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钰挑眉看着出现在自己家门口的人,似乎对他的出现并不意外。
“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语气里的埋怨夹杂着些许疲惫......以及无奈。
她总是这样,遇到事情从来不会先考虑他,就好像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又或者,他应该把“好像”去掉。
这样的想法令他有些受伤。
颜钰看着他脸上难以读懂的表情,有些欲言又止。
陈昇对她来说,一直都是特别的存在,但她不知道这种特别,到底是出于从小到大的情谊,还是关乎男女情爱。
她不是一个真正处于青春期的单纯少女,所以也没有孤注一掷的勇气。
她承认自己是恐惧的。
所以在面对他眼中的炙热时,她才会假装视若无睹。
如果真的只是青春期的冲动使然,那她就更不该,或者说是,不敢放任自己跟他经历所谓的轰轰烈烈。
因为——
害怕失去啊。
颜钰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最终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没什么好说的。”
屋子里静悄悄的,阳光从阳台和客厅之间的磨砂玻璃门上透进来,显得有些清冷。
桌上的早餐还散发着阵阵热气,这是杨莉一大早便起来熬的燕麦粥。
陈昇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虽然早就已经知道了答案,但心里还是像是被一把钝了的锉刀残忍地割开一样难受。
不是没有人告诫过他,说颜钰这个人天生是凉薄的,不值当。
但他还是一意孤行地选择了按自己的心意走,哪怕是最终伤得遍体鳞伤。
可是他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连接受遍体鳞伤的资格都没有,因为现在这种难过程度就足以让他直不起腰来。
他自嘲地笑笑——
对自己的不自量力
—
颜钰一下在家里待了足足半个月,美其名曰是为了帮杨莉的忙,实则是变着法地躲懒、逃避。
杨莉手里拿着厂商刚刚送来的布料。
最近她们工作室接了单国外的单子,整个工作室都忙得焦头烂额,到处是人走动时发出的声响以及说话声。
但她的心思却一点没在这上面,而是时不时地便抬头打量着对面的女儿。
“你要是再看下去,你女儿的脸就要被烧出洞来了。”
颜钰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自觉地把桌上的布料搬到另一边的架子上去。
杨莉今年也才三十多岁,算不上是高龄产妇,但颜家父女却很是小心,像这些搬搬抬抬的事情,那是一万分不愿意让她做的。
她自己也乐得自在,对于这种有待很是心安理得。
杨莉一点也没有被戳破的不自在,反倒好像就是故意等着被她发现一样。
绕过办公桌坐在椅子上:“你是不是在学校摊上事儿了?不然怎么老待在家里不去学校?”
颜钰正在整理样板架子,听到她这个话挑了挑眉:“你似乎很不希望我待在家里。”
“我可没这么说。”杨莉讪讪地笑了笑:“只是觉得,你这样不去学校真的好吗?还是真的被我说中了,你真惹上事了?”
颜钰干笑两声,对着她比了比大拇指:“您真是我见过最威武的父母,自己女儿真惹上事儿了,您也能这么淡然处之。”
杨莉傲娇地伸了伸脖子:“我现在是孕妇,你的事儿我可不再管了,打从我知道自己怀孕了开始,我就发誓,接下来我只管修养身心,你的事就交给你爸去处理了。”
颜钰从储物柜里拿出鸡毛掸子,对她的话并未理睬,而是一边扫着灰尘一边唱道:“你没人疼啊,你没人爱,你是一颗小白菜......”
杨莉:“......这死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