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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八五年的事

身体痊愈后梁美昕就辞去了单位的工作,这一次路文石并没有反对,应该说在当时吧人们的眼里,这夫妻俩简直是疯了,那可是国家的正是指标。

一个护士需要熬多久才能得到一个在编的名额,双职工虽然是辛苦的代名词,但也是一世无忧的象征,工作就是一辈子的饭票,这倒好,两口子先后离职,不是疯还能有什么。

尤其是在确定改革开放的那个年代,虽然梦都实行的步骤有些迟缓,也就八五年开始的把陆续地不少人纷纷下岗。

并且梦都也是个产业型小城市,以服装加工为主体的各个单位,随着新设备的引进和行业的不景气,制线场,色织场,纬编场,纺织厂包括纽扣场等等企业都在往下裁人。

按照路世明的话来说,这是没有用对人,选对路,找到适合的方向,如果这其中任何一个场子能有个路文石这样的知识分子,有想法的知识分子,应该各个企业都会搞活。

应该说这话吧有几分道理,很明显地体现在社会上,服装行业包括其他各行各业,都出现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景象,一种是急剧的衰退,另一种是繁花似锦的新风尚的形成,当时人们分析这种现象出现的原因,大企业人数众多施展不灵活,产品单一转型难,就好像难以启动的机器,小企业灵活多变见利就走。

还是拿服装作为例子,一些大的正规厂家日益亏损,可是大街小巷随处可见的都是新的时尚,那个时候时尚这个词还比较罕见,人们通常的说法叫时髦,街上不再是红白黑灰蓝绿,而赤橙红绿青蓝紫。

喇叭裤哈墨镜都有些稍稍落后了,取而代之的除了女人的健美裤和蝙蝠衫,就是西服牛仔了,八五年的梦都西装非常的流行,不管是工人干部或者是科室人员,甚至是有些高年级的学生,可以说人手一件西装上衣吧,但是很少配套,总要搭配一件牛仔裤,这算是正装男人的表现,可能也因为那个时候西部牛仔片比较流行。

而比较随意的吧就是街头青年,也就是所说的街漂子,不管男女除了西装牛仔还要加上一双黑布鞋白袜子,那时候有句话形容:片鞋白袜,流氓没差。但好像那个时候的流氓,带有些时髦的意思。

这应该就是路世明所说的没有选对人吧,一些大厂不光是体制问题,如果作为服装来说一成不变缺乏想想,就好比人没有灵魂,所选用的人呢只是一些有魄力,敢干的人。

服装厂并没有想要把路文石召回,一个开除国有体制的人,怎么可能让他再回来,体制改革是大的趋势,又不是我一家在裁人,并且你一个小铺子的裁缝,做的再好能有多大本事,不要以为做了件旗袍或者西装就了不得,糊口尚可,一个大场你养的起吗。

也就是在第一次改革的前十年当中,老实人慢慢的被打上了标签,老实人不说等于无用吧也应该用处不大,全国都在改变,全国急待发展,需要的就是敢于开拓,思想积极有魄力敢干的人,就好像能力和实力的问题吧。

比如说一个班集体,有一些让老师印象深刻的,他们是有能力的人敢想敢干,但是实力应该说的是学习成绩吧,那些成绩优异的吧并不见得有多能干,但绝对是老实肯学非常勤奋的人,还有一种人班主任几乎没什么印象,就是老实又不好学的人,不管怎么说吧成绩优秀,绝对不会出现在那些调皮捣蛋的人当中。

也确实在路文石的一生中,没有什么大的荣耀,市井生活他的设计天赋几乎荒废,没有出现过品牌也没有卓越的设计,因为环境和机遇吧不需要去展现什么,优秀的只是手艺,你说出个样子他就能做得出来,不管是西装还是牛仔,做工都十分考究,也因此吧他的生意也一直很忙,那些年他都很忙,忙生意也忙家里。

而梁美昕呢有的只是味道,辞去工作之后她在没有得过病,身体状况良好也不能总闲在家里,发挥味道之长,干起了最普通的职业,五香瓜子。

嗑瓜子在那个时候就好像国民零食,不管身份高低把都喜欢的味道之一,就好像夜是上的羊肉串,非常的红火。

比较流行的一种卖法就是一个大笸箩,里边装满炒好的瓜子,再放上一个水杯,一毛钱一杯,梁美昕所挑选的地点,就是医院对面,十字路口也就是付正彪的摊位往南,许望的拉面馆往北,她舍不得自己曾工作的地方,总是希望能离得近一点,同事们要是忙不过来了她好去搭把手。

