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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逍遥之心

最后的唐家人艾伦?唐,静静地坐在那块最后拥有生命的土地上,在一片猩红色的血肉大地中,抬起头仰望着没有星辰的天空。

时间在这里以恐怖的速度飞速流逝,太阳落下,月亮升起,日月在一分钟内如此循环往复了数次,日月微弱的光芒映在一片血色的天空下,下方是由森森白骨和血肉铺成血肉大地。

这时,处于呆滞的艾伦突然发现,一直黑暗的天空居然突然出现了一抹鲜艳的色彩,它在夜空的幕布上挖开了一个孔洞,无数散发蓝色的莹光蝴蝶从里面涌出,群体组成一条灵活的游鱼从里面游了出来。

这条由万千莹光蝴蝶组成的游鱼,最终来到了自己的面前,它的出现令艾伦为之惊愕,沉寂的灵魂被它的目光呼唤与震撼,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艾伦?唐,三得?博洛克斯的最后唐家人啊——”

游鱼缓缓开口说着,在艾伦的面前恢复为魔物少女的外形,让她望着眼前的魔物有些不知所措。

“你是谁……“

“吾乃逍遥尊,是你们唐家世代相传与信奉的守护神兽!真身既是来自异界中的混沌鲲鹏,也是在遥远过去带你们唐家来到此界,逃离战火的存在!”

“逍遥尊?原来就是你!害的我们全员沦落至此!那个混蛋!”

艾伦怒了,抓起地上一把土扔了过去,想要冲过去痛打一番,却被对方一个勾手指的动作,抓住衣领拎在半空飘浮,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移动。

“汝!真是不可理喻,汝可知罪,作为唐家人竟然将逍遥之心摒弃,这是何等的罪孽,汝!根本不配做唐家人!”

“呵呵……我不配做唐家人,那你这条鱼也不配做逍遥尊!”

“大胆!尔等终究是不过凡人,区区小辈竟然敢胆大包天蔑视神灵!唐家怎么出了你这个不肖子孙!”

逍遥尊气得火冒三丈,很想动手了结对方的性命,却碍于艾伦那熟悉的面容和气息,根本下不去手。

“哈哈,笑话!我们被巴尔曼帝国迫害了整整千年,侮辱,欺骗,压榨!被害的到如今的下场,都是为了你!因为你!”

“这、这些只是意外,吾遭遇了意外陷入沉睡……”

“意外,你特么跟我说那只是意外!意外那又如何,千年以来,我们一直都在默默地守护你,被巴尔曼帝国当作贱民,可是作为守护神的你,在沉睡中安稳地度过!”

“吾并没有安稳沉睡,只是、只是被噩梦……”

“噩梦?可是你的噩梦不是真的!为了你的秘密我们豁出了全员的性命,我的母亲为了你的安全牺牲了生命,我眼睁睁看着我的表哥尸体挂在城门口!”

“…………”

“我们逃难的时候,你在哪里!我们被屠杀的时候,你在哪里!我们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现在,你居然认为自己有资格指责我!说我不配做唐家人,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

“…………”

“你说话啊!你回答我!唐家,死了那么多人……期待了那么久……可最终我们期待的守护神,千年里期待着你带来的逍遥,却、却是一场梦!一场真的噩梦!”

“小友……”

逍遥尊的内心柔软了下来,艾伦的一番话,让她回忆了自己经历的梦境,那些生离死别的痛苦和精神打击,存活千年的自己也确实能够忍受。

可是,眼前的艾伦确是不过一个孩子,人类的精神强度不能和存活千年的自己相比较,再加上那千年的沉睡时间,渎职的自己确实应该自我检讨一番。

“逍遥,不存在……”

“小友,是吾的错,吾为自己的渎职感到惭愧……但是,请汝理解吾的苦心,吾之所以撕裂虚空,当年将唐家送入此界,也是万不得已之举,现今的一切都是意外……”

“现在的我对千年前来到这个世界的理由根本不感兴趣,因为现在的我只知道,那个所谓的不灭唐家,已经灭了!彻底完了!”

艾伦痛苦的哀嚎着,那忍受了十几年的压抑情绪再次爆发,泪水和哀嚎都已经不能宣泄她的情感,令她的心境开始崩坏。

轰——

逍遥尊感觉到一股来自心境的强大推力,正在意图将自己的意识驱逐出境,她很清楚除非自己使出力量支配梦境,否则她无法干涉艾伦的梦境。

“小友……吾知错了!吾……不!我、我求你了,请你不要放弃道心,那份逍遥之心是唐家的希望,吾此生的意义!只要你愿意醒来,我可以补偿你任何东西,我们可以在此界重建唐家!”

逍遥尊苦苦哀求着,不断看着那片漆黑的天空,这片梦境正在产生巨大的黑洞,正在意图将逍遥尊的意识赶出去,停留在这里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既然你被称为唐家的守护神,那么你告诉我,你能逆转生死,让他们复活吗?”

“吾……如果我能成长至鹏鸟,在保全目标的灵魂的情况下,是可以……”

“告诉我,现在的你能不能?”

“不能……我不能复活灵魂消散的生命……”

“哈哈哈……说到底,你还是不能给我想要的!你和那个千里若想要的逍遥与我何干,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处,即便你苏醒了,唐家仅剩我最后一员又能做什么……”

艾伦疯狂地笑着,脚下那片带有生命的土地开始消逝,望着那一抹绿色正在枯萎与干涸,逍遥尊的脸上满是死亡的恐惧。

“你不可以放弃道心!不然千里所期盼的全完了!她曾经说过,只要有我在,有唐家的最后一员存在!唐家就不灭!逍遥不灭!她也不灭!”

“呵呵……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吗,这就是我的痛苦!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灭的!”

艾伦疯狂地狞笑着,身影逐渐模糊,但是,她却在下一秒被逍遥尊突然狠狠扇了一巴掌。

“啪!”

清脆的响声回荡在半空,对方的举动顿时让艾伦一脸懵逼,甚至让那梦境的崩溃竟然减弱了几分。

“我知道的,庄千里早就死了!唐家不灭什么的都是是骗人的!但是,我还是想要坚持下去啊!你以为我作为守护神,看到唐家被灭族我不痛苦吗!我也不想这样啊!”

“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不能让千里最后的愿望就这么简单的结束,就这么窝囊的结束啊!”

逍遥尊瘫坐在地上,拳头用力捶打着地面,来自守护神的泪水滴落在这片黑暗的大地,这是逍遥尊时隔不知多少岁月的流泪,那副和自己同样痛苦的表情,让艾伦的疯狂如潮水一般退去了。

“可是,唐家人仅剩我一员,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处……”

“笨蛋,你不是唐家的最后一员,我在这个世界上也没有容身之处!但是,只要是为了千里的愿望,哪怕是豁出性命,我也要继续守护唐家!重建唐家!继续坚持逍遥之心!”

“逍遥尊……”

艾伦望着眼前的逍遥尊,她仿佛看到了怀揣着那份不灭精神的已故族人,而对方也解开了对自己的束缚,用寄托一切的眼神望向自己,让艾伦混浊的眼睛中恢复了一丝纯净。

“艾伦!我愿意相信这只是你的一时冲动,七天后,七天后我会等着你的回复,我相信你,相信你作为唐家人能够重拾那份逍遥之心……”

逍遥尊知道多说无益,抬头望着那逐渐接近的黑洞,主动化为万千梦蝶的游鱼投入其中,离开了这片被黑暗包围的天地。

在这黑暗的宁静中,艾伦再次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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