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道:“张势,你将张方的死说一遍。”
张势站到王东玄旁边,向太守躬身拜道:“禀太守大人,我弟张方于五日前,不知被何人打成重伤,自此一病不起,浑身冰凉,四肢僵硬,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不幸于今日上午离世了,我们请了郡上最好的医师前来诊治,在他的后颈处发现了两颗牙印,那牙印对应着一条蛇,而这条蛇就是王东玄的灵兽!在此之前,他还曾用灵蛇攻击过我,致使我的嘴肿了好几天!”
太守又让那个医师来到堂上,医师确认张方后劲处的伤口与王东玄攻击张势的伤口是一样的。太守喝道:“王东玄,你还有何话说?”
听了张势的话,王东玄沉默了,他知道自己的灵蛇的毒是肯定不致命的,张方回到家中,就一病不起,自然与他无关,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了,那就是他跟易秋交手的时候,中了寒毒,是寒毒要了他的命,可是他如何能够指证易秋呢?
太守再次喝道:“王东玄,你不说话,便是默认了么?”
王东玄道:“大人,我虽然在五天前接触过张方,但他不是我杀的,我的灵蛇虽有毒性,但不可能致死,学院的老师作证,我的灵蛇攻击很低,纵使是一只老鼠被咬,也不会导致死亡,还请大人明察!”
汪老师上前拱了拱手,道:“太守大人,这事我可以作证,王东玄的灵蛇的确很弱,只会让人感觉到麻痹,不会致死。”
太守道:“那你告诉本官,你为什么要用灵蛇去攻击张方,杀死张方的又是什么人?你若不能说出个所以然来,那凶手就是你!”
王东玄再次沉默了,他无法开口说出那日的经过,他注意到张闻夜不在,很明显,张闻夜也不愿意揭露易秋,但是张闻夜没见到他,自然也不可能给自己作证,巴妙曦也不行,要是她来作证,一定会指认易秋的。
“大人!张方后劲处被蛇咬伤的痕迹也并非就一定是我的灵蛇所致,同样大小的毒蛇也不是没可能的,张方的死因是中毒,那么很可能是有人用毒蛇咬的,至于他和谁交的手,我真的不知道!”王东玄解释道。
张势道:“你还在狡辩,我们已经对比得很清楚了,那伤口就是你的灵蛇!”
王东玄反问道:“你说张方是我杀的,那我为什么要杀他?”
张势道:“因为你喜欢易秋,而易秋是要嫁到我们张家的,最可能嫁给张方,因为他的是我们这一辈同龄中最优秀的,你担心他会抢走易秋,故而杀了他,而且,你们还在竞赛中结了怨,这也是你恨他的一个原因。”
王东玄争辩道:“我是喜欢易秋,我也知道她可能要嫁到你们张家,但是你们张家那么多人,我杀了张方,难道她就不会嫁给你们张家的其他人了么?我在此之前已经用灵蛇伤了你,你和你爹还来到学院找长老和汪老师来问罪于我,我展示了我的灵蛇,既然如此,我怎可能还会用灵蛇来杀死张方,这不是明摆着给你们留下证据么?我岂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至于我和张方在竞赛上的恩怨,那就更不成立了,我既然胜了他,为什么还要恨他?应该是他恨我才对!”
“你!”张势愤恨地说了句,却没法反驳。
张力道:“这也许是你的故作迷障,你故意用你的灵蛇去咬张方,好来洗脱你的嫌疑,在此之前,你已经给他下了毒。”
王东玄看向张力,见他满脸的愤怒,恨不得立即杀了自己,但他不害怕,也不去反驳他,而是向太守道:“太守大人,请问张方的尸检结果可判断出他是中了什么毒而死的?”
太守被问住了,仵作也不知道张方中的是什么毒,于是问:“王医师,你知道张方因中什么毒而死的么?”
王医师道:“张方所中的毒甚是可疑,他浑身冰凉,四肢僵硬,尤其是右臂,像是被冰冻了一样,同时他无法言语,显然是喉头受到了麻醉的效果,由此看来,张方应该中了两种毒,一种是能够导致麻醉的毒,另一种是能够导致血肉凝固的寒毒。”
太守惊道:“寒毒?”
王医师道:“是寒毒,此寒毒比今年年初那场暴风雪的寒气更胜。”
太守道:“难道是匈奴人干的?”
