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暗沉,月已沉江,宿江一舟之上,桅杆上的帆已经卷起,甲板上五人围着火盆而坐,铁盆里燃着火,旁边还放着饼和烤鱼。
一大汉和两名女子神色凝重,都不话语,坐他们对面的俊朗青年和老头倒自在许多。
俊朗青年麻利地拿起一条烤好的鱼,双手递给旁边的白胡子老头:“师傅!”
“嘿嘿!有孝心。”老不死单手接过,一脸哈哈笑,咬了一口:“嗯……味道还行,给我那白兄弟也留一份。”
俊朗青年回道:“师傅!他暂时还没有醒,我待会再给他送过去吧。”
然后又将又将考好的鱼递给,墨灵伢和武凝云,二人互看了一眼,各自接过,最后才给那大汉。
老不死吃完,将鱼骨头扔到江里,拿起酒坛喝了口酒后,慢慢言道:“你可要好好照顾他啊!”
“师傅,您放心!。”青年点了点头。
“这盒子倒底有什么秘密,让你们几个疯抢?”老不死见几人都不话语,拿着玄铁盒子望着三人问道。
三人一听,都默不作声,过了片刻,方锦才一脸严肃说道:“前辈,可听说过袁霸天?”
老不死一愣,神色也变的凝重,微微偏过头去:“略有耳闻。”
他何曾不知这袁霸天,当年魔宗之主雨善仁就死于他手,宗内护法皆败战而亡。如不是残存实力和中原武林挽手共进,抵御外敌,这中原恐怕也不负存在了。
方锦脸上印着火光,浓眉紧皱,一脸严肃,仿佛心里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老不死看他这副表情,知道这盒子的来历不同寻长,如是接着试探性问道:“这盒子和他有什么关联,当年这袁霸天可是死在冲阳和天静二人手里?”
“他……其实是死在南诛邪手里。”方锦望向老不死,表情微怔,他眼里的火光也随之消逝。
“什么?”老不死愣了半晌,这南诛邪他也听过,此人一生只学两样,一是剑,二是暗器。他挥剑如影,取人性命只在眨眼之间,这袁霸天死在他手,怎么也说不过去啊,两人实力相差很大。
“当年随袁霸天入中原的四大金刚,其中广目邪正是在下的曾祖父!”方锦一脸释然。
老不死一听瞬间就不淡定了,这广目邪的武功听老一辈提起,也相当了得:“没想到还能遇到他的后人。”
方锦一愣:“我曾祖父是袁霸天的同门师兄,他一路追随他入了中原。在天绝山决战那日,袁霸天和冲阳,天静打的是昏天暗地,待他三人两败俱伤之后。袁霸天被隐藏起来的极影剑南诛邪一招偷袭得手,他手持紫影诛邪剑一剑刺向袁霸天被他用护臂挡住,他见机射出一枚喂了无凝散的千影梅花钉,射中袁霸天的脖子,使他再无力反抗,南诛邪没有半点犹豫,当即一剑刺中了他的要害,袁霸天七孔流血中毒而亡。”
“紫影诛邪剑?”武凝云一愣,不正是她手中的那把剑吗,没想这武神竟然死在这把剑上。
老不死拿出那把武凝云的黑剑,望了望:“此剑十分阴毒,那怕误伤一丝,也是必死无疑,南诛邪一般都不会用它,只是带在身上,他在江湖中使用的剑名叫鬼影闪。”
方锦望了一眼,老不死手中的剑接着说道:“后来我的曾祖父和南诛邪死战,两败俱伤,袁霸天的双生锁子,两人一人带走一个。”
几人望向那玄铁盒,各露诧异之色。
老不死神情肃然又问道:“即然这玄铁盒就是双生锁子其中之一,那你为何要这双生锁子?”
“我一家老小都扣在袁麒麟手中,他逼我来中原寻找这右腕。”方锦说完,一脸黯然忧伤涌上面容,这风火雷城现任城主袁麒麟是袁霸天的曾孙,他已学会火诀,而且已经入了境。为了得到风诀,他将方天门所有的人抓进城内做为人质,逼迫方锦去中原寻找这右腕。
“原来如此,你也是被人所逼!”
方锦不语,这其中的痛苦和心酸只有他一人才知。
“这其中有何奥妙?”
他又愣了片刻,此时盒子已近在眼前,他长途跋涉就是为了它,虽江湖险恶,人人皆不可信,但此时也由不得他了,他想早点回去,这样家人可以少受一些痛苦,如是言道:“前辈可否去船后一议?”
墨武二人诧异地望向他不解,什么事搞的如此神秘。
老不死将剑扔给风行云,两人走到船尾,方锦弯腰抱拳作拱:“多谢前辈救命之恩,还请前辈允诺在下一个诺言。”
“你说!”
“方某道出盒中原委,可否让在下拿上盒子,换我一家老小性命?”
“当然可以。”老不死没有犹豫。
“多谢前辈。”方锦再次抱拳,片刻后言道:“这玄铁盒之中藏有绝世武功,风火雷神诀中的风诀。”
“什么?……风诀!”老不死一脸不可思议,这风诀他再熟悉不过了,为了悟透这风诀,耗去了他大把的年华,他最大的心愿是能一睹这完整的风诀,可惜他只有一本残缺的风诀,没想到老天竟然垂怜了他一次。
“在外域,袁霸天被神化,前辈有没有听过,天陨玄铁?”
