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离是一天到晚混在酒吧幕后的人,长久的耳濡目染之下,毁了她不少三观,顾景年的这句话听在她耳中就像是嫖客时常问小姐的潜台词,她不由得脸一红,低着头说:“顾少,你误会了。我还是学生,不卖的。”
白倾念:“……”
顾景年也是一愣,勾着唇角调侃:“以后长大了再卖?”
“哪能啊?只有我卖别人,别人还要帮我数钱的份。”
顾景年看着唐离清丽绝伦的脸,舒长的眉眼慢慢皱起来,“说到底你做得依旧不是正经行业。”
顾景年当面调戏女孩的行为,让白倾念恼得掐他的手,“听起来你好像很有经验。”
顾景年的脸色一黑,唐离连忙转移话题,“你们要去哪里?”
“买衣服。”白倾念笑着邀请唐离,“不如你也一起去吧,就当是我赔礼道歉。”
唐离唇角一抽,“哪有顾少奶奶这样跟人道歉的?这分明是折腾人,我最不喜欢逛街了。”
顾景年虽然很想和白倾念单独相处,但他们两人刚刚吵了一架,而且既然白倾念喜欢有个女人一起作陪,他便对唐离说:“我买几套衣服送给你,之后再请你吃饭,你愿意去了吗?”
唐离歪头一沉思,认真地说:“若是这样我就答应的话,好像有点见钱眼开的感觉吧?”
顾景年没有了耐心,拽着白倾念的手就走,唐离立即跟在身后,“我又没有说我不去。”
唐离一头长发,身形和谢瑶慢慢离开他们视线时一样单薄,白倾念仿佛在唐离身上看到谢瑶的影子,不知道谢瑶在加拿大过得怎么样,她心里很不是滋味,连忙拉开车门让唐离坐进去,驾驶座上的顾景年发动车子。
三人走后不久,唐易铭和南月便赶到了酒店。
唐易铭用房卡开了一早订下的房间,和南月一起走进去,“我没有想到顾景年会带白倾念过来,并没有和他提前说你也会来。刚刚我打电话问过他,他让我给你另外安排了这个房间,晚上等白倾念睡下了,他再过来陪你。”
南月的眼眸黯淡了几分,唐易铭看到后便冷笑着讥讽,“你难受什么呢南月?你不要忘了是你自愿给顾景年生孩子的。顾景年虽然答应了你的要求,但你用脑子想想,他爱的人是白倾念,他和你上床,就是在完成一项任务,你还指望自己和他光明正大吗?别蠢了,你只能是见不得光的生子工具。”
唐易铭自然是在欺骗南月,如今的顾景年一心爱着白倾念,就连肉体也不会再背叛白倾念,根本不可能再和南月上床,但唐易铭和南月计划的一样,南月必须怀孕,之后再利用这个孩子嫁给顾景年。
既然顾景年不愿意,这个让南月怀孕的男人只有他代劳。
其实他并不亏,一来可以按照池北辙的嘱咐,让顾景年和白倾念离婚,二来自从那晚之后,他便迷上了南月的身体,以前的那些情人总是不能完全尽兴,有时候做着做着便希望躺在他身下的女人是南月,她的滋味太销魂了。
“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你也该累了,先去洗澡休息,好好打扮后等顾景年晚上过来吧。”
本欲回身找睡衣的南月听到唐易铭这句话后,弯下的腰便僵硬在那里,唐易铭疑惑地望过去,只见南月已经直起身子。
她的动作很缓慢,转过身来第一次用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唐易铭,下巴微抬,平日里收敛起的高傲气质显露无疑,“唐先生你知道吗?我之所以甘愿被顾景年当做玩物,是因为我爱他。我从来不认为爱情里有卑贱高低之分,若真的论起身份来,我才是顾家的大小姐,他如今所拥有的一切,本该都是我的。”
唐易铭见过南月卑微柔弱的一面、委曲求全的一面、在床上时而大胆时而矜持的一面,此刻觉察到南月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势坚韧气场,他的眸光有片刻的恍惚,随即紧紧一眯,又冷笑起来,“蠢女人,当你选择用身体引诱他的时候,你已经沦为玩物了。”
“这世间有多少比你更能给男人带来快感的女人?男人对女人身体的兴趣最多不会超过三个月,你让一个流连花间、和无数个女人发生关系的男人爱上你的身体,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南月当然明白这个道理,若顾景年更爱女人的身体的话,那么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他有无数个床伴,却始终只爱着整整13年都没有得到的白倾念?可见真正能让男人动心的不是一个女人的身体,也不是外貌,而是那个女人的性格和内在美。
南月不甘心,她慢慢地走近唐易铭,一字一字地问:“那么唐先生你呢?有没有爱过女人?又是多久厌倦一个女人的身体?”