王医师道:“这个在下不知。”
太守道:“王东玄,你莫非是匈奴人的奸细?用此障眼法来糊弄本官?”
王东玄有些哭笑不得,这个太守真的是一点脑子都没有,他说:“太守大人,你难道忘了么?今年年初的暴风雪,还是我向您汇报的,也是我与几个同学冒死去与匈奴的奸细搏斗的,你们因此获得了奖赏,您却来怀疑我,这合适么?”
当中众人的面,太守自觉失言,但他毕竟是太守,不会慌,当即将惊堂木拍了一下,说:“王东玄,纵使不是做的,但你现在的嫌疑最大,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你哪里都不能去,来人,给我将嫌犯带下去!”
两个官差立即给王东玄上了枷锁,将他给押了下去。
汪老师道:“大人,在事情未明之前,我希望我的学生能够安全。”
太守道:“汪老师放心,本官公正严明,若他无罪,自然不会对他用刑。”
张力道:“大人,不管怎样,那个伤口的确是王东玄那灵蛇所致,他无法反驳,就凭这一点,就可以对他用刑,逼他认罪!”
汪老师道:“张先生这话就不对了吧,王东玄还是一名高级学院的学生,纵使他有嫌疑,怎么能够逼供,孩子毕竟身体弱,若是用刑,只怕会屈打成招!”
张力要继续争辩,太守当即喝道:“好了!你等都不要再说了,今日就到这里,来日再审,退堂!”
众人随即散去。
至夜间,王东玄正在牢中端坐思考,这时,有牢吏领着龙紫珊前来,开门后,龙紫珊走进牢房中,王东玄急忙起身上前,两人四目相对,都没有笑容。
“阿龙,你来啦。”王东玄先开口道。
“我若是不来,你是不是要一直待在牢里?”龙紫珊略带质问的语气说。
王东玄沉默不语,颇为愧疚,不敢看她。
“我知道你不愿意供出易秋,但你连自己的性命也不要了?”
“我在想办法。”
“那你想到了么?”
王东玄摇了摇头。
“这事没有办法可想,你若不愿意说,那我去告诉巴妙曦。”
王东玄忙道:“不要,你若告诉她,她一定会告发易秋的。”
“但我不能让你有事,你若是无法证明自己清白,那便是杀人的罪名,就算不死,也会发配边疆,如此,你就别想以后再谈什么功名大业了,你爹娘若是知道你这样做,他们会心痛死的,你明白么?”
龙紫珊的话让王东玄羞愧不已,他何尝不知道是这个道理,只是让他指认易秋,他做不到。“这事也不是没办法,张方是中寒毒死的,所以只需要找到一个会冰系法术的匈奴奸细,便可以让他顶罪。”
“你到哪里去找一个会冰系法术的匈奴奸细?”
是啊,去哪找呢?王东玄被问住了,就算找到了,他忍心让这个人来顶罪易秋么?这种为一个人而去伤害另一个人事,他又怎么做得出来?匈奴的奸细也是人,只要没作恶,他又有什么理由让人家去认罪?
龙紫珊道:“你在牢里根本没法为自己解脱,救你出来的事就交给我吧。”
王东玄忙问:“你准备怎么做?”
龙紫珊深情地看着他,柔声道:“这个你别问,放心地交给我,好么?”
看着龙紫珊那一双漆黑的美眸,王东玄只得说:“好,但可别伤害易秋,就算是我欠她的吧,毕竟我喜欢她这一场,让她在学院里受到了不少的流言蜚语。”
龙紫珊抿嘴而笑,上前一步,伸手在王东玄的脸上轻抚着,“好,我答应你。”说完,便转身走出了牢房。
牢吏随即将牢门锁上。
次日,龙紫珊来到教室,早听到许多同学在议论王东玄被官府抓走的事,虽然这事汪老师做了保密,也不让人私下议论,但有张势在,被人知道是不可避免的,于是王东玄为了易秋杀死张方的事在整个学院都传开了。
龙紫珊乘着陈同学不在,移步到易秋的身边坐下,只说了句:“下学后,学院后面的玉带桥,我在那等你。”就起身离开了。
易秋有些茫然,望着龙紫珊离去的身影,感到奇怪。
等到下学时,易秋瞧见龙紫珊率先走出了教室,心中更是好奇,思考了片刻之后,她决定去玉带桥上见她,在同学们都走掉之后,她才起身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