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中午,还没吃饭,两人就驾着车去了城东边的嫂子娘家。
傍晚,绮罗放了学,祯颜又缠着要送她回去,小翠跟赶马的车夫在一旁是拦也拦不住,大勇跟一座山一样将她们隔开,把绮罗的衣角给轻轻一提,把她像只小狗一样提上了他们的马车,车子就飞一样启动了。
绮罗气得眼珠子都瞪出来,腰上那对许久没用过的触角蠢蠢欲动,仿佛就要脱身而出,硬硬被她给压了下去。
“你想做什么?”
祯颜笑嘻嘻的,当没看到绮罗气得要吃人的表情。
“什么做什么,今天把你接出来当然得把你送回去了,你大哥也同意了,你还生什么气,我这车子难道不漂亮,配不上你?我还有许多话要跟你说呢,昨个,我去我家,是不是看到一个跟我长得很像,但脸特别臭的人,那个人是我双胎哥哥,他一直都那样,对任何人都没好脸色,说话也难听,你,不要生他的气,好不好。”
绮罗很意外这家伙会说起那个人,她从初元那已经知道他双胎哥哥的事了,一时之间都不知道怎么接话了,祯颜把她从家里接去学堂,还有一整天的上课时间里,有多次机会说这事,他都没说,现在突然说起,应该算是慎重考虑过。
你要问她生不生气,哼。
她当然很生气,在他家里突然昏倒,醒来就在自己家的床上,这中间发生什么事,或着说他们做了什么,她一点也不知道,是个正常人也会气死,要不是初元突然要她吃药去修练,她当时就要冲到这家伙家里骂一通,跟本不想在跟他有何接触。
还好初元一直在她身上,并没有说有异常发生事。
要不然,她一生都不想跟祯颜见面。
“噢,猜到了,我可以走了吧。”她冷淡的揭开车帘,看向后面跟着她的自家马车。
祯颜可怜巴巴的扯着她袖子,“别这样嘛,对不起,我知道你还在生气,今天一整天你都没对我笑一下,也不跟我说一句话,我知道你是在生那个气,你突然在我家酒劲上来就昏了过去,当时就那么凑巧遇到的是我哥哥,我知道他说话难听,我已经骂过他了。”
酒劲?当她是傻子?
“那个果酒虽然香甜,后劲却极大,必须善于饮酒的人喝才不会醉,我们家女子从小就喝这种酒,一般能喝四五壶才会醉,只是你从来没喝过,我又显摆,没对你说明后果,才让你醉了过去,你不会以为,是我给你下药了吧,真的没有,那真的是酒劲。”
这话说得,好像自己冤枉了他,绮罗又不是才三四岁的孩子,怎会相信,初元虽没说过有没有下药,但明显有人对她下了,只是她没发现,初元甚至看不出他们是人还是妖,果酒就算在有后劲,对她的身体,绝不可能醉晕了过去。
“明白了,我只是想坐我自己的车回去,你这样逼着我接受你的好意,只会让我更讨厌你,请你不要在用强硬的手段来逼我做任何事,要不然,我也不会让你好看,停车,我要下去。”绮罗一声大吼,车夫不自觉得就停了下来。
她跳下去坐上了自己的车回去了。
祯颜愣愣的看着她离开,苦笑了下,对大勇说,“她果然发现了,跟本不相信我的话,哎,要是一般的小女孩,那会怀疑,不过,跟一般的人类小女孩比,她太可爱了,一点也不像个木头,还看不上我这华丽的马车,要是别人,早就在我这马车上迷晕了,人类不是特别喜欢这些闪亮亮的石头吗,她怎么就不喜欢了。”
大勇脸上的肌肉古怪的跳了一跳,“二爷,她在怎以可爱,也是个人类,请你不要在她身上用什么感情。”
祯颜白了他一眼,玩世不恭的笑道,“我又不是傻子不会做这样的事,这不是在这无聊,有她这么个可爱的丫头玩玩不寂寞嘛,谁会用感情了,哼,他要娶了尤氏氏族的公主为妻,我以后的妻子也应当是个公主,怎么可能是个人类,她,只不过是个消遣品。”
大勇点点头不在做声。
绮罗回了家,从哥骚的院门前进过,才三岁的小侄女坐在门廊子上叫住她,“姑姑,姑姑。”
伺候的妈妈赶紧让她抱住走下台阶,“姑小姐,你放学回来了。”
绮罗过去逗了下小侄女,突听到院子里面传来一阵阵欢笑,像是有了客人,问妈妈,“这么晚怎么还有客人上门?”
这妈妈以前是伺候绮罗的,绮罗大了后不愿意人多就把她送到嫂子这来照顾小侄女。
“我,我知道,是表姨妈,表姨妈。”侄女甜姐连忙抢答,搭手过去抱住绮罗的脖子,咯咯的笑个不停,还拿着手上的糖果炫耀道,“糖糖,糖糖,姨妈姨妈给的。”绮罗一听就知道是嫂子娘家来人了。
把甜姐送到妈妈手上,也没兴趣去给哥嫂打招呼了。
她一向跟嫂子的娘家人不来。
那知,甜姐并不愿意,闹着要跟绮罗去她院子里睡觉,绮罗只得让妈妈回了嫂子,抱了甜姐去了自家的院子,甜姐一到院子里,像撒欢的猫,到处搞破坏,丫鬟们也习惯了她的撒泼,都陪着她胡闹。
大家都很喜欢这小不点,平日院子安静掉针都能听到,有了她不知多热闹。
甜姐一眼看种了鸟妖变成了八哥,有初元压制,鸟妖很不情愿的跟她玩了起来。
绮罗看大家都被甜姐吸引了,回了屋关了门。
一转头,初元已经坐在了书桌前静静看着她。
绮罗抿了抿嘴,“接下来还要做什么?”
