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
王西正在食堂对付晚餐。
看着碗里油水稀薄的红烧肉,他无比想念徐白的餐桌。
再找个什么借口去他哪里蹭饭呢,嗯,这是个问题。
突然,眼前一黑,一人端着面碗坐下。
田方微笑:“不介意吧?”
“你随意。”
田方吸溜一口面条,神色忧郁。
王西没有任何想了解的意思。
田方憋不住:“你就不好奇我找你什么事?”
王西淡淡瞥了他一眼:“有事就直说。”
田方叹口气:“还不是李方毅?”
“他母亲不是来了么?不知道怎么回事,那混球想把孙菲给赶回去。”
“然后呢,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孙菲打水的时候,整条左手手臂被烫到。”
“这下好了,两个人都在医院躺着了。”
田方郁闷不已:“你说,他俩的事儿,不会就这么黄了吧?我猜多半是李方毅那货做了些什么过分的事,才让孙菲受伤的。”
王西疑惑:“此话怎讲?”
“我这两天去看他的时候,发现他有些神经兮兮的,疑神疑鬼的样子像是有被害妄想症一样。”
“而且啊,突然害怕起孙菲来了……”
王西低头不语,心中却暗自冷笑:是秦依动的手脚?果然是怨灵常见的手法啊……
李方毅也是个倒霉孩子啊,好像李若拙对他也有些兴趣啊,上次在他那里也感觉到了地煞的气息,当时还以为是错觉,没想到啊……
田方开始喋喋不休的吐槽起来,从李方毅的混蛋,到他母亲的不容易,在到天气更冷,下一句又说着饭菜的不可口,最后也没放过自己,说什么自己大学四年来一事无成……
对于他的语无伦次,王西没有丝毫嘲笑的意思。
考研,就在这个周末。
想必他也是承受了极大的压力吧……
都不容易啊……
王西静静的听着,不打断,不催促,不烦躁。
约摸十来分钟后,察觉到失态的田方急忙起身,揉了揉泛红的脸颊,准备离开。
临走前,他有些不好意思,嗫嚅几下。
王西会意:“放心,我过耳就忘。”
田方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匆匆离开。
王西不慌不忙掏出张纸擦擦嘴,转身就走。
回到宿舍,看着桌子上才看了不到一半的书,他只觉得自己也难的不行。
唉~还是再看会儿吧……
强撑着迷离的的双眼坚持了不到半个小时,王西的脑袋就已经枕在胳膊上,沉迷梦乡。
梦魇地下室。
易大年坐在房间内,面前的茶水已凉,地上落满烟头。
烟雾缭绕之中看不清他的脸庞,唯有淡漠的眼中闪着刀锋般的寒光。
手中香烟燃尽。
易大年推门而出。
徘徊的黑影们立即对他表达出极大的欢迎热情,瞬间将他围得水泄不通。
然而,无论它们多么拼命,都无法接近易大年身边五米。
短短的距离却仿佛天堑般难以逾越。
易大年无悲无喜,对它们视而不见,大步流星向自己的目的地走去。
万林还在医院乱晃。
说在乱晃并不怎么恰当,他其实是在寻找上次自己遭遇伥鬼的地方。
如果自己的想法没错,那个地方就是地煞往返现实与梦魇的“门”。
可是,已经在四、五楼之间找了大半个下午了,一无所获。
他难免有些气馁,尤其是想到自己遗失的眼镜,更是郁闷不已。
要是有眼镜在,何愁找不到位置?
不过他很快振作起来,早已和群内的“路过的”打好招呼,今夜,再探地煞梦魇!
只是,找不到“门”,他无法进入。
万林开始犯难:难道,只能让那家伙去吗?
突然,万林浑身一抽,一只眼球像发疯了般四处乱瞟。
他急忙捂住眼睛,找个没人的角落坐下。
睁开眼睛,看到熟悉的医院通道,王西差点喜极而泣。
还是这里好啊,没有那么多危险的家伙,还有许多的补品……
想必是“布偶”带我来的吧?嘿嘿,那货也有段时间没大吃一顿了,多半是饿了……
只是苦了我,还得给它刨食儿……
要不,今天去干点不一样的事?
深思熟虑一番,王西做出决定。
下楼。
他要去一楼看看,能不能找到所谓的地下室入口。
虽然他认为易大年很大可能是在骗自己,但是,就去看看,也没什么损失吧?
一边安慰自己,王西已经来到二楼。
这里安装的似乎是声控灯,而且十分灵敏,才刚刚从楼梯上下来,最近的灯已经亮了起来,好像在邀请王西。
王西拧着眉头。
以前来的时候应该不是这样的吧?
诶?以前是什么样子的?
王西悚然一惊。
我真的来过这里么?为什么毫无印象?这里的布置和环境好似在哪里见过,却又如此的陌生……
灯光熄灭,王西被黑暗淹没。
啪——
拍手声响起,整个楼道灯火通明。
王西眼皮一跳。
是谁?我可什么都没做呢?
忽——
仿佛有人对着耳朵吹气,他感觉心跳都慢了半拍。
不能转头!不能转头!我没听到!我没听到!我啥都不知道!啥都不知道!
肩膀上传来压力。
王西身体僵硬,连呼吸都停滞片刻。
“怎么?就这么害怕看到我?”
如脖子卡壳,他机械般转头。
厚重的黑框眼镜架在一张女孩精致的脸庞上,皮肤惨白毫无血色,眼眸漆黑,看不出瞳孔的存在。
努力不让自己身体颤抖,他一大步向前跨出,转身看向那位年轻女性。
“怎么?不认识了?”
秦依捋了下耳边垂下的长发,动作柔美无比。
王西咽下一口唾沫。
这个女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对,她本来就是这里人吧?仔细一看这好像是长大版的秦依啊……
这两个人是什么关系?她为什么能出现在现实也出现在这里?不对,这不是挺正常的吗?我在纠结什么……
王西干笑两声:“挺久不见哈——”
秦依款款走来,风情万种:“这才几天啊?你就说挺久,难道是想着人家,如隔三秋吗?”
“人家可是在这里等你好久了,你个没良心的只知道和那个发育不良的小丫头到处乱跑……”
“人家好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