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认真、专业水平也不错。”邹阳生随口道。
也太平常了吧，冉怡迎想了想，“这样的人在魔都不是一抓一大把？干嘛凌华就非她不可，阳生，我认识一个设计行业的人，要不给你介绍认识下，她手里的人脉可比蹇慕澄多。”
邹阳生收回自己的手，笑的越发温和，“怡迎，我记得你挺喜欢慕澄的啊？”
“喜欢是喜欢，不过还是你的事业重要嘛！”冉怡迎撒娇。
邹阳生已经确定冉怡迎对蹇慕澄有意见了，动作虽然随意，说话却严肃起来，“怡迎，是不是蹇慕澄惹你不高兴了？你说说看，要是她的错，我绝对不饶她。”
邹阳生的态度让冉怡迎很生气，不过是个外人，值得对这么严肃吗？她不过就是要个态度。女人在很多时候要的不是结果，而是男人的态度，显然邹阳生还不够了解女人，或者说他了解，知识不了解冉怡迎此时的心思。
“那好，她没有惹到我，我就是看她不顺眼，你愿不愿意换一个总监。”冉怡迎放下刀叉，双手环胸，咄咄逼人。
冉怡迎出身大家，虽然掩饰的很好，骨子里依然有几分自我的脾气，不然也不会拒绝和季鎏舫结婚了。
邹阳生眼里一闪而过几分复杂情绪，遥远的记忆和眼前人的表情重合在一起，他笑了，耐心说，“怡迎，你从来就不是这么任性不识大体的人。”
哪想冉怡迎更是生气，嘴里却撒娇道，“那是对外人，我就想对男朋友任性不识大体，你答不答应嘛！”
邹阳生扶着额头，他们的声音不大，还能听到完整的钢琴曲，好一会儿，邹阳生说，“给我个换掉她的原因。”
“我不喜欢她。”冉怡迎理直气壮。
邹阳生都要被气笑了，“可是我觉得她能胜任这个职位！”
此话一出，冉怡迎像是一把火上浇了油，脸色铁青，“能胜任？你是带着有色眼镜吧，她一进去就差点儿搞砸了以前的几个订单，为了巩固自己的位置，赶走了几个有能力的老员工，还有……以你对工作的严苛程度，她居然还呆在这个位置，”冉怡迎熟练的数出蹇慕澄的罪行，比作为设计所的老板还清楚里面的事情，“阳生，你对蹇慕澄可真特别。”冉怡迎不想自己一个泼妇嘴脸，说到最后，反而平静下来。
邹阳生自己都没有发现其中的特别，竟被个局外人看出来了，邹阳生终于知道什么叫无中生有。隐隐的，还有对冉怡迎如数家珍的不满。可他素来会做样子，笑容反而深了不少，似笑非笑，眼尾上挑，看得冉怡迎红了脸。不自然道，“你笑什么？”
“怡迎，你在乱想什么？合着我的总监就因为这误会被你给折磨了这么久？”邹阳生起身，绕过桌子，站到冉怡迎后面，抱住她。
身后温热的触觉很真实，冉怡迎冷静下来，想到刚刚自己的模样，不安的四处看了看，幸好没引起人的注意，不然丢脸死了。
“我的总监刚刚和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你了，还向我打听怎么给你赔罪呢。”邹阳生温和的声线低沉，像是一首催人的歌，“她还没男朋友呢，被你这么误会不用我辞退她，恐怕自己就先辞职了。”邹阳生亲亲冉怡迎的脸蛋，“你在哪儿听的谣言碎语啊！”
冷静下来的冉怡迎清理了下思路，立马就把罪魁祸首给卖了，“慕澄的助理，那个叫孙巧巧的和我说过提了两句。”
“你啊，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故意在你面前说的话能信吗？”邹阳生点点冉怡迎的脑袋。
冉怡迎也是商人世家出来的，阴谋诡计略知一二，被邹阳生一点，脸上火辣辣的，羞愧道，“还不是扯上了你。”再说，无风不起浪，这话冉怡迎藏在心里。
这话让邹阳生的男性自尊得到肯定，笑着捏捏冉怡迎的脸颊，一场大战，最后慢慢平静。
老板出手就知有没有，第四次更改的设计图终于得到肯定，和冉怡迎见面时，对方没有一丝异样，要不是后面邹阳生提醒了句， 蹇慕澄还以为自己怀疑错了。
“老板，不用那么残忍吧！”蹇慕澄不忍心，对着电话答应的迟疑。
“慕澄，决策者要果决，要有为大局着想的格局，孙巧巧虽然只是做了一件不入眼的小事儿，可这种人最是可恶，”邹阳生意识到自己用词严肃了些，“慕澄，你不是说过喜欢曾经非凡的气氛吗？我很赞同你的观点，那何不把凌华打造成第二个非凡。”
蹇慕澄被邹阳生描绘的画面打动了，她拖师兄、打听以前的同事，招揽更多的人才进入凌华，不就是希望重新打造一个团结有凝聚力的团队吗？