“天陨玄铁?”老不死点了点头。
“当年袁霸天,还没有学会风火雷神决时,使用的武功就是我方家的方天拳。”
“我爷爷小时候见过袁霸天,说他身高九尺,壮似一头蛮牛,外力蛮横无比,爆全身之气一记方天拳,可以打死一百头蛮牛,人人惧之,可他还是打不过外域第一高手……烽火屠城。”
“他与这烽火屠城有不共戴天之仇,后来他独自来到中原,想学更高深的武功,差点死在了西域漠北,被一铁匠所救。袁霸天问他那里,可以学到绝世武功,那里可有什么绝世神兵。”
“那铁匠如是告诉他,上天绝山可以学绝世武功,中原有一狠人名叫西北狼离白展,他手中有一把神兵。”
“如是这袁霸天先找到西北狼离白展,二人疯狗式战法,打了三天三宿,方才分出胜负,袁霸天小胜,西北狼战死。他抢走了白展刀,此时的中原众人,并不知道白展刀就是天陨玄铁。”
“袁霸天拿着天陨玄铁刀,就上了天绝山,找北七星决斗,并让他许下诺言,只要自己赢了,就让他入禁地参悟天书,北七星接受了这个条件。”
“结果北七星输了,就让他进入这天绝山禁地参悟天书。这袁霸天赋极加,很快就领悟了火决和风决,功力大增,七年后他就下了山。”
“这袁霸天先回到西域漠北墨家村,找到那个铁匠,后来他才知道这铁匠是天下第一铸造师名叫墨煅炼,伏地叩首求恩人为他打一对护手。”
“墨煅炼本来不想给他打造,直到他看到那块玄铁,才吐口要留三分之一作为报酬,他同意了这个条件。”
“如是就打造了这对名为双生锁子的护手,这墨煅炼不愧为天下第一,这两个护手看起像两个盒子,只要拨弄其中的五行机关就会自动变形成护手。他让墨锻炼把火诀刻在左护手上,把风决刻在右护手上,便回了外域报仇。”
“原来如此!”老不死这才明白,这风诀原来是这么流入魔宗的,他若有所思望着江水,“当年墨锻炼有个女儿名叫墨雪极为聪明,拥有过目不忘的天赋,原来她在一旁默默地将这火诀和风诀全部默记了下来。十年后,她嫁给魔宗宗主雨善仁,成了教主夫人,这风决便流入了魔宗。”
方锦接着道:“袁霸天报了大仇后,一统了外域,劳民伤财筑起一座大城,名为风火雷城,然后将很多外域武者全部赶入中原武林,制造混乱,惹起争端,其实他早就想一统天下武林。”
老不死这时也想起了这段尘封许久江湖往事,那还是在西域的时候听一个人所说,“北七星与墨煅炼本就是同门师兄,听到袁霸天要入侵中原武林之后,他如是找到他的师兄墨锻炼,要打造一把神兵,能破双生锁子的武器。”
“墨锻炼虽身在西域,但他以前也是天宗的铸剑师,念在同门之情,如是他拿出了那块天玄陨铁,打造这把天丛云,并将墨雪默写下的火诀交给了北七星。北七星通过火诀结合自身的感悟,悟出了天行九绝,并让他师兄将它刻在天丛云上。
“之后一头白发的莫无双也找了墨锻炼,她也带了一块埋在九幽寒泉之下的金刚玉石,要他打造一把剑,能破双生锁子的剑。”
“墨煅炼知道此剑无法煅造,只有一点一点用它本身的材质,慢慢打磨出其造型,玉逐法,因此命名为玉逐剑。莫无双让其把她悟出的玄冥九诀藏在剑中,墨锻炼如是在手柄制作一个特殊的机关,只要将这颗玲珑石投入剑柄之中,剑柄就会大放异光,把玄冥九诀投影在墙上。”
“袁霸天入侵中原,与北七星和莫无双激战天绝山,以惨死告终。双生锁子,原来是这样一个被带回了风火雷城,在其子孙袁麒麟手里,一个被南诛邪带回了梅怜庄,他以为只是个普通护手而已,多年从来没有发现其中的奥秘。后来被其孙子陆重天用来装他心爱女人巫灵珠的衣物,这陆重天不愧为天下第一败家子。”
方锦见老不死陷入了沉思,良久后又说道:“我的目的并不是梅宗大法,而是这个玄铁盒,真正的风火雷神诀,就是风诀加火诀再加双生锁子作为武器,就是完整的。”
“原来如此!可否让老头我,目睹这风诀一眼,然后这盒子你再拿走吧。”
“这盒子在前辈手中,理应由前辈做主。”
“是个光明磊落之人。”老不死拍了拍方锦的后辈。
……
话外:天绝山一战,袁霸天战死后。北七星,创建玄宗,更名冲阳真人,广招门徒。
几年后莫无双,在去祭拜西北狼,拣到一个病弱小女孩,给她起名叫莫天愁(鼓励自己,不要天天发愁)自己更名清静散人,后又拣了一个男孩,叫云千绝,又拣了一个女孩叫刹青云。待他们成人之后,莫无双就隐世了。莫天愁和云千绝创立云宗,并在天绝山风云大比后,威名远扬,使云宗蒸蒸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