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陌云眉头紧蹙:“我也不想瑜宝离开我们,但是你还记得瑜宝出生时云明大师给她算过一卦吗?”
“咔嚓”一声,桌子的一角在白酒缘手中断裂,一道红痕出现在她手中。
她眸光冷凝:“神魂不稳,前路雾茫,命不可定。”
苏陌云幽幽地叹了口气,他的目光定定落在她手上。
板着脸走到她身旁,将她垂着的手牵起,看着那道红痕,苏陌云眉心折出一道痕:“你生气何必掰桌子?痛的不还是你自己。”
白酒缘垂眼:“我……”
她欲言又止,最后无力地坐下。
“云清大师何时来?”
苏陌云敛去眸中复杂的情绪,平静地答道:“明日。”
“这么快?!”
白酒缘瞬间激动地站了起来,“这也太赶时间了吧?”
苏陌云按着她坐了下去,安抚道:“拖太久对瑜宝不好,而且云清大师也同意了,我们有空就可以去看看瑜宝。”
“好吧。”
白酒缘最终表示了妥协。
这天晚上吃饭的时候,苏瑾瑜总觉得怪怪的。
自家父母总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又是愧疚又是不舍的,一度苏瑾瑜以为自己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但谜底在第二天上午就揭晓了。
白酒缘把她领到了一个两鬓如霜的老者面前,老奶奶慈眉善目,嘴角挂着和善的笑容。
苏瑾瑜仰起脸看着自己的父母,有些疑惑。
白酒缘扯出一个微笑:“这是你师父云清大师,快喊师父。”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苏瑾瑜还是乖乖地喊了一句:“师父。”
云清笑了笑,递给她一条红绳,上面系着一对小小的银铃:“你既已是我徒弟了,为师总得送你一个见面礼。”
苏瑾瑜接过它看了看,和小时候系在脚踝上的铃铛不同,它的上面多了许多繁复的花纹,看起来很好看。
苏陌云从她手上拿过来,蹲下身,认认真真地给她系到了手上,一边系一边嘱咐道:“瑜宝,你以后就要跟着师父学习了,不要想家,爹爹和娘亲会经常去看你的。”
苏瑾瑜愣住,然后点了点头。
云清牵起她的手,朝苏陌云夫妇颔首告辞。
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渐行渐远,白酒缘仿若脱力般靠在了苏陌云的肩膀,苏陌云伸手揽住她,不发一言。
出了城门后,苏瑾瑜回头看了一眼后面渐渐变远的熟悉建筑物,心里划过一丝茫然。
昨天才回来,今天又要走了。
这一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云清低头看着手里抿着嘴不说话的小孩,心里划过一丝怜惜,开口问:“你都不问问我是什么人吗?”
小孩垂着头,留给她头顶一个漂亮的发旋,声音闷闷的:“爹爹和娘亲总不会害我的,你肯定不是坏人。”
云清哑然失笑:“那你知道要跟我学什么吗?”
苏瑾瑜终于抬起了头,看着她,眼神困惑,语气迟疑:“算……命?”
云清:“……”
我看起来很像那种江湖道士吗?
苏瑾瑜偏头:“难道不是吗?”
云清抬眼正视前方:“这个我不会教你,你也不准学,其余你想学的东西都可以学。”
“哦。”
苏瑾瑜兴致缺缺地低下了头。
全然不知之后她会过上水深火热的日子。
自打她跟师父上了铭泽山,天天起早贪黑地练武,晚上还得泡难闻的药浴。
师父还塞给她各种分门别类的古籍,定期抽背,房间里堆满了砖头那么厚的书。
苏瑾瑜欲哭无泪。
这边的知识还没消化完,一个月过后,师父又把她扔给了大师叔,让她跟在他后面学医。
大师叔板着脸掏出一叠厚的书:“给你七天时间,背熟它。”
从此苏瑾瑜过上了披星戴月的苦读生活。
虽然她爱学习,但也不是这么学的。
苏瑾瑜把头埋进了书堆里,就让我沉溺于知识的海洋吧!
谁也别来碰她!
七天后,苏瑾瑜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把书还给了大师叔,背完书还没歇一会,又被他拎着上山辨药,之后还被大师叔带下山结合实例教她治病救人。
又是一个月过去了,大师叔看着苏瑾瑜,摸着胡子说,现在的她治个感冒发烧不成问题。
消失许久的师父也出现在苏瑾瑜眼前,把她扔给了三师叔。
三师叔抱着一堆书,对她笑呵呵。
苏瑾瑜木然地接过书:“不用说了,我知道。”
七天后,苏瑾瑜白天开始就着沙盘和三师叔练习排兵布阵,晚上钻研棋谱。
苏瑾瑜举着棋子,面无表情地想,得亏自己之前对古代文化感兴趣,特意去学了十年的围棋和古琴。
不然要秃。
苏瑾瑜摸了摸自己浓密秀丽的长发,心里默默庆幸。
又是月余,苏瑾瑜已经习惯了被师父扔来扔去的生活,这一次她被扔给小师叔学机关术,天天和木头打交道。
在她弄坏第一千零三个机关的时候,小师叔终于忍不住把她扔回给了师父。
小师叔吹胡子瞪眼:“小师妹,你这个徒弟不适合学造机关,适合拆机关!她已经弄坏了我百八十个机关了。”
云清看着面前规规矩矩站好的小孩,叹了一口气,问:“尝试过这么多东西了,你最想学什么?”
苏瑾瑜猛然抬起头,满眼的不可置信。
这只是尝试?
我特……还以为都要学会呢!
只学一样那当然要学自己有基础的喽!
她举起了手:“我想学兵法谋略!”
云清点了点头:“既如此,你就主攻这门吧,但其余的你也要稍加了解,武术更不可丢。”
苏瑾瑜默默地放下手,还以为其余的都不用学呢。
亏她还兴奋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