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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原因

朱信三人来到祠堂门前,眼前果然站着一堆人,都是一些青壮男女,而为首的正是赵虎、开田、九山等人。赵虎迎了上来,好声好气说道:“师父,你想离开这里,我可以理解。虽然果神将你们留了下来,可你们只要对果神恭敬一点,祈求它让你们出去,我想宽宏大量的果神还是会让你们出去的。可你非要来亵渎果神,那我们就不能坐视不理!”

赵虎停了一下,又提高声调说道:“别说我不答应,就连村里的人也不会答应的。你不要以为你法力高强就能胡作为非,今天,你要亵渎我们的果神,就要从我们的尸体上走过去!”

“对,就要从咱们的尸体上踏过去!”后面的村民都喊了起来,一时之间,此起彼伏的声音将朱信等人都淹没了。大宝看着一脸得意的赵虎,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厌恶,想狠狠地责骂几句,无奈对面的声音太大,只能等着。好不容易对面才静下来,一旁的赵六却抢先开声道:“赵虎你就不要在这里妖言惑众了,你欺瞒村民,供奉那个妖怪,还让村民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你还有理了!”赵六对着村民大声喊道:“乡亲父老们,这么多年来,咱们一直想要消灭妖怪,但是做不到,大家只能屈从于赵虎。现在机会来了,你们不用受苦了,不要再干坏事了,把赵虎绑起来,咱们听从这位师父的吩咐,快把妖怪消灭吧!”

赵虎面不改色,笑了几声,回头和村民说道:“大家看,这就是抛弃了咱们的前任村长的说辞,你们还要原谅他吗?”

“不原谅,咱们不原谅!”村民们又开始起哄。

“前任村长!”大宝心里暗暗地吃了一惊,“这赵六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们!”他抬起头,望着赵六,只见赵六一脸铁青,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朱信伸手挡在赵六身前,说道:“就快正午,别耽搁时间,我们杀进去吧。”

赵虎“哼”地笑了一声,拍了拍手,村民们拿起手中的工具冲了上来。大宝拿出剑符,正欲上去拼命,却听得朱信喝了一声,一个身影冲了上去,只见黑影所到之处,村民纷纷倒下。有些村民想冲到大宝他们面前,也纷纷倒在半路。

就那么一盏茶的时间,村民纷纷倒下,在满地痛苦的呻吟中,只剩下赵虎孤零零地站在那里。赵虎吼了一声:“果神祐我!”只见赵虎浑身发出绿光,一阵甜得发腻的味道从他身上散发开来。

大宝还未反应过来,只感觉到脚下被某种东西缠住,往下一看,只见土里伸出几根蔓藤缠在自己的脚上。大宝挣扎了几下,却也动弹不得,又听得赵虎说道:“我是受果神庇佑的人,你们这些混蛋,我是不会败给你们的。”

“是吗?”朱信冷冷地说了一句,一个影子飞了过去,赵虎跟着又倒下了,大宝他们脚上的蔓藤也随之松动开来。朱信带头走进了祠堂,大宝等人在一片哀嚎声中也跟着走了进去。

过道里仍旧是混杂着各种气味,但大宝的心思却早已放在走在前头的赵六身上。“按照那混蛋说的,赵六以前是村长,而赵六也似乎带着大家想尽办法去除妖。然而在各种办法都无效,村民都背叛他的情况下,这么多年里,他一个人是怎么坚持下来的,难道真的是他所说的,他不能再让更多的无辜的人受伤了吗?”大宝心里暗暗地想道,“难道还有其他隐情吗?”

“大宝,别发呆,师父叫我们干活了!”赵六的话将大宝拉回来。大宝抬头一看,眼前依旧是金子做的九叶圆形托盘,但是原本放在托盘上面的那个晶莹通透如月光一般散发出幽幽光芒的迷毂,眼下却像枯死一般,凋零在里面。再看看四周,在托盘的九个位置上,已经贴上了符纸,赵六正按照朱信的吩咐往符纸上面放柴火。

“一阵准备好之后,我就按照记载上面的方法解开封印,你们就在这里和那里的柴火上点火。”朱信说罢,便围着托盘转起来,只见朱信咬破手指,往其中一个金叶子上面滴了一点血,然后又跳到另外一边,往另外一个叶子上滴血。

“你们住手!”门外传来一阵吼声。朱信三人望过去,只见赵虎扶在门口,喘着粗气,“你们为什么要听一个罪魁的谎言!”

大宝和朱信望着赵六,又望着赵虎。赵虎喘了口气,继续说道:“村子的灾难都是赵六造成的,现在你们又要听他的话,给咱们村带来灭顶之灾吗!”

