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教室,教室里无人,四人分别回到座位上研习学术,都不作声,显得十分安静。
不知什么时候,窗外出现了一个身影,刘军辰去看,是一个中年妇人,年纪四十左右,皮肤微黑,略有皱纹,没佩戴什么发饰,衣着也十分简朴,她朝教室里观望,像是在找什么人。
刘军辰便问:“大娘,你找谁?”
中年妇人道:“我不找谁,只是看看。”
刘军辰便没有再问。
过了一会,那位妇人再次出现在窗边,她向刘军辰问:“请问王东玄在这么?”
刘军辰忙转身指着身后的王东玄道:“哦,他就是。”
王东玄看着窗外的中年妇人,甚是吃惊,心想:“我不认识她,也不记得在哪里见过她,她怎么要找我?”
中年妇人看了看王东玄,便迈开步子,从窗外走掉,并进入到教室里,径直来到王东玄的跟前,并在斜对面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这一举动让王东玄等四人都十分惊讶,他们均看向这个陌生的中年妇人。
“你就是王东玄?”中年妇人问。
王东玄微微颔首,道:“哦,我是。”他望着中年妇人,狐疑地问,“你认识我?”
中年妇人轻轻一笑:“我不认识你。”
“啊?你不认识我,怎么过来找我?”王东玄很是诧异。
中年妇人再次轻轻一笑:“我听说过你,因此便来瞧瞧。”
王东玄尴尬地笑了笑:“你从哪听说的我?”
中年妇人道:“这个你不必知道,我只是来看看你,你也不用紧张。”
王东玄忙道:“哦,我没有紧张。”
中年妇人将王东玄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目光注视了他好一会,这让他十分好不意思,就低下了头去,不一会,中年妇人便说:“好了,我就是看看,告辞了。”
“哦,好。”王东玄应着。
中年妇人站起身,又朝他看了一眼,才转身离去。
王东玄没有起身送她,只是目视她走出教室,在门口处拿起了进门时放下的雨伞,再踏入到雪地里远去,感到不明所以。
姚慧好奇地问道:“王东玄,这位大娘是谁啊?”
王东玄尴尬一笑:“我也不知道她是谁。”
姚慧道:“你不认识她,她怎么会来找你?”
王东玄道:“这个我也不知道啊!”
姚慧道:“肯定是你什么时候见过她,只是你不记得了,但她还记得你。”
王东玄道:“我仔细想过了,确实不曾见过这个人。”
姚慧道:“你是不是在班上有喜欢的女生了?”
王东玄一愣,说:“没有啊。”
姚慧打趣道:“那一定就是班上哪位女生喜欢你,这位大娘一定就是她娘,她是过来查看自己未来的女婿了!”
王东玄有些哭笑不得:“这话可不能瞎说啊。”
姚慧道:“我这怎么叫瞎说?这位大娘不是说她是听说的你么?你想想啊,有谁会把你说给她听?一定是她的女儿啊!因为喜欢你才会说的啊,她能到我们学院,找到我们班,那她的女儿一定就是咱们班的了,这很合理啊!”
王东玄顿时愣住,他无法反驳。
刘军辰摸着下巴,瞅着王东玄,点着头,笑道:“我觉得姚慧的分析很对啊,除此之外,便没有合理的解释了。”
王东玄更是苦笑不得,他苦思冥想,确实不曾见过这位大娘,而姚慧的分析确实有很大的可能性,也确实想不到其它的合理解释了。
姚慧道:“王东玄,说说呗。”
王东玄愣道:“说什么?”
姚慧道:“这时候,你就别装啦,跟我们讲讲谁喜欢你呗。”
王东玄十分为难,如果姚慧说的是真的,那他知道的喜欢他的人就只有柳莹啊!可是柳莹长得那样雪白漂亮,不像是刚才那位大妈的女儿啊?又想到,柳莹家是九江郡城的大家,想必有许多服侍的仆人,这位大娘莫不是她家的仆人吧,奉了主母夫人命令过来查看他的?
“没有啦。”他回答,他不愿意说出这事来,一来是因为说出来于柳莹的声誉不好,二来是他钟意易秋,不愿意让她知道这事,说着,他看向易秋。
易秋正看着他笑。
姚慧道:“我可不信。”
王东玄道:“你不信就不信啦。”
姚慧道:“如果没人向你告白的话,那想必就是暗念你了,那你可要注意啊,别辜负了人家一片真心,毕竟丈母娘都过来看你了!”
