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前。
深秋,清晨。
秋意寂寥,晓雾漫山,不知名树的叶只稀疏残挂了几点蜷曲的霜叶,留下一地斑驳。偶有几声鸟啼,也很是凄切。
此时虽有悲秋之意,草木萧条之感。靠在窗栏上的叶柒澜却并没有多少相关的感触。在其旁,有一少女,竟坐在窗框上,被紧身牛仔裤包裹着的修长圆润的双腿还搁在窗外不安分的甩动。
她一只手扶着窗框,另一只手与叶柒澜十指相扣。粉唇微张,吟唱着不知名的曲子,婉转悦耳,甚是好听。
叶柒澜静静的听着她的吟唱,任晨风轻划在自己的面颊上,勾起那几缕碎发。
深秋山上的晨风,夹着晓雾,丝凉彻骨,犹若小针一般,刺在脸上。
叶柒澜松开少女的手,双手搓动着。少女扭头望过去,明澈漂亮的眸子忽闪忽闪,示意他是不是觉得冷。
叶柒澜轻笑着摇了摇头,而后从身后抱住少女,温热的手抚向少女凝脂般白皙的娇靥。“不是怕冷,是怕你冷。”他贴着少女的左耳,说着温柔的话。许是呼出的气让少女觉着痒了,她的耳朵刷的一下就红了,俏脸上也浮现两抹红霞。她立马转头躲开,乌黑柔顺的长发拂过叶柒澜的鼻翼,余下淡淡馨香。少女果断拍掉叶柒澜的手,挣开他环抱的双臂,而后,手撑着窗框,双腿一跨,回到屋里:“大骗子,说带我看日出,其实是带我来见叔叔阿姨,”她的声音若飘雪,微风,细雨,暖阳,柔柔糯糯,每一个字都撞进叶柒澜心里。
“哪有?”叶柒澜脸上止不住的笑意:“就是来看夜灯和日出的呀。”
少女撅了撅嘴,白了他一眼,长发翩翩若流泻的星河。她望着在窗前被柔和的光线勾勒出的俊逸的脸出了神,而后抿嘴一笑。
“雾这么大,哪看得到日出啊,我们下去走走吧柒澜。”
“嗯,好。”
东方,天际。
绯色就快要漫出来的时候,橙金色就迅速取代了它,并射出千万羽光箭,穿破云层,直达这片山林。
叶柒澜牵着少女的手漫步在山间碎石路上,两人嘴里各叼着一根棒棒糖,含含糊糊的说着话。
山路崎岖,一层层枯黄的叶,斑斑驳驳,沾着秋霜,伏在地上。
也只有深秋才盛的下这霜露满身吧,除却满林晓雾,想必朝阳霞光下,枫叶红遍了远山。
少女扭头望着面带笑意的叶柒澜,取出棒棒糖,轻声询问道:“柒澜,真的没别的想和我一起做的了吗。”
叶柒澜的脸突然一下僵住了,不过,却仍然竭力保持笑意。
看他这样,少女突然鼻子一酸,一下扑到他怀里,仰头伸手,轻轻的揉着他的脸:“可以了哦,够了哦,不用强撑着笑,我喜欢的柒澜的笑是干净由心的笑。我喜欢的柒澜的眼睛是明澈清灵,不藏着忧伤的眼睛。”
“雪觅。”叶柒澜小心翼翼的轻声呼到,就像是他再用些力,眼前的女孩就会如肥皂泡一般消失。他闭上眼,吻向少女的额头,泪水顺着面颊滚到下巴,终是不争气的坠下。
少女也闭着眼,她感受到额上的柔软温热和脸上的凉意,她知道,这个用力抱着她的大男孩哭了,在强颜欢笑了数日之后,终于释放出了堆积的情感,于是她说:“呐,柒澜,你看到了吧?”
“嗯。”这个字音从叶柒澜嗓子里呜了出来,他知道少女在问什么。事实上,在一个星期之前,他就看到盘绕在少女身体上的两道不同的力,一道在拉扯,一道在驱逐。
“和你说过,我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吧。”
“嗯。”
“它们好有趣的,一个要接我回去,一个要赶我走,我打不过它们,没多少时间了。”少女自顾自的说着:“就知道,你那天都能看到我,现在也一定能看到我在一点点消失。用不了多久,连实体都没了。”
少女将头埋在叶柒澜怀里,泣不成声,再说不出话来。
二人拥泣良久,才松开了手。
少女望着叶柒澜,紧紧的凝望,似乎是要把他的样子刻入脑海一般。而后,她的身型逐渐趋向透明。
叶柒澜愣住了,她透明化的速度如此之快,就仿佛被橡皮擦拭的彩铅画。
“雪觅!”他猛得攥住少女的手,干咽着,喉结不断地上下移动。根据之前的速度,少女明明还可以再停留数天才对!
“嘘。”少女食指印在叶柒澜的唇上,示意他别说话,而后,摊开另一只手,掌心处静躺着一颗晶蓝色泪珠状的东西:“我给你准备的礼物,你不许弄丢了,不许送给别人!”她放到叶柒澜手里,随后又自己摇了摇头:“这个世界会洗去一切我存在的痕迹,你应该很快就会忘了这一切吧。”
“我不要忘!”叶柒澜咬着牙,眼眶通红,泪水直流:“我不要你走!”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却只看到少女一点一点没了色彩。
“我是个坏女孩吧,很坏很坏,明明什么都知道,明明很清楚不会有结果,却还控住不住的去找你,让你爱上我。”她看到叶柒澜痛苦的摇着头,于是她流着泪笑着,双手抱住叶柒澜的头,温柔的说:“不怕哦,很快会过去的,你会忘了一切,不会痛苦的。”
然后,少女彻底消失了,消失在山林晓雾中,一起消失的还有人们记忆里的她。
剩下叶柒澜一人,在原地失声,一遍遍默念着她的名字:温雪觅。
事情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了,叶柒澜手撑在窗框上,感受着窗寒夜雨。他想起了温雪觅的话,轻笑起来,只是笑的有些牵强。
“你不是坏女孩,你是骗子,我没有忘得了你,一丝一毫都没有。其实我现在挺好的,就是有点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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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灵感源于我之前写的一首诗,不过季节对不到,标题的青山就由我任性一下啦。
ps:梦世轮回
空蒙物语
琴声碎
醉芳菲
晨初雨住
草露系花蕊
清风破晓肆意吹
云曦点缀
少阳绽光辉
百川东汇
红晕天边褪
人卷门帘
默颔首
相思堆几堆
青山绕着雾霏霏
红日西坠
暮霭映斜晖
佳人兰心慧
欣然相视
娇容微
人影拉长
执手相依偎
梦里红尘
哪管那是非
今生唯
你相随
莫道是
心如针锥
你舒眉
回首娇颜绯
青山晓雾迷倩影
唤不回
空梦一场未曾悔
低头拭去
眼角泪
黄昏钟声哕
暮雨微垂
天渐黑
俏皮燕子归
浴雨成对
绕梁飞
暴雨斩下花蕾
未绽先枯萎
一地里
择日成灰
暗幕内
一夜风雨
一夜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