蹇慕澄有些心寒，语气低落，“我只是不想把人往坏了里面想。”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邹阳生轻描淡写，这些对他来说再常见不过，阴谋诡计不知遇到多少。
“嗯！”蹇慕澄又精神起来，说了两句，挂断电话，蹇慕澄深吸一口气，拔了外线，“叫孙巧巧到我办公室一趟。”
邹阳生挂了电话，助理不解的问，“老板，你这是改变主意了？”
邹阳生饶有兴趣的点头，“我就看看，能让季鎏舫都看得上眼的女人到底有什么本事。”
蹇慕澄打开窗户，冬天的冷风呼啸而入，她站在风口，实线平视，一栋栋高楼大厦挡住了她的视线，只能看到楼层与楼层之间狭窄的缝隙。钢筋水泥铸就的城市，似乎也铸就了同样狭隘的心胸。
蹇慕澄一直不愿用最坏的心肠想每个人，偏偏这种事儿层出不穷，已经无数次了，偏偏每一次都会伤心。
办公室的实木门被敲响，蹇慕澄关了窗户，空调打开，一时半会儿还残留着外面寒冷的气息。以至于穿着单衣的孙巧巧走进来时，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寒冷。
她笑容灵动，声音关切，“总监，今天只有几度，要注意身体啊！”
蹇慕澄坐在转椅上，一脸轻松，心里看到孙巧巧的笑已经没了多余的感觉，“巧巧，你和冉小姐联系时聊了些什么啊？”
“没说什么啊，冉小姐搞艺术的，我一窍不通。”她惭愧的摸摸鼻子，问蹇慕澄，“总监，你说我是不是还要看看这方面的书啊！不然下次遇到这样的客户就真是尬聊了。”
“巧巧真勤奋，勤奋的胡编乱造，出卖公司内部机密吗？”蹇慕澄骤然加重了音量，眼睛半眯，沉沉的盯着对方，“还是你觉得这一切不会有人知晓，凌华不需要这种吃里扒外的员工。”
猝不及防的问责，孙巧巧怔愣，反驳道，“总监，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真的听不懂?”死到临头还要装无辜，蹇慕澄对她最后一丝好感也消失殆尽，“要不要我请冉小姐来和你当面对质一下。”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对了，忘了和你说了，冉小姐的设计稿已经定稿了。”
孙巧巧睁大眼睛，有些发愣，“我……我……”
“巧巧，我一直以为你是最勤奋的，现在才知道这种勤奋没有用在该用的地方，我们设计所用不起你。”蹇慕澄撩了撩眼皮。
“不，你不能辞退我，我为公司创造了这么多业绩，我也没有违反公司哪条管理规定，你不能这么做。”孙巧巧慌里慌张道。
“所以，你可以主动辞职，该得的奖金我会让财务打给你的。”蹇慕澄面无表情，不为所动。
“你……蹇慕澄，你以为我走了你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哼。”知道事情无转圜的余地，孙巧巧撕了乖巧的面具，恶声恶气道。
“那就拭目以待吧！”蹇慕澄这下连话都不想说了，哪里来的面子，自己做错了反而赖在别人头上。这样的人才，她也不稀罕。
孙巧巧的辞职在设计所里掀起了一阵小小的风浪，不用挨个问，蹇慕澄都知道孙巧巧走的时候说了些什么。这都不是蹇慕澄所关心的，她更在乎的是设计所的前程。不过，她不在乎，有人比她在乎。
王渠曾经是非凡做市场的老员工，时隔大半年，在蹇慕澄的邀约之下二话不说就辞职投奔。不过，这凌华，似乎和前一个公司没什么区别，阴谋诡计，拉帮结派，风言风语，真不知蹇慕澄是怎么过来的，他有些后悔了。
私底下给蹇慕澄发信息，“慕澄姐，凌华和非凡的氛围相去甚远啊！”在非凡的友好环境中呆多了，都不大适应办公室斗争了，他表示压力很大。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难道你就不想见证奇迹?”
好吧，王渠表示自己还是有点点好奇的。
这天蹇慕澄拨通了季鎏舫的电话，说是要还围巾。季鎏舫西郊度假村开发案忙的走不开，便让蹇慕澄直接道公司。
蹇慕澄对季氏大楼最为熟悉的就是底楼大厅和二十九楼的总裁办公室。她提着一个袖珍袋子，熟门熟路的上了二十九楼，出了电梯，发现格外的安静，轻手轻脚走过去，秘书处的人看到她对她笑了笑，比了个“嘘”的手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