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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西行(2)

第二天赵梦杰醒来时,已经将近晌午,不过感觉精力充沛了许多。当感觉全身地力量一点点恢复时,他便想要喝酒,所以他出现在了这家酒馆。

酒馆地方不大,生意却好到火爆。大概时最近来了许多江湖人士的缘故。酒馆的老板看上去也很殷勤,毕竟这些大多都是亡命之徒,随便哪个自己都得罪不起。赵梦杰走进酒馆,找了最近的一个位置坐下,随便要了一壶一盘花生便开始一杯一杯喝起来,只是眼角余光始终未曾离开最靠里的两人。

那两人一男一女,女人手中正把玩这一只玉佛吊坠。那吊坠看上去并不昂贵,随便一个路边的小摊上都可以买到,但在阳光的照耀下,却轻微沁红。赵梦杰现在确信无疑了,那便是二叔的玉佛。眼前的两人,一定跟二叔的失踪有着莫大的关系。他被这突如其来的线索冲昏了头脑,却不知自己已经处在了危险之中。他对自己太自信了,他原以为依靠自己的多年行走江湖的经验,可以应付过来。然而他实际并没有多少江湖经验,他虽然为执行了多次任务,可几乎每次都有父亲指派的高手一起。

只是说来也奇怪,近半月来,府中的风二叔,赵四叔、葛三叔和刘七叔已经被陆续派往不同地方去执行任务了。

当他最后一杯酒喝完时,原本看似互不想干的人纷纷转向他的方向,准备起身。酒馆老板,早就不知道跑到哪去了。其实他坐下喝酒的那一刻,他便已经知道这是个陷阱了,但是他没有理由逃开。二叔生死未卜,眼下这是唯一的线索,他又怎忍得断掉呢?

入蜀的第二天就找到了线索,偏偏还是在喝酒时找到线索,这不是陷阱又是什么?但问题是,他没有选择的权利。

另外一个让他没有退却的原因是,他对自己手里的剑很有把握。

四下的刀客与剑客纷纷起身,只有一开始的那对青年男女还在原来的位置上,若无其事,仿佛置身事外。

当赵梦杰准备拔剑时,突然发现自己内力已经散去六七分,他顿时无比惊叹,“怎么可能,酒中明明没有毒,为什么我的内力会散掉!”这时那对亲年男女慢慢起身,男的缓缓开口,道:“很奇怪吧,赵公子。忘了告诉你,在你走进这间屋子以前,它已经;充满了一种无色无味的迷香。”

女人轻声和道:“而我们当然之前已经服了解药。这药效自然也不是致命的,不过是让人慢慢失却内力而已。”言语柔媚,眼波轻柔,却藏有三分杀气。

女人继续说道:“早就听说赵公子对酒研究颇深,我们可不敢冒险在酒中下毒。”

赵梦杰只有苦笑。

“两位相比就是近年来名动江南的用毒高手秦华霜、萧月夫妇吧?”明白自己的处境后他反倒镇定下来了,对方人多势众,自己内力又丧失大半,现在硬拼肯定不是不行的,况且秦华霜夫妇功夫必定也不弱,他现在内力还在慢慢流失,必须尽快想办法脱身才是,不然内力全失后将陷入完全的被动。

“赵公子果然好眼力,多有得罪了。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明明自己给别人下了毒,却偏偏一副我也是迫不得已的样子,客套话说着,毒却照下不误。

赵梦杰:“心愿到没有,只是有一事不明。”

秦华霜:“你说。”

赵梦杰:“我实在想不明白我赵家与你们有何种怨仇,让你们如此对待,先是我二叔,现在又是我,你们可明白你们是在与整个赵家甚至整个武林作对。”

秦华霜:“赵公子不要误会了,赵毅老爷子我们可没那本事动他,我们与赵家倒也没什么仇怨,只不过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想让你从这个武林消失而已。至于武林嘛,我们自然没有能力与整个武林作对,不过……”

赵梦杰手已经握住了剑柄,“不过什么?”

秦华霜:“你死了就没人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了。”未等言毕,秦华霜一跃而起,手中暗器嗜血镖悉数飞出,如天女散花,令人无处可逃,更遑论内力已经失去大半的赵梦杰。

酒馆中其他人纷纷拔出刀剑,准备给赵梦杰最后一击。

赵梦杰拔剑,剑吟微微,如深渊龙啸,利剑出鞘,如龙腾云。当剑出鞘时,与所有的嗜血镖产生了一种奇异的共振,淬毒的飞镖闪闪发亮,尾部的红簇如万点飞花,散发出致命的妖冶。

下一刻,赵梦杰剑挽一圈,所有飞镖全部反向飞出,众人大惊,纷纷用兵器护住自身命门。秦华霜也没想到,按理赵梦杰内力残余不会超过三成,没理由还能展示出这样的功力。但他来不及多想,飞镖转瞬而至,已到眼前。赵梦杰终究内力支撑不了了,飞镖速度一下便慢了下来,但已经为他争取出了一点宝贵的时间。当飞镖转向时,他的整个人便从窗户飞了出去。

