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士们,建功就在此时,尽量活捉他们给天神献礼!至于你们,乖乖等着在后面押送这些该死的山民就行!”
赵樟边下着令边骑着马小步的跑了出去,直到村寨出现在眼前时,狠狠的踹了一下马腹,马儿吃痛之下,发了疯般往前冲去。
张鲁身旁的龚行本想说些什么,却被他直接一扬手打断了。
禁卫军们骑着马一言不发快速跟上向着谷家寨冲去,看守谷家寨门的几位大汉听着轰鸣的马蹄声,透过简易的木制围墙,看见了一大伙官兵穿着整齐的铠甲,骑着高头大马快速朝着他们冲来,一瞬间慌了神,惊呼着:
“官兵!官兵来了!快逃,往山中逃!”
张鲁招呼着手下也跟着冲了出去,追上前故作不忿的对着那位将军说道:
“将军可别小瞧了我城卫军,在下斗胆,此次想跟将军比一比到底是谁的功劳大,活捉的族长多可否!”
“哈,口气倒不小,不过城卫中也就你还勉强看得过去,反正左右也无趣,那么来吧,如果你输了,我要你背上的那把血蟒弓。”
他不曾说他输了会怎样,张鲁也没有故意追问。
“那张鲁可就先得罪了。”
说完将背上强弓取下,抽出一支眼色较浅的箭矢,一箭射出,箭矢破空而去,穿透木制的栅栏,正中看守寨门正往里跑的灰衣大汉,将其大腿钉在了地上。
“箭法倒是不错,该我了,呔!”那银甲将军大喝,从胯下宝马一侧抽出那有些夸张的巨锤,奋力甩了出去,寨门瞬间倒塌,巨锤不减其势,接连撞开两人才轰的一声,卡在一座木屋上。
那被巨锤撞飞的两人,背部被尖刺划出巨大的伤口,嘴中大口吐血,俨然已经活不成了。
官兵毫不费力的冲进了寨门,四散追捕逃亡的山民。张鲁看着两人的惨状,微微皱着眉头问道:“这,将军,不是说活捉他们了?”
“哼,不杀两个以示惩戒,他们岂会束手就擒,你是在质疑我吗?”他拔出了巨锤在手中挥舞着,如果张鲁再敢多嘴,恐怕他会貌不犹豫的砸下去!
“在下不敢!”张鲁无奈,为自家性命着想只得拱手服软。
他打量了张鲁两眼,或者说看了两眼张鲁手中的弓,有些遗憾的说道:“算你识趣。”而后下了马看着半腰高处,从谷家宗祠出来之后慌乱往后山逃跑的各族族长。
“诸将士,下马,给我活捉那些人,放跑了一个,我拿你们的头来顶,城卫负责留下看守马匹与押人。”
他将活动不便的巨锤放在了马背上,只握着一柄长剑,率领着手下沿着狭小又弯弯绕绕的土路,向着宗祠杀去。突然,他回头对着跟在身后的张鲁说道:
“至于你,你的血蟒弓,我要定了!”
张鲁并没有回答,或者说自己不一定会输之类的话,他只是脸色沉重的盯着上面四散的那群人,但是只是匆匆一撇,没有看清楚左清在不在其中。
许炎率先跑出来就正巧看着远处飞来一锤,将寨门砸的稀碎,许炎难以置信的望着那位冲在最前头的将军,他自认为自身力气在几家村寨中也算是最强的几位之一,可是看着那位男子,只觉他不是凡人,堪比凶兽。
谷木与其余人也跟在后面,瞠目结舌的望着山下的一幕幕:“不,怎么会,我们几家在山中的人手呢,怎么会被摸到寨门口都无人示警。”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先逃吧,谷族长,谷狼,这边你们更熟悉还不赶紧带路!”许炎说完,毫不犹豫的转身便逃。
左清也没有料到官兵的动作会如此迅速,毫无准备的他只能跟着一起跑,左清拉着伊俎死死的跟着谷木他们。
“我那两个徒儿还在下面,唉。”伊俎只有一个女儿,倒是真心将他们当作衣钵传人,可惜这个时候已经不容他回去找人了。
不知是谁失手,点燃了一栋草屋,无人施救的情形下,火势逐渐蔓延,谷木望着四处火起的村寨并不为此心疼,原本就打算有危险就会直接逃离丢弃。
可是那应当是族人们一起撤退,而不是他们几个人仓皇而逃,耳边围绕着族人的哭喊声,绝望的哭喊道:“不!怎么会这样,我不能逃,我的妻儿都在下面啊,我得去救他们,滚开!”