另外一个想法,这也是孩子下学要经过的地方,她不想离学校太近,怕孩子看见了觉得埋汰,但又想着天天看到孩子们上学下学,应该说是正合适的地方吧,她的生意也非常不错,当然也有些孩子了,零食来说孩子们也是喜欢吃的,没有太多钱,有的孩子拿着二分五分钱,买到的瓜子还要和同路的小伙伴分着吃,好亲密的样子。

让梁美昕感到欣慰的是,她的几个孩子,都没有觉得一个卖瓜子的妈有多埋汰,仁超和媛婕的年龄,他们的同学眼中还没有什么行业上的划分吗,也没有身份上的区分,不管你的父母是卖冰棍还是捡破烂,没人会瞧不起,甚至往早了说,低年级的时候也下过农村拾过麦穗积过肥,父母不管是干什么,只要离得近能够早一些喊一声吗,那都是值得羡慕的。

有句话说三年一个代沟,到了小远方这里就不一样了,别看是年纪小,心里已经有了三六九等。

梁美昕是正月十五以后,寒假结束前开始摆的摊,和丈夫的明确说法就是,我要看着孩子上学下学,督促他们尽早回家。

路文石非常理解当母亲的心,既然你要看到孩子们都上学,那趁早,我让小远方也归了学校吧,正好付予歆的事情小何老师很给力,想要上学随时可以,交了借读费做插班生,可以不用等到暑假过后,于是过完寒假,就把两个孩子都送到了学校。

也就是说在八五年寒假之后,是小学和市中学多了三个学生,年龄最小的不到学龄的就是路远方和虞诗逸,市中学多了一个付予歆,当然,这个中学和小学原本是一个学校,只是分难半区和北半区,因为学校挺大的,南校区是小学,北校区就是初中高中。

那虞诗逸怎么五岁年龄也上了小学呢,那是因为她有一个漂亮的自命不凡的妈,和一个武状元的爹。

白芯蕊在自己的女儿身上可以说倾注了很大心血,琴棋诗画无一不教,自己不会的花钱找人也要学,也搭上小诗逸吧正好和小远方两样,远方是比较晚熟,而虞诗逸是比较早熟,脑子聪明不管什么才艺几乎一学就会,并且也好学,这让白芯蕊非常的欣慰,我女儿就是个天才,也喜欢拉着女儿一起晨练几个舞美动作,神仙母女的称号越来越响亮。

但是白芯蕊并不是爱秀的人,她是真的想把女儿塑造成一个仙,并且很奇怪的,她从来不去顺风二条,那里有路文石的店铺,美好只深藏心中。

而虞铮就不一样了,我的女儿怎么可以不会些拳脚呢,但是白芯蕊并不感兴趣,甚至有些抵触,所以一些身体上的锻炼,就是父女之间的秘密,当然,这个秘密并不大,五岁的女孩,还不到练武的年龄,只是一些基本功。

那既然女儿这么优秀了,不上学会不会耽误她的天分,在这一点上,夫妻俩达成了共识,于是托门路找关系,也把女儿送进了学校,巧的是和路远方在一个班级旁听。

这两个孩子呢第一次见面,应该说是在白芯蕊做旗袍的时候,但是年龄和记忆,根本就不可能有印象,虞诗逸呢也可能学的东西多,脑容量不够,对于小远方一丝丝感觉都没有。

但是路远方,一见到虞诗逸的样子,那种孩子的痴迷也是溢于言表,哇塞,这是谁啊哪个仙府来的吗,怎么会长成这样。

当然路远方的年龄,没有什么漂亮不漂亮,一种纯洁的痴迷吧就只是看着顺眼,反正和看别的孩子的眼神不一样。

另一个孩子呢就是上中学的插班生,付予歆呢却是另一种表现,她被灌注的思想就是,要听路家人的话,仁超,媛婕,甚至小远方,他们是咱们家的恩人,你能上学就是你路伯伯的功劳,要不然你还在乡下刨稻米呢,如果说你要是不听话让他们生了气,回乡下吧积肥拣大粪,别让我这当爹的落个知恩不报的名声。

所以说付予歆对待路家人,总是满脸带笑,不管自己多么不开心,就哪怕走在一起拌了一跤,只要是路家人把她扶起来,不管摔得多重但所见到的,都是一张微笑的脸,并不是强颜欢笑,她很珍惜进城的机会,发自内心的笑,就像扶桑日本的小女孩。

给仁超的感觉呢,就是付予歆是个很可爱,需要保护的女孩,并且这女孩,成了自己的跟屁虫,总在学校的大门口,书包里装着火烧夹肉在等着自己,等着路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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