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快,很快到了平日里收工的时间。其他杂役都已完工,陈欢却连一只妖兽也没切割完成。
他如同初入厨房做杂役时一般,主动留下来继续切割。其他杂役也都习惯了陈欢一个人赶工,打了个招呼就都自去了。
一直到了子时时分,陈欢才完成两只妖兽的切割。这个速度,比他正常速度多花了两倍的时间。
陈欢回到住处后,到石空界修炼了一阵,等精力恢复后即离开石空界。
他也不看书,和衣倒在床上,细心回忆以往切割妖兽时的过程,又在心中勾画那些妖兽的骨架经络,想象自己如何运刀如神,刀刀刺进妖兽骨骼之间的空隙,轻松切下每一块妖兽血肉。
陈欢做事情本来就专注,此刻专心回想,不知不觉入了神,最后渐觉昏沉,竟自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早过了出工的时候。
陈欢急急洗漱后赶到厨房,其他杂役早已开始忙活。
向张执事告了个罪,张执事倒也没有说什么,还以为他昨日忙到太晚,以至今日迟到,只嘱咐他加快进度。
陈欢应了一声,来到自己的案板前,他依然没有急于动手,而是先观察,感受,过了好一阵才开始动手。
但是效果仍是不理想,速度还是很慢。
陈欢也不去管,自顾自的按照新思路切割妖兽。
时间转眼即逝,又到了放工时间,又只有陈欢没有完成任务。
郝仁走了过来,“陈兄,怎的比以往还慢了?”
“没事,郝兄先回吧!”陈欢手下不停,随口应声。
“我见陈兄切割时,过得片刻就停下,时而沉思,可是遇到什么难处?”郝仁好奇的问道。
陈欢刚进再回楼厨房当杂役的时候,正是郝仁传授了他不少切割妖兽的技巧,陈欢也进步很快,没用多久即赶上其他杂役。不知道怎么回事,如今又慢了下来。郝仁有些担心。
“有劳郝兄费心了,我只是有些想法,没什么事。”陈欢解释道。
“那好,我先走了,陈兄忙完早点休息。”郝仁说完,看了看陈欢,转身走了。
白天所有同事都在,陈欢长时间的不动手,还是不好意思。这会儿人都走了,只剩下他一人,他也就无所顾忌的将妖兽尸身翻来覆去的看,仔细研究起来。
一番折腾,总算将两只妖兽都切割完了,回到住处已是后半夜,陈欢草草洗漱后就进了石空界修炼。
不管再怎么耽搁,修炼不能耽搁,现实世界虽然离天亮没多久,石空界里却差不多还有一天的时间可以修炼。
进入石空界,石空界里此时也是晚上。
陈欢没有去石塔,而是选择了在露天修炼。他是想,等石空界里天亮就差不多是半天时间,那个时候出去,现实世界也刚好天亮,不至于又迟到。
在露天他可以专注修炼,不用刻意注意时间,只要见天亮了就出去即可。
从石空界出来,现实世界果然天刚刚亮,还不到卯时。陈欢早早的去了厨房。
今天是和任杏约好的去宗器楼取计时器的日子,因此,陈欢没用如前两日一般边研究边切割妖兽,而是不管三七二十一,手上尽可能加快速度切割。
动起手来,发现比往日竟要顺利不少,这让陈欢欣喜不已。看来这两日的研究也不是全无作用,他当即决定以后还是要好好研究,虽然这样做在短时间内会降低切割妖兽的速度,但长久来看还是会有效果。
其他同事见陈欢今日切割妖兽速度明显加快,和前两日的慢腾腾全然不同,心里不免奇怪,不知道陈欢怎么回事,一时快一时慢的。但各自每天都是两头妖兽的切割任务,陈欢也都完成了,自都不会说什么。
陈欢来的早,两只妖兽切割完后,还有好几人依然在忙活。他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这是陈欢第一次不是最后一个离开,还在忙的几个同事还就这个说道了一番。厨房杂役都生活在社会底层,平日里没什么高谈阔论,说的讲的都是诸如此类鸡毛蒜皮的事。
这类小人物,内心欲望并不很高,一点小小的乐趣也能无限放大,每天幸福感十足。陈欢边走听见几个同事的话,也不以为意。
陈欢先回住处洗漱,一整天切割妖兽,身上难免会有一股味道。
换了一身干净衣服,陈欢往坊市走去。
对于那个计时器,陈欢心里充满期待,也不知道花了那么大代价炼制的计时器会是什么样子。
到了坊市,天色已黄昏,街道两旁道路上点起了不少灯笼,各家店铺里也都灯火通明。坊市依旧人流如潮,一点也不比白天少。
这倒出乎陈欢的意料,没想到坊市居然也开夜市,难怪任杏并不介意他是白天取货还是晚上取货。
来到宗器楼,大门依旧是半掩着,门口并没有点灯笼。傍晚时光线模糊,即便走近,宗器楼的招牌也看不清了。
从半开的门洞透出店堂里微微的灯光,陈欢迈步走了进去。
整个店堂内,就那高大的柜台上放了一盏老旧油灯,油灯“噗嗤、噗嗤”地闪着火苗,发出并不太亮的光亮。
“才来啊!”
