具体的方案,你们做好准备。”颜楚暮生怕夏温暖一个反悔,于是立马敲定了时间地点。
末了,颜楚暮离开了之后,顾司延还是一脸揪心与难受,他看着夏温暖,眼睛里满是爱意,“我的温暖啊,你怎么就这么傻呢。”
夏温暖坐在他的怀里,任由顾司延抱着自己,她一下又一下地敲打着顾司延的心口,“司延啊,你也为什么这么傻呢?”
“要是生病的人是我就好了。”顾司延长叹一口气,怜爱地看着自己的女人。
“我会没有事的。”夏温暖笑着说,摸了摸他的脸蛋,“你要相信我啊,司延。”
“我相信你,你一定要给我好好的。”顾司延坚定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