飞镖去势虽然变缓,但还是有极大的威慑力。几个来不及反应的人中镖而倒,口吐白沫,当即毙命,飞镖之毒,可见一斑。

秦华霜大怒,喊道:“追!”余下的众人随秦华霜夫妇追出,留下酒馆中横尸一片。

赵梦杰原本轻功了得,怎料现在内力越来越薄弱,身形开始迟滞起来,一开始的距离优势渐渐失去,秦华霜一行人慢慢从两侧围了上来。赵梦杰举剑突围,奈何内力不足,几番厮杀下来身上便多出了六七道伤口,而倒下的不过才两人而已。众人已经发现了赵梦杰的内力还在流失,因此采用围而不斗的策略,想等赵梦杰内力全失后再出手。

赵梦杰力乏,倚靠在一个巨石边上,说道:“要是我赵梦杰有一半内力,就凭你们这些个三教九流的人,还不配我出剑。”

萧月:“我们的确是三教九流,不过能杀人便好了,哪管他是什么流呢?你说是吧,赵公子?”萧月一直没有加入战斗,但她的功夫应该是这里仅次于秦华霜的了,或许她只是再等待机会而已。

现在赵梦杰内力全无,恐怕连一个壮汉都打不过了吧,不正是绝佳机会吗?

秦华霜算准了时辰,知道现在赵梦杰内力已经完全丧失,但出于谨慎,他还是让别人先上。

秦华霜施令道:“诸位,现在不动手,还在等什么呢?”

赵梦杰心想:“难道今日我真的要命丧于此了吗?”

众人群起而攻之,赵梦杰越来越招架不住,身上的伤口逐渐增多,秦华霜一只飞镖飞出,赵梦杰自然知道厉害,侧向一步闪开,而萧月下一刻刚好出现在他面前,玉腿横扫,内力残余不到一成的赵梦杰哪里还避的开,一下便将他踢飞了出去。直到撞到一棵大树才停下,口中咳出的血将龙渊剑柄染成鲜红。

而令所有人人发懵的是,树上坠下一团黑物,没来的及看清是什么,那黑物便重重地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直到那黑物伸展开来,才发现是个人!从十几米高的树上摔下,没有任何缓冲,而那少年却似乎没有受一点伤,伸了个懒腰,一个鲤鱼打挺便站了起来,站在赵梦杰和秦华霜一行人中间,此人正是陈晓雨!

原来经过那日的厮杀后,陈晓雨便辗转来到了成都,后来听说落凤镇上聚集了很多江湖人士,便寻路赶来。

秦华霜不知对方虚实,没敢妄动。作了个揖,开口说道:“阁下无事还请走开,不要耽误了我们办正事。”

陈晓雨仿佛还在梦中,睡眼惺忪,还打了哈欠,说道:“你们的正事便是杀人吗?还是以多欺少。”

一旁的赵梦杰不忍牵连他人,说道:“这位兄台,你还是快走吧,免得将你自家性命也搭上。”

陈晓雨转过头:“哦?有趣,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了,还要管别人家性命,我要说偏不呢?”

秦华霜一个手下眼见此状,再也耐不住性子了,想到自己还有两千白银还未到手,一个大汉手握大刀便向陈晓雨冲去,嘴中骂道:“奶奶个熊,哪那么多事,一并砍杀了便是。”

赵梦杰刚想提醒陈晓雨,刚开口说“小心……”便靠在树上晕了过去。陈晓雨身后大刀虎虎生风,来势甚急,而陈晓雨恍若不曾发现。当大刀挥下,突然拔剑转身,速度之快无人看清,当剑入鞘时,陈晓雨向后一跃,大汉轰然倒地,胸前血流如注,刀断,人死。

生与死,竟在一瞬。

秦华霜与萧月大为吃惊,其他人很是被吓退了十几步,武林中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见过这样快的剑了。

陈晓雨血不沾衣,连表情都不曾改变,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

秦华霜夫妇自知不敌,秦华霜上前说道:“少侠与此人非亲非故,何必救他呢?不如把他交给在下。希望少侠行个方便,以后少侠走南闯北,也一定可以省去不少麻烦。”

陈晓雨:“是吗?可我这人什么都怕,就是不怕麻烦。”

秦华霜心生怒气却未敢发作,眼看煮熟的鸭子飞了,自己却毫无办法。好话歹话说尽,对方却软硬不吃,他说道:“那请阁下留下姓名,我们也好有个交代。”

“陈晓雨。”

萧月双手负在身后,手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份黄色粉末,正想施展时却被秦华霜一个眼神阻止了。

秦华霜心有不甘,但犯不着用自家性命冒险,做这样没有把握的事。

秦华霜:“撤!”

众人两腿发软,早就想开溜了,现在听到命令,便马上走了个没影。走出三几里时,萧月不解的问道:“夫君刚刚为何阻止我?如果我一击得逞,那我们必然可以擒杀那小子。”

秦华霜:“向他这样的高手,你的小动作他不可能没看到的。或许你的毒药还未出手,你的手就已经被斩下了,他的剑,你刚刚是见识过的。”

萧月默然。

秦华霜一行人走后,陈晓雨背起赵梦杰,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了群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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