刚进门,任杏从柜台后走了出来,动听的声音似有几分幽怨,一丝责备,似在埋怨陈欢来的迟了。
油灯灯光晃动,将任杏原本绝美的脸映的更添几分韵美,令陈欢不敢直视,慌忙避开,好似怕亵渎了一般。
“抱歉,让你久等了,东西好了吗?”陈欢说道。
任杏瞅了陈欢一眼,私娇似嗔:“瞧你说的,还能让你空走一趟么!”说着从柜台上取过一个木盒递给陈欢。
木盒并不很大,长不足一尺,宽不足六寸,也不知用什么材质做的。檀绿色的盒体精致典雅,盒面上绘有图案和博古雕花,金色的锁扣小巧精致。这是陈欢见过的最漂亮的盒子。
打开盒子,陈欢眼前一亮,盒子里放的“时间沙漏”精美绝伦。
这件时间沙漏的样式与儿时玩的时间沙漏却是不同,一个形似凤栖梧桐的座架,七彩的凤凰高昂着头,似在朝天凤鸣。凤凰落脚的梧桐树巧妙的做成一个架子,架子上并排悬挂着三个时间沙漏。
仅看这样式,陈欢就啧啧称奇。
再看单个时间沙漏的样式也与常见的时间沙漏样式不同。这三个单独的时间沙漏的罐体圆润细长,约有五寸长短,最粗的罐底粗不过一寸半。每一个时间沙漏看起来各自独立,却又连在一起,浑然一体。
陈欢看那透亮的圆锥形罐体里分别装着三色极细碎的流沙,金黄、粉红、嫩绿,三色流沙在晶莹的罐体里美轮美奂。罐体上的刻度别出心裁,却又清晰易辨。更奇妙的是,每两个锥尖连接的地方都有小巧精致的机关把手,陈欢暂时不知道这些机关有什么作用。
这哪里是那货主绘的硕大的“时间沙漏”,也完全不同孩童玩具的简单质朴,这简直就是一件精美的艺术品。陈欢心里忍不住惊叹。
任杏巧笑倩兮,“怎么样,还满意吗?”
“简直太漂亮了!”陈欢真心赞美。
“金黄色的流沙流速最快,每个时辰会流满一小格,流满一大格就是一天,这个罐子里的流沙全部流完需要十天。时间宝贵,一寸光阴一寸金,所以用金黄之色,寸寸时光流逝,寸金难买回!”
“嫩绿色的流沙流速相比要慢许多,每一天会流满一小格,每一个月会流满一大格,这个罐子里的流沙全部流完需要四个月。青春美好易逝,因此用嫩绿之色代表青春,且行且珍惜!”
“粉红色的流沙流速最慢,每一年会流满一小格,每十年会流满一大格,这个罐子里的流沙全部流完需要一百二十年。人生百年,红颜便枯骨,活着真好,可惜人不能长生!”
任杏悠悠的介绍她亲手炼制的“时间沙漏”,虽然不是一件有品阶的秘宝,也难为她巨匠巧心,将这件“时间沙漏”炼制的如此精美,且功能强大,远远超过陈欢的预期。
每个细长的罐体上竟然都分别有一百二十个刻度,最短计量时间不过一个时辰,最长计量时间长达一百二十年,完全根据不同颜色流沙的流速来调整,清晰的计量了一百二十年内每年、每月、每天、每个时辰的时间。
任杏让陈欢取出那件精美绝伦的“时间沙漏”,入手竟然十分沉重,也不知道底座是用什么材料做的,竟比同样大小的铁块还要重上许多。
陈欢将“时间沙漏”放置在柜台上,任杏指着时间沙漏两个锥尖之间的机关把手,说道:“每个颜色的时间沙漏中间都有一红一黄两个机关把手,按动红色的机关把手,时间沙漏就倒转过来,原来在上面的转到下面,原来在下面的转到上面,流沙倒流回来。按动黄色的机关把手,可以快速清空上面罐体里的全部流沙,随时可以重新计量时间。哦,对了,记得完成后要再按一次复原,不然很快就流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