在其身边的的人纷纷拉住他,谷狼更是直接一把将其抗在了肩上,任其如何挣扎都无法摆脱。
“事已至此,已经晚了,不单单是你,恐怕我们几家都完了,谷族长,就凭我们打不过他们的,只能选择保全自身了!”许炎只能如此劝道。
谷木心里又何尝不清楚,可是一时又怎忍心直接抛下妻儿独自逃跑。
“族长,我的命是您救的,我爹娘的仇也是您替我报的,如果有希望,我拼死也会将夫人与少族长救出来,可是如今我只能先带着您逃了,等安全了谷狼再想办法能不能将他们劫下来!”
那个唯一从深山中安全回来的男子咬着牙,不顾谷木的反抗,快速的沿着唯一一条正确的道路跑去。
谷木听着慢慢的放弃了挣扎,最后深深的看着村子与正沿着路追赶着他们的官兵,颓然的说道:“我明白了,你放我下来吧,这样大家都跑不掉的,我自己会跑,不会做傻事的。”
谷狼只得将他放了下来,不然的话凭此时的速度确实跑不过官兵,现在跑在最前头领路的人变成了谷木,左清和伊俎在后,最后面是柏和两位族老,两位族老收弯过柏的脖子,搭在他肩膀上才跟在了最后。
远方还有一些族人正往这边跑来,可惜他们离着官兵太近了。
没有了谷木延缓大家的脚步,确实快上了许多,转过一个较狭小的弯路,路口上方看不见的地方有一块巨石,石头一头翘起由十多根木头支撑着,木头上绑着绳子与另一块悬挂在崖壁的石头。
谷木快步走到一棵大树下,树上绑着一条手臂粗的麻绳,他看了看众人手中的刀,等到走在最后的柏走过之后才大声喊道:“柏,将刀给我!”
柏闻言解下了腰间的刀,丢给了族长,谷木一把抄过刀,顿了顿,随后咬牙反身拔刀一刀斩断了绳索,崖壁上的石头拖着木头轰然掉落,而巨石没了支撑也朝路口滚下去。
“轰!”
光滑的巨石好像经过测量一般恰好牢牢的封住了来路,只有一些细微的缝隙。
“不,族长!等等我们!”
“谷木,你个畜生!”远方传来了一阵阵叫骂声。
他也可以等到他们过来之后再讲巨石落下,说不定还能顺势砸死一些官兵,只是如此的话势必会耽误许多时间。
“哈、哈,没想到啊,谷木,你还真是考虑周全,在这还留了一手。”申老三停下来喘息了一会。
“快走,他们人多,估计挡不了多久,只要翻过这座大山,就各自分散逃走吧,不信他们还能追上。”
谷木将刀入鞘,插入腰间,不作停留继续朝上跑去。
大家没办只能继续跟上,左清看着伊俎吃力的脚步,拉起他的左手,半拖着他勉强的跟上了脚步,身后柏扶着两位族老更是吃力,而谷木却再也没有回头。
这便是他们这些村子的生存法则,老了的人遇到危险总是最先被抛弃的,哪怕以后谷木自己老了也是一样。
山下,一位位男子,妇人,小孩被赶出房屋,跪在了前方空地上,粗糙的浸过油的绳子牢牢绑着双手,不是普通人能够挣脱的。
不是没有人反抗,只是敢于出手的人,都已经变成了躺在地上的尸体,禁卫军好似不晓得手软为何物,下手便是致命。
当然,村民中也依然有站着的,站着的一老两少,其中一人正是原先和柏一同看守宗祠之人,三人细细的辨认着包括地上的尸体。
“如何,除了从最上头宗祠里面逃走的人之外,还有没有躲藏起来了的?”其中一位校尉被火燎的有些热,边说着边脱下了兜鍪,抓了抓有些散乱的头发。
“回这位将军,除了那些人之外,村子中的人都在这里了,只是还少了两个外人,应该是躲起来了并没有在这。”这人皱纹爬满了脸庞,低头弯腰战战兢兢的说道。
“我带将军去找他们,先前那位将军答应放了我一家,我婆娘也被绑在那了,能不能先、先给她松开。”
“哈哈,放心,放心,我可没有胆量违背我家将军的话,你带我们将他们找出来,我自然不敢为难你们,自会让你一家团聚的。”
赵樟带领着手下将士将同样被巨石阻了去路的村民,一个个踹倒,有一人身上带有短刀本想反抗,却被愤怒的赵樟一剑枭首,剩余的人便老实了几分,任凭着被绑住。
望着眼前阻路的巨石,张鲁倒是有些开心,但是却不敢表现出来,故作黑脸道:“赵将军,爬是不好爬,要不我下去喊些兄弟们上来,再一起合力将它移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