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司命在原地待了好一会儿才朝自己的房间走去,而大司命却也没好到哪去,他着一袭白色睡袍坐在床边,脑海中不断闪过刚才的画面,耳尖又开始泛红,使劲甩了自己一巴掌才勉强使自己清醒过来,
“本座警告你,少给我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你绝对不能动情,”大司命自言自语,“你们都是神君,在一起会遭天罚的,你死了无所谓但可别连累她!”他双目充血变得赤红。
清晨,大司命坐在书房里批阅生死簿,门被敲开,影大步走进来,行了个礼恭声道:“大司命,早膳已备好,请您移步前厅。”
“好,本座知道了”,大司命合上生死簿站起身,“你退下吧。”
“是,”影拱手退了出去。
饭桌上,大司命和少司命相对而坐,影毫无存在感的站在一旁,谁都没有说话,气氛开始变得十分的微妙,一种叫做尴尬的东西在空气中蔓延。
“诶,看着干嘛,”少司命有些不自然的开口,“快吃啊,菜都凉了。”
大司命没有回答,只是机械地夹菜又机械地送入口中,至于能不能尝到这菜肴的味道就不得而知了。
“嗯,好吃!”少司命满嘴都是食物,含糊不清的说,“影,我要把这儿的厨子带回家,天天给我做饭吃!”
影嘴角抽了抽,从一旁走出来,说:“主子,这……恐怕不行。”
“为什么?”少司命面色疑惑的问,连大司命也侧头瞄了他一眼。
“因为这饭菜是属下做的,而且是您让我留在大司命身边的,”影答道。
语毕,少司命直接把刚喝下去的一口水给呛了出来,她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磕磕绊绊的说:“你还会做饭?”
“是,”影答了一句便又退到一边。
“带不走就算了,大不了我现在多吃点,”少司命摆了摆手,端起一盘桃花糕就吃,大司命拿起手帕轻拭嘴角说:“本座吃好了,少司命,你等会儿来一下书房,本座有事和你说。”
过了一会儿
“找我什么事?”少司命风风火火的推门走进书房。
大司命停下正在写字的笔,抬起头,他眉头微蹙:“你不会敲门吗?”
“不是你叫我来的嘛,”少司命理直气壮的说,“别在意这些细节。”
大司命无奈的叹了口气说:“关门进来。”
“好嘞!”少司命关上门,走到他对面的椅子上一屁股坐下。
“过段时间本座要出去一趟,”大司命正色道,“沫儿就拜托你来照顾了。”
“你去哪儿啊,去干嘛,我能跟你一起去吗?”少司命问道。
“你不用知道,也不能跟本座去,”大司命打破她的幻想,“你走了沫儿谁照顾?”
“哦,”少司命嘟了嘟嘴,“就算你不说我也会照顾好沫儿的好嘛。”
“不,”大司命摇了摇头,“过段时间你带沫儿去王都。”
“泽垣的王都?”少司命不解,“去那儿干嘛?”
“你知道谷桐学院吧?”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大司命继续说“带沫儿去报名,施法把她的耳朵藏起来。”
少司命思考了一下说:“那……眼睛呢,沫儿天生碧瞳要是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此物名为避风珠,你让沫儿配在随身的香囊里,”大司命将一颗紫色的宝石给她,“用刘海遮住她的眼睛,要是旁人问起就说是天生眼疾,不便与旁人看。”
“有你这么诅咒徒弟的吗?”少司命翻了个白眼,“好了我知道了,你什么时候动身?”
“后日。”
“那行,没什么事我就先去看沫儿了,”少司命站起身。
“嗯,”大司命淡淡道,“沫儿还没有缓过来,最近还是不要和她太过亲近为好。”
“知道了,”少司命不耐烦的说,“啰嗦死了!”她做了个鬼脸一溜烟的跑到了李濡沫的房间:“沫儿,姐姐来看你了!”李濡沫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不禁有些失神,少司命的到来打断了她的神思,她勉强挤出一个微笑说:“少司命,找我有事吗?”
