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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论酒

――――我这人活了大半辈子,虽说平时也没少努力,可就是活不出个人样来。事业没能成功,生活也没多少变化,活得有点吃力,实在是没出息。再者在人之相处中,言语甚少,不合人群,变得有点”诡异”!便成了孤独者,终其原因可能是”不会”喝酒。

曾几何時,我的一位惜日同窗,远道回家,探望其母,遂邀之家中小叙,略备了些酒菜,进行款待,以尽地主之谊,才第一次学着喝酒。席间,二人聊得话很投机,酒也喝得尽兴,各自嘘长问短,了解近况。于是我敬他喝,酒过二旬,似乎都有了些醉意,真是酒助人兴、人尽其能。大有不醉不归之同感。

恰在这时,我家堂叔从地里干活回家,便请他一块同喝,堂叔是个直汉子,也是个酒鬼。平时遇酒便喝,从不推却!只要你能给他倒上,简值多多”益善”。因此多少回醉倒桌旁,不醒人事,抬着回家不是怪事。幸好!堂叔酒醉有个最大的优点,就是从不发酒疯,不狂言乱语。就凭这点,我是很佩服他的。他是我们家族中唯一能喝,且醉后不惹事生非的人。

当然,时间长了,他也变了许多。但凡有空,便来我家中要些酒喝,对下酒之菜他从不计较,那怕是一碟辣辣,几只干鱼,亦或是一盘酸菜、荞头,都无所谓。他十分地勤快,只要是不喝酒太多,总会帮着我和家人去干些杂活,从不要我们催他,因此,我们都很喜欢他的主动。

直到有一天,堂叔害了病,本想将酒戒掉,无奈却管不住自已的嘴,最终被酒送了性命,实在是一件遗憾之事。堂叔不注意身体,最后以喝酒而告终,那是他自已的事,在别人眼里他可能是咎由自取。自然也怨不得他人?可庆幸的是没给我和家人惹上什么麻烦,也是不幸中的”万幸”。虽说他不是死得十分的“光荣”,倒也死得“其所”。

自堂叔死后,我也吸取了教训。但凡到我家来的客人,亦或是我往别处为客,我就很少用酒来招待客人了,即使是日后有更多的机会可以喝酒,乃之名酒,自已也一点不会去沾。因此,日后不管酒席中有多少人开怀痛饮,幸至醉生梦死,我都“不屑一顾”。有一天,我抱着孙子去朋友家串门,正遇饭点。朋友要我喝酒,被我拒绝!才有人真的知道我戒了酒,也不可能再舍命去陪“君子”。于是,我抱着孙子在一边坐着,却发现酒席中有异样的眼光盯着我,我顿觉自已无地自容!好像是没给大家面子,所以,一心只想着把该吃的饭菜,快点吃了,好抱着孙子早点回家。

席间,我胡乱地先给孙子喂了一些,哄住他。便自顾自地三扒两咽起来。饭后,喝了杯主人泡的鲜茶,回一边休息去了。这朋友的茶是一壶铁观音,味道十分地不错,喝下后叫人回味无穷…………

没多久,酒至高潮,大伙儿正喝得入兴,言语也渐渐多了起来,屋内的气氛不是十分的安静。隐约间,我好像听到有几个狂妄的酒徒,在背地里骂我是实足的饭桶!敬酒不喝,分明就是不会做人,不给他们面子。当然,也有讨好我的,也许人家真的不会喝!又何必强行所难呢?

不多时,那几个狂妄的酒徒放下了酒杯,站起身来!动作有点很不安份、乱了套,而后又重新举起酒杯,一顿乱喝起来。很不礼貌,有点稀里糊涂,有点得意忘形。结果餐桌上一片狼藉,他们也踉踉窜窜,东倒西歪。哭爹骂娘,呕吐的呕吐,吆喝的吆喝!把个身上地上搞得一踏糊涂。更有甚者倒在桌下,公然小便,风头出尽。结果只把主人弄得哭笑不得,左右不是。

我心里暗想,这大概是人们常说的酒醉寻常处处有吧?或者就是人们常言的“真英雄”?

我原本想抱着孙子早点离开,忽被他们醉酒的形态有所吸引,便忍不住发起笑来……这才自觉地离开了这个事非之地。听说后来,那两个酒徒,喝酒过多,因一语不合,发生口角,以至械斗,后来两人老死不往来……

自那以后,我又改变了对酒的新的认识,同样对醉酒之人也有了新的了解。因此,对酒徒们也有点深恶痛绝起来,痛恨那些借酒消愁、怨天骂地、恨花无叶的懦夫与可怜虫们……

我不喝酒,因此,也从未感受过醉汉们的心理,但起码我也知道,他们为什么这样?如此不计后果的狂饮,一旦醒来,他们的内心是痛苦的,形态是丑恶的!程度虽各有轻重,但结果只有一种,事后都得对自已的形为各自付出代价,小则赔上钱财,重则搭上自己的小命。我不喝酒,可我更痛恨凶酒闹事,借酒发挥、挖苦他人,唯恐天下不乱的小人,自以为自已十分的了不起!能喝得下半斤八两,便目中无人,无视一切。即便是他们真的醉了,可心里依然揣着明白装糊涂,你有什么了不起?要是真的再喝下去,谁是英雄还很难说呢!也许有一天,你出尽了丑态,自寻不快,就算你倒了血霉,也是活该,关我屁事!

我不喝酒!而且从不凶酒!更不会去劝人家一喝再喝。按理说:这倒是我的优点所在,应该被人羡慕才对!相反,在我个人认为,这却是我的”缺陷”!也是我唯一点让人嫉妒的优点。

常言说得好;“有钱有酒多兄弟,急难何止见一人”。这话说得也许有点道理,然则,我却认为:但凡是酒肉朋友,即使再多,不交也罢!因为再多的金钱,也有它撒尽的时候。也许有一天你没有了银子、没有了酒肉,那么;你又到何处找到他们的踪影呢?又有谁还会像从前那样对你呢?

我不喝酒,但我有所领悟。发现自已,朋友的确比别人少,但我至少知道,不会抱怨自己。这样我至少活得踏实!活得心安理得。所以,我从不与酒徒们为伍,也深深地懂得,若是与他们交为知友,不保持些距离。说不定那日在酒席筵中遇上,沾上些酒气,被人误解,弄得身败名裂,岂不悔气,又岂不冤枉!退一万步说,即使能有机会与他们结为“朋友”,去勉强自已与他们喝点小酒,却不知他们心里咋想,是对我利用还是算计,也很难说。小而言之,有损自已身体、声誉,大而言之,有损他人或集体利益,又何必去凑此热闹,相反也浪费资源。更有甚者酒后不计后果,打架、斗欧,酒后驾车肇事逃逸,祸害社会,那罪过可就严重了。

说了半天,写了许多。似乎有人要说我,你这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难道你就不觉得累吗?充其量你自已不喝就是了!还在这里充什么正人君子?再者,烟酒是国家税收的一部分,若大家都不去消费,又怎能促进税收消费增长呢?如再长篇大论,也许我身边的朋友,也包括我最好的至交,甚至更包括我因醉酒而死,长眠于地下的堂叔也会在梦中说我许多坏话。你原本做人就很小气!还装正经说得如此啰嗦!怪不得还有谁愿意与你做朋友?

可那是以后的事,小气就小气!大方又怎样?不小气,也许还发不了财呢?我大可不必往心里去,也没必要去计较他们,对我怎么说?至少现在是这样!将来必定还会这样说,这样做!直至永远――――

炎――凉

20|7年秋于湘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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