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进去陪她。”
季承言说的坚定不容违抗,看着医生犹豫,唇角下压,“如果我妻子出现任何问题,这家医院从明天开始……”
“跟我进来吧。”
医生急忙打断了季承言,转身拉开了门,一边说道,“先换一下衣服。”
季承言得到允许,自然不会再反对医生的话。
换了防菌病毒的衣服,跟着医生来到手术室里,那一袋袋的血袋,没一会儿就完了,仿佛只是一眨眼的瞬间,她流逝掉的血已经可以淹没他。
眼底蓦地酸涩,视线模糊了起来,他走过去,蹲在祝希艾身边,看着她带着氧气罩,安静的闭着眼,勾唇轻轻一笑,说道,“我来陪你了。”
“谁准许你进来的?”
主刀的医生见季承言蹲在病人身边,脸色立刻冷了下来,转头质问刚才的那个医生,指着季承言呵斥道,“你不知道会影响到手术吗?”
“刘主任,您还是先做手术吧,这位家属说了,如果他妻子出事了,我们的医院也别想继续开下去了。”
医生上前,耳语着,同时手边接过手术刀,递给了刘主任。
“他以为他是谁,医院岂是他说能让关就关的,赶紧让他出去,别妨碍我救人。”
刘主任可不管这些,他低头继续取刀。
医生无奈,最后说了一句,“家属是季少。”
刘主任,“……”
季承言认真的看着祝希艾的表情,听医生说她没有求生意志,心疼的低头,凑近她,小声的问道,“是不是在怪我,所以想要离开了,想和孩子一起丢下我不管不顾了吗?希艾,别这样对我,如果生气了,醒来指责我好不好,别选择这样的惩罚。”
这一刻,他才发现,他真的不可以失去她。
那种爱,已经深入骨髓了,如果突然抽出,会连五脏六腑一起连根拔起,她是他的呼吸,是这片天空的曙光。
所以,如果空气没有了,他便也没有了希望。
“我答应你,下一次我绝不会再言而无信,所以你不要抛弃我,你还有爸爸,还有我,我们都在等你醒过来。”
“希艾……”
在一场手术下来,他每一句话的落音,都会影响到她的心率。
“一定要醒过来。”
手术很成功的结束了,季承言看着祝希艾苍白的脸色,起身站了好一会儿,缓解了腿上的发麻,才俯身下去,轻轻地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谢谢你。”
谢谢你,没有选择撒手离开。
出了手术室,季承言才发现,窗外已经是深夜了。
乐瑶冲了上来,看着还带着氧气罩的祝希艾,抬头冲医生问道,“她什么时候醒来,怎么还要带着氧气罩,是不是很严重,会不会再也醒不过来了?”
宁少铭闻言,脸色一僵,下意识的看向季承言,见他抬头看过来,对他摇了摇头,替乐瑶解释着,“她只是担心。”
季承言上前,站在祝希艾的身边。
刘主任扫了一眼这些人,再回头看了一眼季承言,想起刚才在手术室的话,暗暗松了口气,这才回答乐瑶的话,“病人失血多过,很有可能会昏迷一段时间,不过放心,手术很成功,没意外的话,也会过几天就醒了,她肩胛骨的伤口要注意一下,不能化脓,至于孩子,抱歉。”
乐瑶点头,脸上扬起一抹难看的笑容。
祝希艾被送进了病房,手续是宁少铭去办的,盛微跟着盛夏是在半夜过来的,见到宁少铭一个人站在病房外,盛夏小声的问了一句,“怎么样?”
“手术很成功,现在就等醒过来。”
宁少铭叹了口气,这是最好的结果。
盛微踮起脚尖朝病房内看了一眼,季承言坐在床边,那身沾了血的衣服还没有换,而乐瑶则靠在了离病床很远的墙上,静静地盯着祝希艾看着。
“你把你女朋友带出来吧,让承言一个人好好呆一下。”
盛夏拍了拍宁少铭的肩膀,以他对季承言的了解,这个时候,季承言的视线是不会允许任何人出现的。
宁少铭怎么不了解,可乐瑶同样是祝希艾的闺蜜,她也想守着她,他该怎么选择,这真的是一个难题。
最后,乐瑶还是出来了,不是宁少铭去将她带出来的,而是在她看到季承言俯身在祝希艾的眼睑上吻了吻,柔声说道,“幸好,你没有放弃我。”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在凌晨三点左右的时候,外边下起了倾盆大雨,大颗大颗的雨滴砸在窗户上,似乎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唤醒沉睡的祝希艾。
季承言一瞬不瞬的看着祝希艾,鼻尖一直被身上的血腥味充斥着,即使血迹已经凝固了,可他一想到她满身是血的时候,仍是害怕,那份恐惧,是这一生唯一一次这么身临其境的感觉到,他害怕失去一个人的恐惧。
直到天色渐亮,大雨还没有停下,病房的门被推开了。
刘主任走了进来,看见季承言一直保持着一个动作到现在,不禁有片刻的惊讶,盯着季承言那双盛满爱意的眸子好久,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这才敛回视线,走了进去。
“我过来检查一下病人的情况。”
见季承言抬头看过来,刘主任抖了抖身子,僵硬着背脊,
季承言微微颔首。
刘主任检查了一番,除了胸口上的伤口有些恶化以外,其他没有任何问题。
“伤口不能碰水,等会儿我让护士过来替季太太换药。”
“嗯。”
季承言淡淡的应了一声,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声,抬头看过去,见是温迪,又收回视线,看了刘主任一眼,继续坐回去。
“季少,您换一件衣服吧。”
温迪提着一个袋子走上来,站在病床边,小心翼翼的看了祝希艾一眼,倏地鼻头一酸,眼泪盈满了眼眶,指尖有些颤抖。
季承言闻言,起身接过了袋子,转身去了卫生间。
刘主任看了一眼温迪,转身离开。
中午,所有人都来了。
他们都担心祝希艾的情况,所以来的很齐,可是站在病房里,谁也不敢说一句话。
路淮阳是最后一个过来的,一走进来,也不顾其他人的安静,看向季承言,开门见山,“幕后的人并不是季舜泰。”
“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