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醒醒，醒醒，夏东洋？”我听见耳边嘈杂的声音不断增多，又不断减少，直到只有一个声音再缭绕。我支撑着坐了起来，脑袋十分痛楚，定睛一看，李尹萧趴在病床上，我叹了口气，想下去倒口水喝。“夏东洋，你醒了？”李尹萧问道。我点点头，没有作声。“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是不舒服吗？”他焦急地问道。我轻轻瞥了他一眼，不紧不慢地倒了水。
“我，之前什么都不知道啊。”我笑了笑，低着头说道。他看着我，也慢慢低下头“夏东洋，你现存的记忆里我知道，只有最后的那个片段，也是你显得最不像人的一个地方……”他的语气中还掺杂了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我头微微偏了过去，“可是在那个满是硝烟的地方，我没有见到你的身影啊，我记得你说过，我不想和你走，导致我成了那种样子？”像是对自己的嘲讽，一时间还无法诉说。“你的叔叔，知道这件事了。”李尹萧抬了抬头，看着我说的。我轻声说“他早知道了，不然为什么让我去学心理学，这都是有原因的。”我坐在床边，“他们怎么样了？”李尹萧当然知道我说的他们是谁，“奥，他们都被抓到了，不知道你记不记得，王嘉伟被你崩了一只手，柳清明被你生生掰断了右手，向天羽啊，半只腿没了……”他默默说道，眼神中还有一点点怜悯。我点了点头，确实，我自己疯起来确实是恶心。“那我，去看看他们？”我说着便站了起来，但是脑袋却异常的疼。
“好好好，去，你先慢点，我去开车。”李尹萧把衣服放在我腿上，向门外走去。我套上浅蓝色的衬衫，把手机揣到兜里，偏了偏头，他什么时候买的车，我很是疑惑。但也没管那么多，去地下车库。“这里！这里！”李尹萧向我比了个手势，好像生怕我找不到地方一样，实际上，也确实是这样。我默不作声地上了副驾驶，“你会开车吗？”我问道。他点了点头“当然，我之前就考了车本。只不过一直没开车，因为用不到。”“嗯。”我说道。李尹萧倒很是疑问，“你不问问易月年在哪吗？以前的事你不是很感兴趣嘛？”
我轻瞥了他一眼，“和我有关系吗？都说找回以前记忆的过程是最痛苦的，我为什么要找回来。”他微微笑了一声，“果然是你啊，只要和你无关的事就丝毫不问。这倒也是。”我带上耳机，播了一首歌，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有无数的人在开心地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烦恼通通抛在脑后。这真的很残忍，如果有来世，我宁愿不生在这样的家庭，普普通通的上学，和同学打打闹闹，在平凡的过完一生，有一个不用随身害怕没了性命的工作，还有一个互相关爱的人，这样就够了。
“夏东洋，到了，下车。”他敲了敲我的脑门，我刚刚缓过来，就被请下了车。这时的审讯室还是通明的。叔叔看见我和李尹萧来了，便开了门，放我们进到审讯室中。我一只脚刚刚迈进来，向天羽就开始捂住眼睛，大声吼叫。“给我闭上嘴。”我冷冷地说道。之后便一点声音都没有了。“小洋，没事吧？还好吗？”夏赢放下手中的工作，走向我，问道。在我的印象里，他好像从来没有这样过，倒是让我不得一惊。我点了点头“还好，不用担心我。”柳清明看着我，“你真的狠啊，我还从来没有这么狼狈。”他仔细端详着我。“不好意思了，我要是狠起来的话，那你应该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我冷笑起来。“并且，你们一个两个，都跑不掉的，你们真以为，拿人东西，一点代价不需要吗？”我冷冷地说着。柳清明看着他那残失的右肢，不觉丝毫痛楚，倒有一点的开心。
“夏东洋，你的末期也快来了，当时的事，没人能比我们更清楚一点。无非是你因为芯片的暴乱影响，肆意屠杀，彻底的毁了当时的那个地方，现在还有的话，就是一个废墟了啊。”王嘉伟笑着说道。我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如果我没猜错，你之前有个女孩，还有一个老婆啊，也是我杀的。”我默默说道。还时刻注意着王嘉伟的表情，他恶狠狠地看着我。“你还是人吗？那孩子才5岁啊，你怎么能这样？”他疯狂地说道，一改往昔的理智。被铐住的双手狠狠揪着我的衣领。李尹萧和叔叔看见后，都想开口，我却摇了摇头。“你们都觉得她们多么多么可怜，多么多么不幸，是吗？呵呵，我真的是看见了就想吐，多么虚伪的说辞啊，正义是什么啊？难道我当时就很懂吗？就允许你们招摇引得万众喜爱了吗？5岁的孩子啊，就那么贬低别人？我才多大，你以为我当时被暴乱波及是多么开心的一件事吗？它让我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你们难道仅仅看见了它会让你们强大，强大到统治世界吗？我还真没见过在我面前说过这种话的人，要是有，他已经不存在了懂吗？”
全场一片寂静……
“夏东洋，没事，我不嫌弃你。不管你是什么样子，你就是你，不管被所谓的正义叔父，又或者被不幸波及，被任何人践踏，只要有我在，你就是你。因为正义，所以希望你的路上前程似锦；因为正义，所以希望你的前方不再彷徨；因为正义，所以希望你的周围繁花盛开，芳草簇拥……”
我的眼角闪烁出了泪光，这是我听过，最喜欢的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