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设在宫中,进了宫门,一路停满了华丽的马车。但凡在有些权位的人,都会出现在此次宴会上。
那些到出嫁的闺阁女子,大多都会在这次宴会上,找到满意的夫婿。
宋若溪特意来早些,好与萧元政多说会儿话。
萧元政穿了身白衣裳,头发并未全部束进发冠,披在背后的黑发与衣服形成鲜明对比,怎么看怎么赏心悦目。
萧元政眼尖,远远就瞧见宋若溪,朝她招手。
琳琅推搡她一下,笑着在她耳边说:“小姐,五殿下让你过去呢!你快过去。”
宋若溪红了半个耳根,拍拍袖子慢慢走过去行礼:“见过殿下。”
萧元政笑笑:“不必多礼。”
宋若溪见萧元政笑,自己也跟着笑起来。她眼里的光像星辰闪耀,眉眼间的温柔,怎么也化不开。
萧元政想抬手摸她的脸颊,碍于场面又将手放下,宋若溪察觉他的异样,萧元政有些尴尬的说:“这次宴会估计会持续到后半夜,一会儿出去走走吧!”
“好。”
人陆陆续续到场,宋若溪不再多言,找到自己位置坐下,便静静等待后半夜。
到场的每个女子都穿得十分美丽,打扮得漂漂亮亮,青春靓丽的面容犹如百花争艳,宋若溪明明是个姑娘家,却比男子更爱女色。
宋若嫣不知何时来到她的身后,捂住她的眼睛问:“猜猜我是谁?”
宋若溪假装思考良久,淡淡说:“让我猜猜是不是太子妃宋若嫣姑娘。”
宋若嫣感到无趣,松开手嘟嘟嘴说:“简直无趣。”
萧元寅跟在后面,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宠溺的调侃道:“你还小。”
宋若溪表情非常不自然,可还是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好一些,涩涩开口:“见过太子。”宋若溪跪坐在地上,垂着头,双手交叠在头顶行礼。
“一家人不讲这么多规律。”萧元寅伸手准备拨散宋若溪行礼的手,宋若溪抢先一步收回手,他只碰到个指间。
“是。”宋若溪笑着站起来,萧元寅显得有些尴尬,悻悻收回了手。
宋若嫣了解宋若溪,虽然她不喜与人交谈,可她还是察觉到一丝不对,每次萧元寅在,宋若溪连身子都是扳直的,声音眼神全是冷冰冰的
宋若嫣悄悄附在宋若溪耳边问:“二姐是不是讨厌元寅?”
宋若溪疑惑看了她一眼,宋若嫣继续说:“只要他在你就不对劲,是不是在想他退婚的事?”
“不是,你别想太多,你快去坐着吧!”宋若溪连忙摇头,宋若嫣看出她的不对,那萧元寅呢?他会不会也有所察觉?宋若溪赶紧将宋若嫣送走,局促得整理了裙摆,然后坐下喝茶。
萧元寅回头瞧一眼宋若溪,若有若无笑着回过头,拉着宋若嫣在身旁坐下。
“她可真好看!”宋若溪听到琳琅的叹息,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那一抹黑色的身影,给她不小的震撼。
路娥这些年独自镇守洛河城,那座与经常被山匪光临的城池,练就了她一身的英气,不爱红装爱武装的她,简直是巾帼不让须眉。
一身黑色的衣服,头发像男子般高高束起,有些黝黑的皮肤,不挂任何珠宝首饰的她,看起来格外夺目。
琳琅一脸痴迷样,勾下身子对宋若溪说:“她要是个男子该多好,我超喜欢这种感觉。”
宋若溪不语,恍然撞上路娥的眼睛,熟悉得让她想不起像谁,路娥眼睛里全是淡漠之色,宋若溪识趣收回眼神,低头苦想路娥到底像谁?
接着两蓝衣女子施施然坐到宋若溪隔壁,宋若溪点头行礼道:“见过两位公主。”
年龄稍微小一些的女子兴奋冲她摆手,实意她不必多礼,另外一女子微微点头,便坐下,途中没有半句话。
后来她才听见过来添酒的宫女说,这是要去金国和亲的公主,是安婕妤的两个女儿,母亲在宫里不受宠,生下两个女儿连着备受冷落,此次去和亲,选安婕妤的两个女儿,是皇上的意思。
本就已是年老色衰,如今唯一的安慰,也被指定去和亲,若是好人家也就算了,偏偏是金国那是非之地。
想来是真的可怜,母妃不受宠,自己也要去遥远的金国,此生怕是再也无缘相见。
歌舞升平的夜晚,每个人的心里,都没有看起来那么开心。
欢快的曲子,美丽动人的歌姬和舞曲,热热闹闹的人群,始终热闹不进心里面。
陈酒的宫女走后,宋若溪心里生出一股同情,这宫里边,所有人的命运,都由皇上一人做主,最无奈的,就是这些女儿家。
大家都喝得差不多了,歪歪斜斜坐在各自的座位上,拉拉家常,评论一下眼前歌舞姬的艺怎么样,一会儿半夜还有烟花,这会儿退场,不会太引人注意。
和萧元政眼色交流了一下,一前一后出了宫殿。
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吹会儿风,竟有些冷。
宋若溪紧了紧外衫,让琳琅在亭子里等她,眼看四周无人,便往站在槐树下的人走去。
萧元政像是故意躲她一般,引着她在树下转了几圈才停下,宋若溪差点撞他身上,两人相互看了很久,相视而笑起来。
萧元政说:“烟花还有好一会儿,我们去花园里走走吧!”
宋若溪借着月光看清他深沉如海水的眼眸,发现酒还不如眼前的人醉人,羞涩红了耳朵点头答应。
桂花香飘得满天都是,迷人地不行,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拉的长长的,似有似无碰触的肩膀,一路默默无言,竞走些暧昧的气息。
前面的路被一颗巨大的桂花树拦住,宋若溪摸着树干问道:“这颗树有百年了么?”
萧元政摇头道:“不清楚,听我母亲说过,她十五岁进宫时,这棵树就已经有这么大了。”
“这样啊!”宋若溪转头望着萧元政问:“元政哥哥这些年在战场,可有想念的人?”
萧元政不言,伸手捡出落在宋若溪发间的桂花,许久过后,盯着头顶的花儿说:“不曾,因为想念的人,就在我身边。”
宋若溪浅浅皱眉,激动的问:“元政哥哥有……”咽了咽口水,察觉自己有些失态,赶忙调整一下声音说:“有喜欢的人么?”
萧元政不清楚她的心思,带个淡淡的笑容点头。
宋若溪苦涩笑出来:“那元政哥哥此次回来,将她带来了吗?”
“嗯,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