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钰站在ICU透明玻璃外,小脸早已经被眼泪浸湿。
“我和你哥哥认识多年,第一次看到宫小姐的时候,我就觉得她很熟悉,直到再一次见到你,我才明白那种熟悉感来自于哪里。”白守兰和她并排站在一起,说话气若幽兰。
“你和她不但长得像,就连性格,都如出一辙,也难怪他会把你当成她。”
颜钰感觉胸口好像压了千斤石头,她哽咽地扭头看着旁边的白守兰:“守兰姐,对不起......我......我不知道......”
白守兰闭着眼睛摇了摇头,语气有些沉重:“不,不怪你,这......是他的命。”
从医院出来时,外面的天阴沉沉地罩在头顶,时不时从天际响几声闷雷,压抑得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突然感觉手上一暖,她下意识地低头看去,恰好见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悄悄地钻进她手心里。
“怎么去这么久?”
陈昇凑到她面前,瞪着双好看的眼睛盯着她的眼睛,微启唇道:“嗯?怎么哭了?”
颜钰低着头错开他专注的眼神,声音听起来有些闷:“没......没事。”
白守安的故事,她并不想和任何人提起,或许是因为太过心痛,让她不忍向旁人说起。
陈昇见她有意隐瞒,也不好追问,捏了捏她的手掌心,站直身子,用低沉的嗓音催促道:“走吧,俊豪他们还等着咱们吃饭,听说他们新挖掘了家很正宗的川菜馆,就等着咱们过去尝尝鲜。”
陈昇刚抬起腿,却感觉被人从后面拽住了。
他疑惑地转过身去,就见身后的女生正皱着眉,仰着脖子一脸认真地看着他。
陈昇心头一跳,下意识地问道:“怎么了?”
颜钰看了他大概有半分钟,才缓缓开口,语气严肃庄重得好似宣誓一般:“陈昇,我们一直在一起吧。”
明明是一句孩子气的话,却好像经过了无数次深思熟虑,蓄存了巨大的勇气才说出来的一样。
空气突然凝固起来,周遭的喧闹都成了背景,两人肆无忌惮地对视着,仅是一眼,却好似跨越了千年。
陈昇定定地盯着她的脸看了不知道多久,试图想从她脸上找到一丝开玩笑的痕迹,却是怎么也找不出来。
直到颜钰最后放弃了,以为他不愿意,沮丧地扭过头去不让他看到自己脸上的落寞:“算了,我就随便说说。”
她甩了甩胳膊,强颜欢笑地干笑几声,直到突然听到——
“好啊。”
她瞪大了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刚想扭过头去问他,却见他满脸堆满了笑,就连眼睛都变成了久违的月牙状。
她愣了一下,和他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
—
颜钰和他们几个在宿舍楼底下分开后,便直直地往楼上跑去。
今天是周六,家里离学校近的学生都回家补粮了,像他们这种家里离得远的,就只能可怜巴巴地准时窝在宿舍,等着宿管阿姨来查房。
宿舍楼很安静,楼梯间的感应灯在她每上一层楼时,便适时地亮起了上一层楼的灯,清晰的脚步声在楼梯间持续不断地响着,头顶的窗户呼呼地灌着风,黏在布告栏上的纸被吹得飒飒响。
颜钰一边走,一边低着头思考,一时没注意,竟连转角处出现了人都不知道。
直到撞到了那人身上,她才醒悟过来,不住地道着歉,待看清来人时,才惊喜地说了一声“是你啊”。
眼前的人,不是京涣涣还有谁?
她似乎很喜欢红色,此时正穿着一件鲜红色低领镂空长裙,不过和上次不同的是,这件看起来更加宽松,却更衬托出她的娇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