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初元年,混沌消弭,浩瀚苍穹经过漫长岁月,逐渐生演出阴阳二气。
而二气在相生中孕育出天与地,自此天地万物进入野蛮生长、弱肉强食的黄金时代。
后来,又历洪荒岁月,天与地渐行渐远。天界疆域辽阔,而且神力资源连绵不绝、生生不息,所以大部分强者为了追求至高神力选择留在天界,从那以后,世界迈入天地分治的和平岁月。
……
地界,中州。
地界幅员虽不及天界宽广,但也可谓是广袤无垠,单说九州大陆已是鲜有人能够一一踏足,更何况九州之外还有许多神秘的领域。
中州是九州大陆的核心地域,也是当中唯一一个公立国,十三不靠。按说这种地方往往意味着鱼龙混杂,各方势力错综复杂、明争暗斗,大街上一不小心脱口而出的一句“娘炮”,可能就会引发一场惊天血案。
可与别不同,中州地界却是“远古文明”的完美体现,不仅治安有序、令行禁止,而且各行各业繁荣昌盛,来自四海八荒的商旅卿客更是络绎不绝,成为了实至名归的自由国度。
……
城门口,石子铺就的中央大街上,缓缓驶来几辆马车。为首的是辆带有精致雕花车篷的车子,篷沿一周金黄色的丝绦簌簌垂落,算得上几分阔绰。赶车的是一个普通农夫穿戴的中年男子,车内一位衣着鲜亮的年轻少年时不时掀起赭石色的锦帐往车窗外四处张望,对沿街贩卖的物什颇为感兴趣,垂涎模样不亚于“刘姥姥进了大观园”!
首车后面跟着两辆装了不少酒坛子的货车,车头的扶杆处各插了一面红边锦旗,上面印着“巷子深”三个黑色大字。
随着车子的不断深入,中央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潮逐渐靠拢过来,他们不为别的,只是想闻一闻从酒坛中散发出的淡淡酒香,解解馋罢了。当然,巡城的兵士看到此场景也是见多不怪,他们知道每次“巷子深”酒行的马车进城送货都会引起不小的骚乱,谁叫人家的酒是有市无价。
“少东家!我们到了。”车前传来几声马蹄原地轻踏的响音,赶车的家仆将马车停了下来。
面前是一栋具有三大开间的店铺,店铺台门的正上方挂了一块红漆牌匾,刻着“巷子深”三个大字,苍劲有力,看上去十分有牌面。
运酒的马车一停稳,店内掌柜便叫了几个伙计前来卸货,他自己则走到少年面前恭敬地行了个礼。
“忠叔,爷爷叫我送的酒我已经送到了,那我出去玩了。”男孩终于难忍心中激动之情,准备在城内尽情玩乐。
忠叔(掌柜)连忙上前友情劝阻,嘱咐道:“东家已经交代下来,小少爷出去玩可以,但务必在晚饭前回来,切勿在外面惹祸,另外城东那头就不要去了,上次进城时被少爷打成猪头的张家少爷正在四处寻找你的踪迹。”说完叫了两个有些身手的伙计暗中跟着,以备不测。
“哦!”少年漫不经心地应承了下来,然后轻轻挠了挠头,对自己曾经向张家少爷施暴的事完全没有印象,或许是众多受害者中比较惨的一个。
少年来到宽广的大街上,便像是游龙入海,走街串巷一顿瞎逛,该买买该吃吃,专挑那些新鲜的玩意来。如在街上遇到小偷小摸、欺负弱小的不洁行径,他也是当仁不让,果断上前行侠仗义。凭着自己经年累月练就的一些身手,也不至于吃亏,正好也可以试试最近修炼的成果,帮人的同时又利己,他管这个叫做“双赢”。
不过,最吸引他的还是城东那个说书的茶馆,因为说书先生不像是个普通人,更像个世外高人“大隐隐于市”。他说的故事极富神话色彩,比如说“万年冰封的城市”、“烈火燃烧的大陆”、“精灵族出没的云梦泽”等等,大家伙都没见过,但他又说得有鼻子有眼,让人不得不信服,相信世界很大、无奇不有,而中州只是其中的冰山一角。
这次,老先生说的是岐丘大陆“青丘狐”的故事,少年坐下正听得入神,忽见一队人马直勾勾地冲自己杀将过来。
待敌人走近些,少年才完全看清领头的正是上次被自己打成猪头的张家少爷,这才缓缓想起上次“悲剧”发生的前因后果——当时张家少爷调戏良家幼女,正好被少年撞见,顺手就来了个“除暴安良”。
不料上次调戏未遂,身为城中有身份的男子脸部又破了相,张家少爷便一直怀恨在心,满城寻找行凶者下落,以待报仇雪耻。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经过多番打探,才知那人经常出没的场所便是此间茶楼,自此他便命人一天24小时全方位监视茶馆四周,一有发现就及时汇报,自己好抄家伙带人前去寻仇。
所以,今日少年一走进茶楼,便已是“瓮中之鳖”。
“寒江,你可还认得我?”张家少爷瞪大了眼睛,仗着身边有人有家伙,便不可一世地责问道。
少年端起茶杯淡定地抿了一小口,疑惑地反问了一句:“你怎会知道我的姓名?”
此话一出,张家少爷越发地得意,伸直左脚翘到了长椅之上,双手比划着说道:“我可是城东小霸王,在这地头上,谁家母猪下了几个崽我都一清二楚,何况是你一个卖酒的!怎么样,认栽了吧!”
寒江听完轻蔑一笑,放下手中茶杯站起身来,稍稍伸展了下关节,说道:“今日听书的雅兴全被你们毁了!也罢,就拿你们出出气好了。别磨叽,一起上吧!”
张家少爷见他依旧气焰嚣张,丝毫没有惧怕,就更加忍无可忍,干净利落挥下右手,示意身边打手集体围攻寒江,他自己则站在一边冷眼旁观。
好在这些打手都是些普通看家护院的家丁,没有任何神力,只是会几招手脚。不多时,寒江一个人就把他们统统撂倒,关节错位、骨骼轻裂之声不绝于耳。
“怎么样,城东……小霸王,在这地盘上是你做主还是……”寒江攥紧拳头抵在他的脑门上善意地威胁道。
“你……你……你做主!”张家少爷双手连忙护住脸蛋,结结巴巴地回应,似乎想起眼前此人有“打人专打脸”的怪癖。
寒江见效果已经达到,轻拍了几下他哆嗦个不停的肩膀,说道:“算了,今日看你认错的态度还算诚恳,就暂且饶了你,日后要好好做人,别再调戏良家姑娘了。”
“是,是,是……”那纨绔少爷想也没想,就疯狂点头同意,没有半点羞愧忏悔之意,更多的是迫于威势的无奈之举。
等到寒江收起拳头,张家少爷抓住机会带着一众残兵败将落荒而逃,逃出一些距离后,便换了副嘴脸,扬言道:“你给我等着……”
目送走了瘟神纨绔,周遭“吃瓜群众”个个拍手称快,纷纷叫好道:“此等蛀虫,仗着几分身家背景在城中肆意妄为,早就应该有人站出来好好收拾收拾了。”
从这以后,寒江之名便在街头巷尾传将开来,且多被标榜成惩强扶弱的侠义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