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宁搀着唐琴,在红布上往远处的礼台走着,心想这伴郎又是个什么新鲜玩意儿…
身旁唐琴低声道:“燕宁啊,有件事我忘了。”
“啊?怎么了?”
“我跟墨黎成亲以后,肯定会相夫教子,做个贤惠媳妇儿。”
唐琴的脸被红布盖着,看不太清表情,但听那语气似乎有些害羞。
燕宁虽然为他们感到高兴,但是仍有些不解,唐琴跟自己说这个干什么?或许是紧张想跟自己说说话缓和一下?想必如此了,正要出声搭话,却听唐琴接着道:
“所以啊,你忍着点儿,墨黎那边我前几天刚解决,你的仇我只能现在报了…”
仇?什么仇?
燕宁挽着唐琴的右臂忽然感到一阵剧痛,唐琴竟是用手指狠狠掐起了自己小臂上的肉!
“叫你不告诉我他是假死!”
……
“诶我说燕宁,你这潮生掌不行啊!怎么一边儿轻一边儿重的…”
婚礼已经结束了,墨黎正反坐在椅子上让燕宁用潮生掌给自己消化消化食,等着一会儿去闯关闹洞房。
“问你媳妇去!”燕宁没好气地道,潮生掌的力道加重了些。
随即把墨黎按出了一个长屁。
……
十日后。
带巫尧巫兰二人在金陵内转了两天,他们便给燕宁留下了一些苗疆特有的药草回去了,而墨黎成完亲,也嚷嚷着要带唐琴游山玩水几天,不知道跑去了哪个野山沟,此刻的燕宁,正在唐门悬空塔第一层的练武场乖乖受着训话。
“我说你怎么那么笨!才一百种毒药组合给你一整天你才背下来六十七种!一整天!”唐玄瞪着面前乖乖站好的燕宁,不住拍着桌子,震得桌上的茶碗反了个面儿。
“是燕宁天资愚钝,还请门主莫要动怒。”
此刻燕宁总算知道以前那些天资卓绝的弟子为什么被唐玄赶走了…一天记一百种毒药组合?这谁记得下来!?要不是门主夫人怕自己也让唐玄赶跑了,在二楼举俩画着圈儿和叉的小白牌儿帮自己作弊,自己怕是能背出十种就不错了!
“接着练!”
唐玄怒道,翻过茶碗,又给倒了一碗茶。
燕宁称是,想起门主夫人的嘱咐,这唐玄是个毒术天才,虽然平时性子温和,可一见人毒术学不好,就跟看见筷子都不会使的傻子似得生气着急。
好吧…我忍忍…
一边想着,燕宁转身走到演武场中间的一面巨型圆桌前,回忆着唐玄给自己的书,朗声背了起来:“第一种毒,鬼王丹,可令人在三个时辰内浑身鼓胀而死,共十三种草药,分别为…”
燕宁一边念着毒草名字,一边拿着相应的毒草,朗声背诵着顺序和用量。
唐玄稍有些消气,正欲举杯喝口茶,却在茶水的倒影中看到,自己的夫人正在背后的二楼上手拿牌子焦急地望着燕宁。
这老娘儿们别再摔下来…
唐玄腹诽道,但还是想起了之前妻子的嘱托,又确实有些担心她磕着碰着,将那茶碗放下,对燕宁道:“好了,停下吧,今日你歇一歇。”
燕宁如蒙大赦,连忙称是,对唐玄揖了一礼,下去给唐夫人买谢礼了。
在第七层的小吃街转着,燕宁有些恍惚。
包子…肉夹馍…
每一次看到这些东西,眼前就浮现出红儿那瞪大眼睛邀功似得举给自己的表情。
等墨黎跟唐琴散完心,怕是就要开始废寝忘食的研究那什么塑料大棚了吧…
按老师的说法,自己应该已经到了入玄中阶,虽然托这真元凝成的肉体的福,力气比寻常入玄大了不少,还能外放一瞬黑气凝成的细剑。
但还是太弱了…别说羽生,如果这凝魂钉不解,太初都是个问题…
燕宁想到此处,心下更加黯然了些。
“燕宁?”身后突然响起一个男子的声音,燕宁转过头,唐开正背着一筐毒草,在不远处跟自己打着招呼。
唐开领燕宁坐到了街边的茶摊旁,问道:“诶两三天没见,你跟门主学的怎么样了?”
“你们这个门主…简直太魔鬼了,让我一天背一百种草药组合…”燕宁叹气道。
“哦,然后呢?怎么魔鬼了?”唐开正给燕宁斟茶,听罢疑惑地抬头问道。
“…没事。”燕宁刚想起来面前这人也是个钻研起毒术不要命的天才,听人说唐开把毒经入门那几百页一天就看完记了下来,但是就是钻牛角尖非要弄明白为什么,导致他十几年都没开始看下一本书。
二人没什么话题,尴尬的沉默了半晌,唐开见气氛不太舒服,不再直接端茶就饮,而是右手端起茶盘,左手用茶盖拨了拨茶叶,小口嘬了两下,想着说些什么缓解一下气氛。又喝了两口,他终于想起一个话题,将那茶杯放回木桌上,问道:
“诶你在书山都学啥了?能不能跟我讲讲?”
燕宁笑道:“也没什么可瞒着的,只不过不能教你就是了。”说罢,燕宁将右手伸入怀中,取了一小包黑色的药粉,解开取了一小捧。那药粉还是自己趁无事用巫尧带过来的草药做的,生津止渴,最利于消化。
燕宁将那药粉撒在手上,也学孔方物吸附住那些粉末,单手直立给唐开看了看。
“就这?”
“还有。”
燕宁运起柔劲,向身前的茶碗侧方拍了拍,唐开向那处看去,杯中茶水被燕宁轻拍的一侧,冒起了四股黑色的微型波浪,仔细看去,每一股波浪都是无数黑色的颗粒。
“挺厉害…除了戏法儿你还学了啥?”唐开以为燕宁肯定学了什么厉害的功法,这个小把戏肯定是在逗自己,接着问道。
燕宁苦笑,心想这潮生掌的第一式看着确实跟卖把式似的,用茶盖将那碗茶盖上,接着道:“这‘潮生掌’还有第二式,破坏力太大,回头有机会再给你看,再说这第一式,你想一想,如果把茶碗换成你,我看似认错人地涂上毒粉拍你一下又如何?”
唐开脑门冒出一阵冷汗,说道:“…我去,要是你再跟方姑娘学学易容术…”
“学过了。”燕宁笑道,虽然达不到方娴和红儿那种以假乱真的水平,但唬唬不太熟的人还是没问题的。
燕宁说罢正欲找个由头起身告别,唐开忽然一拍桌子站起身,看向燕宁道:“燕宁这次你可真得请我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