“有,还有以后要叫我姐姐,别叫少司命。”少司命揉了揉李濡沫刚梳好的头发,“你师父过两天要出去一趟,让我带你去泽垣那什么谷桐学院上课。”
“上课?人族那种无聊的诗书吗?”从小就讨厌读书的李濡沫皱起秀眉嘟囔道。
“没办法,这是你师父的决定,不是我们想不想的问题,”少司命拉着她的手说,“对了沫儿,你开过天眼吗?”
“开过啊,师叔给我开的。”
“那敢情好,这个你拿着,姐姐给你换个发型!”少司命把避风珠塞到李濡沫手里就抄起剪刀跃跃欲试起来。
李濡沫咽了口唾沫惊恐地说:“你会剪吗你,别乱来啊!”
“切,剪个头发而已嘛,莫慌莫慌,”少司命嘿嘿一笑,在李濡沫的怪叫声中迅速的给她剪了一个长到鼻梁的刘海,可惜手艺是真的不敢恭维。
“还是我自己来吧,”李濡沫看着镜子里自己的奇特造型不禁抽了抽嘴角。
“呃,好吧,”少司命在心里吐槽了自己的手艺,“不过你要记得刘海要长到鼻梁处,把眼睛遮的严实一点。”听到这儿,李濡沫的眼神不禁黯淡了一下,但却被浓密的刘海所遮挡,少司命离开后半晌她才缓过神来,深吸一口气,拿起剪刀修理自己奇长的刘海,过了快半个时辰才让它看起来自然一点,她用天眼重新审视镜中的自己,拍了拍瘦削的不成样子的脸颊呼出一口气。
一天后,大司命交代了几句便匆匆上路了,李濡沫问他去干什么他也不说,只道是去做一件对于他来说至关重要的事,少司命和李濡沫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是任由他去,少司命闲在家里无聊,也早早便收拾好行囊带着李濡沫进了王都。少司命替她报好名之后,李濡沫的日子就难过了,因为谷桐学院对平民的才识要求甚高,所以她现在日夜与诗书相伴,幸亏虽然她不喜读书但悟性甚佳,进步也算是很快了,终于在入学考试后顺利的进入了平民黄班。
入学第一天
“沫儿,你好了没,第一天你想迟到吗?”少司命不满的敲着李濡沫的房门。
“好了好了,”李濡沫从房里冲出来,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襦裙,这是黄班的班服,发型也很简单,除去那过长的刘海就是一个普通的双平髻,整个人看起来与普通平民无异,“就知道催我,还有一个多时辰呢,又不是赶着去投胎!”
“说什么呢,”少司命没好气地在她头上拍了一下,“管投胎是你师父的事,与我无关,别磨蹭了,走了。”
今天的谷桐学院门口格外的热闹,门口满是大人和像李濡沫一般大小穿着各班班服的少男少女,都排成一列,不过大多是黄班的,白班的很少,赤班的更是几乎没有。李濡沫站在队伍中,百无聊赖的扯着少司命袖子上洁白的流苏玩儿。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塔楼中突然传来一阵钟声,接着就有学生从学院里的各栋建筑中走出来,安静的学院顿时便变得热闹起来了,李濡沫闲来无事,就踮起脚往学院里四下张望,她依稀看到了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影,似乎是林子衿,但瞬间就被人所遮挡,她瞳孔猛地一缩,不管不顾的就冲进了大门,把旁边的人都吓了一跳,所有人都好奇地看着她,但李濡沫没有理会这些人的目光,径直跑到了刚才她看到林子衿的那个地方,可定睛一看却空无一人,她的目光瞬间便暗了下来。
“是错觉么……”李濡沫喃喃道,少司命忙把她拉回队伍,和一旁不满的老师赔着笑,只说是小孩子不懂事,没见过世面,那老师也没有多作追究,少司命还没开口问,李濡沫就开口说:“我看到他了。”
“谁?”少司命不明所以的问道。
“林子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