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大爱本兮的两张推荐票。)
陆羽踏着木剑,在万丈海底的海面上飞行,他看着越来越近的巨大梧桐树,不由得兴奋起来。
树冠上空,少年从飞剑上跃下,跳到一根粗壮的树枝上,他走进白天燃烧着的那一半树冠中,找到一朵比他的脸还要大的梧桐花,仔细地观察,却丝毫看不见灼烧的痕迹。
陆羽心下知晓,看来单凭肉眼是无法看出这荣枯变化的玄妙之处了,他就地盘坐下来,闭上双眸,自眉心飞出金色小人模样的阳神,盘坐在自己头顶上方。
那金色小人睁开双眼,看着周遭的五行变化,他觉得自己处在一座刚刚熄火的洪炉之中,四周尽是灼热的火行之气,不过火行渐渐变淡,被青色的木行之力取代。
白日里燃烧着的那半边树冠,树枝树干的内里脉络流转着黑白两股灵力,不过白色灵力渐渐将黑色灵力压制住了。
陆羽突然想起道姑练凝霜道袍背后的黑白阴阳鱼,他怀疑道姑的师承和这梧桐树有着莫大关联。
金色小人也闭上了眼睛,做出五心向天的姿势,暗暗体悟这荣枯变化,阴阳相生的玄妙。
距离上次入梦尚且不到一月,陆羽也就没敢运转那晓梦之法,只是单纯的观想梧桐树的神形,想要将梧桐树烙印在神魂之中。
少年神魂沉浸在那梧桐的生死转换之间,丹田内的金丹自行涌出法力,顺着经脉向上孕养肝脏,养出木行法力,运转周身,渐渐融入经脉与血肉之中。
陆羽没有觉察到,丹田内那柄石中古剑此刻也颤栗起来,兴奋地吸收着梧桐树逸散出来的一丝丝黑白灵力。
时间流逝的很快,昨日亥时陆羽至此修炼,此刻已然是翌日丑时,即将就到和道姑约定的寅时了。
陆羽头顶上空盘坐的金色小人睁开眸子,再次看向那颗梧桐树,又一次的荣枯变化,不过昨日燃烧的那一半树冠依然生机勃勃,反倒是另一半发生了变化。
那一半树冠脉络之中,黑色灵力渐渐冲散白色,树冠外的枝叶开始燃烧起来,开始只是一点点火星,很快这半边树冠就燃烧起来,不过火势不算大,没能照亮整个海底世界。
陆羽收回阳神,以神念内视,一夜的功夫,木行法力已然充斥了整个肝脏,隐隐泛着淡青色的光辉。少年很是满意,只等着学会几道高深的木行道术,再突破至炼神化虚之境就能够治好那剑客的伤势了!
寅时将至,少年再次祭出木剑,化作一道金色流光,转瞬间就到了孤岛悬崖边的青石台上。
身着黑白道袍的练凝霜已经站在青石台上静静等待了,那双干净的眸子直直地看向陆羽。
“师父知道你此行的目的,临走时特意给你留下了一门木行神通。”道姑似乎并不在意陆羽私自去那梧桐树观道,她那双好看的眸子不时看向少年腰间的酒葫芦。
少年不禁对那素未谋面的前辈敬佩起来,不是所有修士都愿意将自己的道法传给外人的,更多的山中修士习惯于敝帚自珍,所以千万年来,许多传承才会断绝在光阴长河之中。
少年解下腰间的朱红葫芦,扔给轻微抿嘴的道姑。
练凝霜瞬间将那传授道术之事抛到九霄云外,抱起葫芦大口大口地灌着,丝毫不在乎那葫芦口是否曾与陆羽的嘴唇接触过。
少年再一次心虚起来,心道:好在此地之人也不认识林曦,否则下次见面自己多半性命不保了。
道姑喝了个半饱,这才把那看似不大,内里别有洞天的葫芦还给了陆羽。
这蛇胆本就取自炼神化虚之境的大妖身上,药性极强,泡起酒来更是后劲十足,所以陆羽临行前送给书生吕轻侯的不过是勾兑过后的淡酒,生怕那书生虚不受补。
而道姑刚刚喝的是那原汁原味的烈酒,喝了约摸两坛的量,却丝毫不见醉意,那双眸子依旧干净清明。
“蛮好喝的。”道姑似乎忘记了怀中的方巾,扬起衣袖擦了擦嘴角。
少年看着道姑率真的模样,扬起嘴角笑了笑。
“喏,给你。”道姑不知从何处变出来一个乳白色的玉简,朝着陆羽扔了过去。
陆羽连忙接住,也不急着打开,反而抬头望向道姑。
“我演示一遍,你好好看。”练凝霜抽抽鼻子,认真地说道。
道姑不知从何处找来一根枯枝,握在手中,自手心泛出青色微光——那根枯枝开始变化。
本来干瘪枯燥的树枝,内里渐渐生出水分,甚至褐色的树芯都渐渐恢复绿色,树皮不再皱皱巴巴,渐渐变得平顺,甚至树枝上方的树皮绽开,钻出一枝芽条。
少年细细观察着,这变化背后的道理不难理解,无非是运用木行之气给死物增加生机罢了,可这木行之气的控制却必须毫厘不差,少了救不活,多了则耗尽了寿命,只能绽开刹那芳华。
道姑以手指轻点少年眉心,传了少年一道印法,如同钥匙一般,这印法正是开启那玉简的法门。
“此法名为生生涅槃诀,据说是祖师观那梧桐半生半死、半荣半枯轮换,顿悟所得。此地白日火行太盛,不宜修行此法,等到入夜,你再去那梧桐树上修行吧!”道姑难得的一次说了这么多话,她咂咂嘴,眼神不由自主地瞥向少年腰间的葫芦。
陆羽见状,再次将葫芦扔给道姑,扬起眉毛,勾起嘴角道:“练师姐传法辛苦了,这酒就当是师弟犒劳师姐的!”
道姑走近一步,伸出手摸摸少年束发盘髻的脑袋,像是安抚宠物一般,喃喃:“真乖。”道姑嘴角翘起,脸上有一个好看的梨涡。
少年无奈地体验了一把猫南北的日常感受,可惜他觉得自己却并不像猫南北那样享受。
道姑一只手拿起葫芦,仔细看了看,想了想,觉得既然这个小厨子这么乖,自己是不是也应该给他点什么东西。
道姑怔怔地站在少年身前,偏着头,突然伸出手,把那根枝条拿了出来,再次动用法诀,那根枝条慢慢绽出几个花苞,很快就长出零零星星的三四朵淡粉色桃花。
少年正专注地瞧着枝条变化,道姑趁着少年不备,捏着枝条,充当簪子插在少年束起的发团上。
远处的梧桐树半边燃烧起来,照亮了整个海底世界,映照着悬崖边的道姑和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