赵六的脸色变了一变,骂道:“你不要在这里胡说!”

赵虎“哼哼”笑了几声:“每次封印松动,我们出去找活人的时候,你也会出去,但你是让活人逃走。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你恨不得我们捉不到活人,然后让果神活活饿死我们!”

大宝骂道:“你这个混蛋,竟然用这种小心思去污蔑别人!”

赵虎说道:“我们捉活人献祭,是因为我们不知道解除封印的方法。而赵六他知道方法不说出来,是因为他一定要消灭掉果神。你们知道他为什么一定要消灭果神吗?不是你们说的大义,而是他一定要报仇,因为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你胡扯!”赵六狠狠地打断了赵虎的话。

“嘿嘿,你心虚了吧。”赵虎干笑了几声,“你肯定很好奇,为什么我一切都知道,你还记得你儿子死的那天吗?”

赵六的脸开始变得狰狞起来,整个人痛苦地抽搐着。大宝心惊:“对了,赵六说他是从记载里面找除妖的方法,但是记载大家都能看,为什么只有他找到了,其他人都找不到呢?难道真的是如赵虎所说,一切都是赵六所为?”

赵虎吸了一口气,又继续说道:“那是果子第一次消失。那天我实在是受不了,就去找村长商量,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结果我发现村长他往祠堂这边跑。我觉得很好奇,就顾不上难受,跟着过来,没想到,竟然来到这里。那时候,我很害怕,我害怕村长竟然知道这种地方,害怕村长隐瞒了大家什么事情。我悄悄地跟在他背后,没想到村长在果神面前,又跪又拜,还说什么二十年前没有放它出来,是他的错,之后村长就走过去转托盘,结果碰到托盘就晕了过去。”

“你……你!”赵六瞪着双眼,看着赵虎,一时之间说不出话。

赵虎不理赵六,又说道:“我退了出去,回到家中,心里一阵凌乱,过了一会,我就听到村长儿子去世的消息。之后,村长将我们将我们召集起来,说前人留下记录,说这里有妖怪,要我们一起消灭它。那时候,我心里就隐隐约约明白了!而这个村长就是眼前的赵六!”

赵六扑了上去。赵虎转身让过,随后一阵绿光,蔓藤便将赵六绑了起来。赵虎对着师徒二人说道:“当这个村长的一切都没办法的时候,是我想出办法,让果神重新结果,养活了咱们村的人!是我,负起这个村子的责任!为什么你们要来捣乱这一切,你们就不能乖乖认输,然后离开这里吗?为什么要来破坏我们的生活!”

不知何时,赵六已经挣扎出来,一把扑到赵虎身上,掐住他的脖子,恶狠狠地说道:“这不是我的错,这是那只妖怪的错!”随后,赵六又变得悲伤起来,缓缓说道:“我还记得那天是我儿子的生辰,离果子枯萎死掉的日子已经有二十来天了。其实果子刚消失的时候,他还受得了,但后来他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身体也变得虚弱起来,整个人经常胡言乱语。其实,不仅仅是他,就连我们这些大人也有点受不了。结果,在他生辰那天,他已经虚弱得要躺在床上了,嘴里还不断地嚷着,爹,我要果子!我老年得子,就只有他这么一根苗了。大家都说我太宠我儿子了,他要啥我就给啥,就差天上摘不到的星星了!”

赵六抽噎了一下,带着哭腔说道:“听到我儿这么说,我这个当爹的能不心疼嘛!我猜着是妖怪作祟,就过来求情,没想到我也解不开封印了!”

“难道是那个时候已经妖化了?”大宝悄悄地问朱信,朱信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

“我刚踏进家门,就听到房里传来我妻子的哭声,我心想不好,连忙走了进去,就,就发现儿子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我妻子在旁边哭得不像个人形。”赵六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问妻子,发生了什么事,妻子说,她看到儿子实在受不了,就拿了一个枯萎的果子给儿子吃,原想能缓解一阵,没想到吃了以后,儿子痛得死去活来,我妻子慌了手脚,就出去找我。结果,没找着我,回到家一看,儿子已经没了。当时我也是伤心得受不了,责骂我妻子,为什么要喂那些枯萎的果子,为什么要让儿子一个人在家。我妻子受不过气,跑出去了。我在家里抱着儿子的尸体哭了好久,直到深夜,我奇怪妻子为什么还不回来的时候,邻居进来告诉我,我妻子溺死在池塘了。”

听到这里,大宝感觉一阵悲凉,暗想道:“他也是可怜,一日之内,儿子和妻子都没了!”

赵六的脸又从悲伤变得愤怒起来,恶狠狠地说道:“但是,这一切不是我的错,是这个村子的错,是这个妖怪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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