“我比较喜欢新鲜,太长了会倦。”唐易铭原本正懒散地斜靠在沙发上,看到南月走了过来,他长腿一伸,勾住了南月的脚。
南月由于重心不稳,一下子往前栽去,唐易铭眼疾手快地搂住南月的腰,把南月抱到身上,温厚的大手扣住南月的后颈,在她耳边吐气如兰,“我没有真正爱过人,对女人的身体兴趣一般是一个月,不过像南小姐这样难得一见的美人胚子,可能我会长远一点呢?”
南月只觉得浑身一阵电流席卷而过,这种感觉连和顾景年都不曾有过,因为顾景年每次都只是发泄,她像一个玩物,任由顾景年把她的身体摆出各种姿势。
她一味的迎合,就算感受到的只有撕裂般的痛和屈辱,还是要做出一副很享受的表情来。
而此刻面对唐易铭的调情,她向来如水一样平静的心竟然剧烈地跳动起来,脸更是红得滴血,处于本能地推拒,“你……你放开我。”
唐易铭突然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低头靠近她的脸,两人咫尺的距离,他看着她轻颤的眼睫毛,眸色深了几分,“怎么样?南小姐想不想试试,你的身体会对我有多久的吸引力?”
南月清醒过来,只听“啪”地一声,她一个耳光甩过后,趁着唐易铭还处在被打的震惊之际,用力推开他的肩膀,从他身下钻出来,站起身红着眼睛看着他,“这辈子我只和顾景年一个男人上床,你休想碰我。”
唐易铭还是第一次被女人甩耳光,怔愣过后起身拽住南月,把南月甩到沙发上,他如一只凶猛的兽,紧随而上,一手掐上南月的脖子,缓缓用力,“你要为他守身如玉?呵……!这世道真是混乱,当婊子的都喜欢给自己立贞节牌坊,也不看看别人有没有把你放在心上。像你这种有点姿色却卑贱的女人,在我眼中除了用来上以外,还真没有其他用途。”
南月被唐易铭掐得喘不过气来,却丝毫没有屈服,两手紧紧抓住唐易铭的手,缓解自己脖子上的疼痛,她一字一字艰难,却坚定地说:“一个只懂得用下半身思考问题的男人,永远不会明白爱一个人的心情。”
“我是不懂,但你以为你对顾景年就是爱吗?蠢女人,那是你得不到后所产生的一种极端扭曲心理。”唐易铭眯起的眼睛里射出丝丝阴冷的光芒,唇角勾起寒凉的弧度,想继续讽刺南月,却见南月的眼泪慢慢地从那双漂亮勾人的眼睛里流出来。
他一怔。
她的脸很红,不仅仅是被他掐的,似乎在他碰上她的那一刻,她再怎么推拒厌恶,却掩饰不住羞涩和慌乱。
唐易铭的眸光猛地凝滞下来,手中的力道在不知不觉中松开,听到她哑着声音说:“对,我是在为顾景年守身如玉,哪怕他不要我,我也不会背叛他。所以唐先生,即便你对我的身体感兴趣,也不要招惹我好吗?你自己也说了,这世上比我漂亮的女人多的是,你何必非要碰我这样一个只爱一个男人,在你看来心理扭曲的女人?这对你是一种羞辱吧?”
唐易铭浑身的欲火慢慢降下来,也不知道是因为她的眼泪,还是她爱顾景年的坚定和执着,他本欲强上的冲动忽然间荡然无存。
他看着她苍白流泪的脸,脑子里突然冒出一句话来:你或许不及其他女人好,但我的脉脉温情似水温柔,却只愿给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你。
唐易铭猛地回过神来,用力把南月推到地上,抬手揉着自己的额角,他这是怎么了?竟然对一个如此不知廉耻的女人动心了吗?他还能用下半身来思考这个问题吗?
耳边传来“嘭”地一声,唐易铭修眉一皱,转头看到南月正扶着额角从地上坐起来,白皙的手指尖有红色的液体淌了出来。
那些鲜红的血让他这个男人看得都是心惊胆战,她却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另一只手扶着桌角站起身,低头对他说了一句,“谢谢唐先生放过我”,便跑到浴室关上门。
唐易铭大步走过去,手放在门把上正要旋转,突然听到从里面传来女人的低泣声,起初还在压抑,后来那哭声渐渐大了起来,回荡在寂静的空间里,听得唐易铭的心也跟着一阵阵发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