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儿!”风隐归不敢相信自己所见,踉跄走近,随行士兵原地不动,却也感慨天城如今样貌,他们一行中又有几人来自这里。
林韵脸色苍白,心口血染白衣,安静躺在海天城怀里,额间鲜血彼岸花犹为显眼。
风隐归悲痛,扑通一声,跪在林韵身旁,麻木的右手试图去探索鼻息。
“滚,别碰他!”海天城将林韵往里搂紧,避开风隐归伸近的手。
风隐归顿了顿,收回了手,他又何尝不懂,其中痛苦。“对不起!兄长来晚了,对不起!”
俞舒夜随后赶到,见两人一言不语,下马走上前来。
“参见陛下!”众将士齐行跪拜之礼。
俞舒夜朝众人挥挥手,示意起身,走到两人身前,见躺着的人,也稍微猜到事情原由,抬头看了眼往日辉煌的天城。
内心不勉优伤,本是青天白日的好天气,如今却犹如夜晚的战场,血染城中。
“你们打算到什么时候,逝者已逝,应当入土为安。”
两人不语,俞舒夜有些不满。“来人,把他们拉开!”
一声高喝,上前八名将士,两人架着风隐归到一旁,四人拉开海天城,两人拽出林韵。
“放开我,陛下?”风隐归挣扎却也无果,只能干着急,怕海天城暴走。
“韵儿?你们干什么,放开她,不许碰她!”海天城极力狰开束缚,奈何身上重伤,全凭执念撑到如今。
两人被分开,海天城暴走,最终还是被几人制住,按倒在地,再如何挣扎呼叫、求绕,也于事无补。
不知何时,旁边多了许多枯树枝,两名将士将林韵放置树枯枝上,旁边围起一圈,点燃火把,点烧。
动作流畅,海天城僵硬盯着熊熊燃烧的烈火,望了自己身处何地,眼中只见那烈火中佳人身影淹没。
“韵儿?不要!不!放开我!”海天城极力奋脱,摇晃朝火中走去。
风隐归一把将人拽住,朝后重重摔去。“你疯了!你这样算什么,懦夫!”
他也痛,可俞舒夜说的对,逝者已逝,一切皆是虚忘,上前提拽住海天城衣领,悲痛大喊。“她已经死了,你若当真喜欢她,就强大起来,为她报仇。”
海天城终是无力爬起,仰天大哭大笑,没人敢上前扶他,风隐归抓住他的手,一句话也没说。
火越烧越大,林韵额间彼岸渐渐散去,红光丝围绕林韵缠了几圈,渐渐散去。
帝凌修被离叙拽回禁室,只有那里他才能安静下来,因为那是九天修行禁地,自古只有帝凌修可自由出入。
帝凌修躺在禁室中,满空中都是禁咒法阵,极为凶险,突然心中什么东西落下,抽痛不已。
帝凌修捂着胸口,细细汗珠升起,紧皱眉头,起身朝门口走去,却被阵法弹回。
尝试几次,也是一样的结果,阵中阵法通灵,凡进阵中人有一丝异常,被会被弹回,阵法强固会跟距人修为强大而提升,甚至更强。
帝凌修从未如此痛过,视线模糊,还未再次走到阵前,便昏了过去。
颜兮被几丝金光缠绕,注入脑海中,原本残缺的神识被完全修复,修为也是逐渐恢复。
后十年间传闻,天城已成亡灵之城,城中每户人家,都只有死者牌位,无人在敢踏足。
同年间,天朝盛世,出了位战神,征战四方,却居住天城城中,专杀魔族中人。
天城海家族长二子海大阔,离宗门,只为守一座死城。
天朝九年,万鬼齐呼,鬼域中出了名鬼帝,闯九重天九万长阶,取天剑,斩上古魔兽饕鬄,收混沌为奴,威怔九天三界。
无欲城,无欲卸下城主之位,携部下离去,一时城中混乱,一少年怔万妖,任新城主,名林幽。
离叙守在禁室门口,有些慌乱,林韵之事,十年前他早派人下凡打听到。
极力劝说帝凌修待在禁室十年,如今期限已到,他又要如何将消息封住。
帝凌修从门中走出来,颜兮便抢上前抱住。“凌修,你终于出来了,我每日都来这等你的。”
毫不留恋将人推开,甚至有一丝厌恶。
颜兮一怔,眼泪不自觉淌下,哽咽着抽泣,看的人好生心疼。
帝凌修二话不说朝外快步走去,他要去见林韵,十年间每日相思更盛,活了几十万年,从未觉得如此难熬漫长。
离叙终难已开口,上前追上帝凌修的步法。
“帝凌修,你要去哪?”
帝凌修不语,只是加快了步法,离叙大声喊到。“帝凌修!”
“我去寻她。”停下脚步,有种直觉,他不想听到他接下来的话。
“...你、不必去寻了!”
“她十年前就已经死了。”
帝凌修艰难的呼吸,不愿相信离叙的话。“她是不是没有原谅我,没关系,恨我也好。”
“林韵死了!十年前就死了,在我劝你留在禁室那天。”
帝凌修转身在离叙脸上重击一拳,拽着他的衣肩。“闭嘴,她怎会死,她是神,我可以等来世,我可以等的!”
“帝尊,您明知道,彼岸重生在她身上便没有来世。”
“不是的!不是的!”
他又何尝不知,那一株彼岸花是她为战神陨落时,他亲自种的,若彼岸花开一世,人死了便再无来生,不入轮回,不进天道,消散世间。
那时他为救颜兮,杀了她,让她魂魄孕育颜兮残魂,待花开,人死时魂魄重聚。
可他输了,输了所有,什么都没有得到,不懂情爱为何,将她抹杀,只因她爱他,便以为无所为。
当她不爱,又要用尽方法,哪怕是恨,终将她推入死亡。
帝凌修来到天城城外,往日种种浮现眼前,世间再也不会有此人,能让他失了一切。
海大阔外出归来,见帝凌修孤身一人站在城外,背影透露极致忧伤。
“请问?您有何事?”走近前来询问。
“见一故人。”
海大阔也不多询问,怕触人忧伤,温心提醒。“公子若无事,便早些回吧,近来天城不远出,出了名阴鬼,杀人无数,听说还上过九天取剑,三界都不敢惹。”
帝凌修阴暗的眼中有一丝曙光,他想起有人登九天取剑,而所取之剑,便是林韵为战神时所佩戴的‘封雨’。
海大阔正说着,转眼便不见人身影,望了几眼,朝城中走去。
万鬼域中,一女子坐在王座上,绝美阴冷,无一丝瑕疵的脸蛋,若人熟识便会知道,正是林韵。
不同以前的普通样貌,更像林韵为战神时的模样,更为霸气阴冷,而如今她已经不是林韵,只是鬼帝幽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