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鹅毛一般的雪花,密密麻麻的从天空中降落下来,将整个世界装扮的洁白如新,将所有的丑陋的东西都遮盖了起来,让世界看上去很美,但是此时的母亲并没有任何心情去观赏这里的雪景,因为她突然感觉前路茫茫,没有去路。
而且最可怕的是,来时的路也早已被她封死,走在田间的十字路上,她一时不知道该往那条走去。低落的情绪完全占据了她的思想,她感到了莫名的孤独感和无力感。所以她将我从衣袋里抓了出来,捧在手心你,用她润红的双眼望着我,哽咽的对我说道:
“我的小鼠仙,你说我该何去何从?…”
说着眼泪就从眼眶滑落下来,滴到地上,将地上的白雪融出一些麻点来。我能够感受母亲现在那种无助的痛快,就像我站在住着母亲的ICU门前一样,我能够做的太少,只有等待命运的安排。
可惜的是我现在没法与母亲沟通,不然我即使冒着犯改变未来的风险,我也要告诉母亲,其实眼前这位男人就是她的依靠,就是她未来的丈夫,而且后来他们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并又过一段美好的时光。这样就可以减少母亲现在的痛快,让她的快乐更长久一些。
我虽说不能够说话,但是我想通过动作给他一些提示,所以我在她的手掌中比划着各种滑稽的动作,就像告诉她这个结果,但是估计她根本没有看懂,但是被我的滑稽动作给逗笑了。看到母亲露出了笑容,我就放心了,我一直相信,这个世界上还真没什么坎是可以难倒母亲的,这是她的性格,有一种逆天改命的霸气。
可能是我的动作过于滑稽,当然也有可能母亲很快的调整了自己心态,这是母亲的强项,所以她再次露出了笑容,虽说眼眶你的泪水还没有全干。突然身后一个声音传来过来:
“夏雨,你等等我呀!”
母亲一听就知道是父亲追了过来,本来只是慢慢悠悠的在踱步,听到他的声音后,反而加快了步伐,可能她心里还是有些怨恨父亲的。毕竟她不顾一切的爱,换回的是这样一个结果,这是令她不爽的,也是没有心理准备的。
只听到,后面父亲的脚步加快了很多,“呀呲,呀呲”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父亲一个冲刺,直接跑到母亲面前,拦住了母亲的去路,将母亲拦停了下来。还没等父亲站稳,母亲就用责备的口吻对父亲讲道:
“你把我拦下来,有没法娶我,那你到底几个意思?”
母亲还请那么直接而不加修饰,一下子将父亲问蒙了,立在母亲面前,呆了半天,才有反应,但是也不知道怎么回复母亲,只是支支吾吾的扯开话题。
“这…总有办法…你让我想想…”
“办法你来想,想好了再来找我,我先回宾馆了。”
母亲见父亲一脸没有主见的样子,又生气了起来,但是这时就只有生气,而没有绝望的情绪,因为她相信她的眼光,她不会看错眼前这个男人,他觉得是可以托付一生的人。
母亲说完,就朝镇上走去,准备回宾馆了,父亲估计有些担心母亲安全,尾随在后,也不敢追上来,这样乖巧的行为,倒是逗乐母亲。快到宾馆时,母亲突然转过身,对父亲鄙视的骂道:
“你还真是一条哈巴狗,跟一道了。”
母亲虽说是骂的口吻,但是语气较随中带有一些娇气,倒是让父亲感觉比较亲切。所以父亲被母亲骂是一条哈巴狗,还站在原地傻笑。可能是为了讨母亲开心,或是真不知道该说什么,竟然还学着狗叫了两声。倒是将母亲逗乐了起来,搞得母亲哭笑不得。
母亲看父亲身上没有围围巾,又下大雪,冷风一刮,让父亲打了个寒颤,于是心疼的将自己围巾取下来,围到父亲的脖子上。在围脖子的时候,两人的脸挨得很近,母亲突然情不自禁的给父亲一个香吻,让父亲愣在哪里半天。最后用手摸着自己的冻红的脸蛋,傻笑着望着母亲。
“看你傻样,赶紧回吧,天怪冷的!”
母亲羞答答的对父亲说道,让后就转身跑进了宾馆。快要进门时,母亲回头对着依旧傻站在哪里的父亲说道:
“记着哟,明天等你决定!”
“知道了,我明天就来娶你!”
也不知道父亲是被刚才的香吻给陶醉了,说的胡话,还是就在刚才那一刹那,他确实有了决定,反正父亲最后确实说出了明天就来娶她的话。
回到宾馆后,母亲做了很多准备,虽然父亲有承诺她明天就过来娶她,但是毕竟那时还是一个比较传统的社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是挺难过得。这时的母亲倒是有些庆幸,他不用面对这些,反而轻松多了。所以即使明天父亲不能真的娶她,她还是可以理解的,所以她还要做多收准备,免得搞得像今天一样,自己有些措手不及。
这一夜的风雪就没有停过,寒冷的北风呼啸了一整晚,母亲就听了一整晚,不知道是兴奋,还是忐忑,反正就是毫无睡意,就这么熬过了一晚上。
第二天,母亲还是早早就起床梳洗,打扮好,等待这一个新的开始,不管是你们结婚,还是就此离去,她都做好了准备。
但是母亲在宾馆房间等了好久,就是不见父亲的身影,等待焦急了,母亲还往门后跑了几次,确实没有父亲的身影,有的只是一望无际的雪白。今年的冬天还真是冷,暴雪下了几天都还没有停,估计回城的巴士今天都不一定会开。母亲已经在心里盘算她的备选方案了,正要不行,她只好自己坐车回城里算了,继续在她的小饭馆干个几年,如果形势好,说不定她也可以学别人下下海。
正当母亲心灰意冷之时,一个雪人一般的身影,推门走了进来。母亲刚才出去了好几次,所以房门并没有关。母亲见到这个熟悉的身影,还没来得及将他身上的雪打干净就扑上去抱了起来。父亲知道母亲的这种行为代表着什么,他知道母亲肯定等得急坏了,甚至于以为他不要她了。所以父亲也紧紧的抱着母亲,并说道:
“不要担心,我说到的事情,我肯定做到!”
母亲没有说话,只是在父亲怀了嗯了几声。可能母亲太过激动,她之前所做的一切,这一刻她终于可以得到回报了,这是她想看到的结果,也是猜到的结果,但是也有失望的时候。
父亲来不及弹掉身上的雪,就拉着母亲出门了,他要拉着母亲去实现他的诺言,作为一个负责人的男人的诺言。
两人忙活了一下午,终于在公社领取了哪一张写着结婚证三个字的红纸。原来父亲之所来晚,是去找村里开介绍信,办结婚证去了。当然是很费了一些功夫,毕竟父母不同意,也让村里领导为了难。但是父亲毕竟是民兵队长,在村里还算有些关系,最后还是将介绍信给开出来。
母亲拿着那张红红的纸,流出了激动的泪水,也许这里面还包含了委屈和无奈。毕竟这时一段完全没有祝福的婚姻,但是她相信,他们能够走后今后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