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柯杀进杀出,死在他手里的没有十个也有七八个了。当然,主要是这些晋兵在这懒散惯了,加上事发突然,他们没有准备,不然就算排着队让高柯杀,兵器也得卷刃。
将长矛掷出去后,高柯又抢到一把大刀当做自己武器,刀刀乱砍,回到方晓身边。这地儿的晋兵已被清得差不多,剩余人皆是负隅顽抗。
高柯见他腿上流血,关心问道:“怎受了伤,不碍事吧?”
“不碍事不碍事。”
方晓虽如此说,高柯却不这么认为,唤着身边士兵要将方晓扶回后方让军医包扎伤口,这时一个士兵闪过零星的战斗场面,到达近前。
他行礼道:“高统领,我们已将来援晋兵全部击杀,现在'一线天'再无阻碍。”
“哈哈哈,好!”高柯开怀大笑,“通知所有人,全力杀向蓟州城,今日我就要此城易主!”
“喏!”
传令兵退去,要将命令传遍大军。方晓听了,挣开士兵的扶持,单腿跳到高柯身边道:“高大叔,我不要回去,我要去找我阿娘!”
“我没说不让你去找你娘,可是你这腿伤成这样,总得要包扎一下上点药!不然你娘看见岂不心疼?”
“这…好吧…”
高柯的话让方晓实在无法反驳,只好答应去后方,而回后方的路,尚有十几人同行。
对于战争,古代军队是有损失率和士气一说。一次战斗损失要是损失一成的兵马,那么军队的士气就会开始溃散,而且这是正规军队的损失率。要是不正规的军队,也就是说民兵乡勇之类的,哪怕损失率只有半成,士气也会溃散,因此让伤兵退回后方实在是稳固士气的绝佳方法。
到了后方,也就是连同马车在内的驻营地,留守的士兵们见着伤兵回来,赶紧上去搀扶到随行军医处。此时,林荨烟正坐在从马车里拿出的小凳子上看着地图,一副放在一块突出地面的石头上的蓟州城平面图。她瞥见方晓在伤兵群里,有些诧异,她并不知道方晓同军队一起去了战场。
“小翠,你去马车里拿来治伤的药。”
“小姐,你要给他们用吗?”
“无需多问,你去拿便是。”
“是。”
身边的小翠去往马车,林荨烟则起身走到伤兵们面前,伤兵们顿时齐呼道:“小姐!”
“嗯,各位辛苦了,快去疗伤。你们两个,快搀扶着方公子到马车那里。”
“好的小姐。”
伤兵们羡慕嫉妒的看着两名士兵扶着方晓跟在林荨烟后面,心中不约而同的想道:还是年轻好啊!
到了马车前,众人停下,小翠早拿出伤药等候,见士兵们扶着方晓,明白了自家小姐叫她拿药的企图。
“来,让他坐下!”
方晓坐下后,林荨烟让士兵们退去,她蹲着亲自为他清理伤口。掀开裤腿,那血淋淋的画面让林荨烟皱眉,但她没有害怕,而是用手上的丝巾擦拭腿部的血迹,偶尔碰着伤口,方晓忍不住有些龇牙咧嘴。
“疼吗?”
“不疼。小姐好像我师姐一般,小时候我摔跤擦伤,她也是这么做的。”
“是嘛。”
林荨烟想着方晓所说的师姐,应是当初师父要掳走的女孩子吧。想到这里,她莫名有些愧疚。
于是问道:“那她在哪儿?与你娘在一起吗?”
“没有…”方晓神情暗淡,“她在那夜就与我们失去了联系,不过应该是和剩余的乡亲们逃走了。”
“那就好。嗯,你忍着点,我要倒药粉了!”
“放心,我忍得住,叫都不叫的。”
林荨烟往方晓的伤口上倒着药粉,方晓顿时睁圆了双眼,想要大声叫喊出来。不过刚刚才自作英雄说出这话来,怎能打自己脸,双手死死捂住嘴巴,只有“唔唔”的声音传出。小翠在旁边见他这模样,好生搞笑,笑了起来。
“小翠!方公子,你疼就要喊出来,这样会好受一点。”
“唔唔…不…不疼…唔…”
方晓死不叫喊,让林荨烟也是无奈,干脆也狠下心。她从小翠手里接过纱布,包裹伤脚的时候手中稍微用点力,方晓便再也忍不住叫了出来。他委屈巴巴的看着林荨烟,林荨烟反而被他这模样逗笑了。
“小姐,你笑起来真好看。”
“哼,贫嘴!”
林荨烟撅起小嘴巴,轻轻推了一下方晓,哪知道他也想站起来身体不稳就倒了下去,摔了个狗吃屎的样子。
“我…”
“哈哈哈~”
听着后面银铃般的笑声,方晓感到欲哭无泪,心道:“快把我扶起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