王东玄道:“你就别说啦,还是研习学术吧,年末考核就要到了。”
姚慧瞅了瞅他,心存怀疑,却也不再说了。
大雪下了一整天,直到下学时才停了下来,王东玄路过操练场时,瞧见中午他们堆的雪人身上又覆盖了一层雪,而角落里的那个雪人却十分圆润,一尘不染,雪花落在上面,没有停留,而是滑落了下来,这让他陷入了沉思之中。
次日一早,王东玄来到学院,就听到有同学在窃窃私语,他们的神情与平日颇有不同。还未到开课的时间,白老师便匆匆地来到了教室,他的神情显得十分紧张,他示意同学们安静下来,学生们见老师神情不对,也就立即安静了下来,都看着他,等待他的说话。
白老师扫视了教室一遍,确定所有的同学都到了,他郑重地说:“巳时左右,朝廷使臣便会抵达学院,你们全部整装于学院内按位次排列,迎接使臣,任何人不得缺席,否则立即逐出学院,依法处置。”
白老师的一声令下之后,所有人都开始准备了起来,全部换上了学院连夜准备好的统一学院服,是以青色为主,白色为辅的长衫。并在学院的操练场上,分班次整齐列队,由于迎接朝廷的使臣,是要行跪拜礼的,但昨日的积雪没有清理干净,地上湿滑,学院给每个人准备了蒲团,以便行跪拜礼。
一切准备就绪后,时间将近巳时,但使臣尚未到来。众人如松树般站立,不敢动作,不敢说话,由于阳光较为温和,他们并不感到寒冷。等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学院门外高声呼喊:“使臣到!”
随即,两个骑马穿官服的使臣走进了学院,并在众人前头下了马,立即拿出一个卷轴,举在空中,道:“圣旨在此!”
所有老师并学生全部跪了下去,头抵着蒲团,双手伸向前方,掌心向上,静静地等候使臣宣读圣旨。
使臣展开卷轴,朗声念道:“太皇太后有旨,摄皇帝符命天下,受传国玉玺,禅让帝位,改国号为新,改初始元年为始建国元年,改都城长安为常安,钦此。”
众人同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又拜了三拜,才一同起身,由院长去接过了圣旨。
使臣道:“陈院长,如今新皇即位,正需要人才,你可要好好教导你的学生,为陛下多培养人才啊。”
陈院长道:“微臣定当倾尽全力为陛下培养人才。”
陈院长与众长老送走了朝廷使臣,才下令让众位学生回教室上课。
回到教室后,同学们便开始议论起来。
王东玄自小生在乡下,这朝廷里的许多事情他是不清楚的,但是如今即位的新帝,他还是有所耳闻的,就是在乡下没有怎么听说,这么年在学院修习也是知道的,只是学院通常只关心学术,很少议论政事,因此,其中的细节他也不清楚。
王东玄向刘军辰询问道:“如今即位新帝的摄皇帝就是那位安汉公?”
刘军辰面露不悦,很不客气地说:“就是那个。”
王东玄知道这位安汉公名叫王莽,因天子年幼,由太皇太后授权,代理天子朝政,关心黎民百姓,四方都来归顺朝贺,因此,被臣民称为治国平天下的圣人,尤其是他摄政之后,大力支持学院建设,破格选拔人才,使得如今的学术一派繁荣,深得学子之心。
“太好了!”有人喊道,“新始祖陛下终于即位了,我们定能干出一番事业了!”
几个同学都跟着应和:“是啊,是啊,我们这些没有家世的终于有出头之日了!”
“哼!”有人不屑一顾道,“虽说当今陛下大力选拔人才,但是你们的学术成绩那么差,还敢说自己有出头之日?”
几个同学都去瞧这说话的人,才发现说话的不是旁人,正是一直处于风口浪尖上的张相位。
“张相位,你得意什么?你以为你学术好么?”
“不要和他一般见识,他就是个卑鄙的小人,人家柳莹不喜欢他,他就仗着自己家是九江郡城第一富,强行向人家提亲,真是不要脸。”
“就是,就是!”
张相位哪里能够听得了这话,当即把桌子一拍,就站了起来,吼道:“你们再说一遍试试?”
那几人理都不理他,做出一副鄙视他的模样。
张相位一腔怒火立即燃了起来,就要伸手去打。
刘洋立即起身抓住了他的手腕,道:“张相位,这里是教室,你想干什么?”
张相位见到是刘洋,嘴角一笑:“刘洋,如今的陛下可不是姓刘了,我看你这个刘家无官的旁支子弟还能有什么能耐?”
刘洋瞪着他:“有什么能耐,我不知道,但是你在教室里动手,我就有权管你!”他瞬间在手上增加了力度。
张相位立即痛得叫喊,“刘洋!你敢伤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刘洋眉头一皱,盯了他半晌,把他往一旁甩去,甩得张相位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张相位站稳后,向他投来了一个冷笑,十分得意,然后冲着刚才说话的几个同学,道:“你们几个给我等着,有本事下学后,到学院外面当着我的面把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试试。”
那几个同学都是默不作声。
王东玄觉得奇怪,张相位怎么突然之间就从柳莹的阴影之中走了出来,恢复了当初的蛮横霸道了?莫不是和新帝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