“继续吃丹药,人类的肉体太脆弱了,经络骨骼都是最差的,今天的固体丹跟之前的不一样,这次纯粹为了扩充经络,强健骨骼,不过,不会影响你的身体,今晚过后,我才教你练气,正式踏入修仙。”
绮罗有点怔怔的,缓缓吐槽,“你说我是妖怪转世,我也相信,即是妖怪,为什么要修仙?”
没想到她会如此说,初元竟然也怔住了。
他竟然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第一世,她是妖,虽然做了许多恶事,但却修的是仙术,全身上下的妖气也被仙气给取代,直到后来,发生了那样的事,仙气又被妖气取代,她成为彻底的妖,妖是妖,用得法术却还是仙法。
就连自己也是一样,为什么呢?
“也许是我们出生的地方,是那个地方吧。”初元不知如何回答,说了不太让信信服的答案。
绮罗不在问,默默过去拿起他的丹药吃了下去。
一顾奇怪的热从丹药下去的那一刻开始,从四肢百骸顺着经络往丹田那里飞快爬去,厮心裂肺的痛袭击而来,仿佛有几百斤的石头在她身上各种打砸翻滚,骨头发出咔嚓咔擦的响动,绮罗啊的一声尖叫晕了过去。
初元在房间里设了个结界,把她抱进了自己的异空间,匆匆忙忙向一处蓝色的水源走去。
绮罗五官鲜血并流,一道道蜘蛛纹在她肌肤上出现,她整个如同恐怖一夜叉,初元额头上冒出了冷汗,脸上满是惊恐,仿佛也没料到她变化如此之大,终于,找到水源了,把她小心的放进水里面,那些水竟是胶质的液体,在绮罗裹了进去沉入进了水底。
蓝色的水慢慢变化,竟化成了一个躺卧在地上的巨大少女模样,它转头望向初元,摸摸包裹着绮罗的肚子,疑惑又柔声道,“这可是你说的那个人?我感觉她不一样的气息,不像是人类,不像是天仙,也不像是你所说的妖,莫不你在骗我?”
初元怔了怔,忙道,“不不,就是她,她的真妖身不在这,这只是她的妖魂转世,披的一个人皮,所以你没感受出来,你是水灵,天下最干净,最有灵气的自然之灵,难道感觉不到她的异样吗。”
水灵像个人类一样也怔了怔,古怪的看了看陷入晕睡中的绮罗,半响,仿佛看穿了一切的突然一笑,却什么话也没有说又化成一滩水,更紧的包向了绮罗的肉体。
绮罗痛得全身的骨头都断烈了,肉体仿佛碎成一片片的碎末,突然不知怎么的,全身不痛了,有种熟悉,但又很陌生的温柔东西包住了她,将她所有的痛苦都带走了,她慢慢睁开眼睛,一个奇怪,但非常漂亮的少女柔和的站在一边注视着她。
她手里捧着个像镜子样的东西。
“你还好吗。”
她的声音有种醉人的安心感觉,一开口就消除了绮罗的紧张。
“你现在受了点伤,有我在很快就没事的。”她笑着继续说,长长的蓝色长像,像水藻一样披在肩膀上,柔柔滑滑的,“你知道你是谁吗?”
绮罗一怔,刚想回答,却发现自己说不了话了,急得就要去摸自己的嘴巴。
少女却像是听到她的心声,上前柔和的摸摸她的头,“没事,你不用开口,我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在说,你是绮罗是吗,我不是问你这个名子,我是问你,你的真身,你可还记得?”
绮罗神奇的瞪着少女,暗道,好厉害,难道是能听到我心声,便立马回道,“当然记得,我的真身是……等下,你是谁,为什么要我的真身,莫不是想害我?哼,我什么要告诉你,这是那里?”
少女噗嗤一下笑了出来,“什么时候,你这么疑心重了,看来,你不记得我了,也不记得自己的真身了,要看看你真身吗。”
绮罗呸道,“我当然知道,但我不知道你,怎么说得好像我们认识一样。”
少女又怔了怔,望着绮罗露出了怜悯却又幸灾乐祸的表情,“我当认识很久很久了,只是很少相聚到一起,我到这个空间后才知道你也在这,还感受到你受了很严重的伤,如果我不给你治疗,你的真身说不定就要消失了。”
绮罗吓了一跳,还没说话,少女又叹道,“那个叫初元的妖石以为是他找到的我,其实是我找到的他,通过他的媒介找到已经陷入零散的你,看看你现在,黯淡无光,只剩下一丝魂还活着,就转世成现在的模样,太可怜了,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的?”
少女的话把绮罗说得莫明其妙?
“什么意思?”
少女嘴角上弯一笑,把手上捧着的镜子照向绮罗,绮罗向镜子里看去,立马吓得差点昏厥过去。
“现在的样子虽然难看,却也不用如此大的反应吧。”少女将镜子拿走,身上流出一条水带缠到绮罗身上,绮罗才稳住了心神,摇摇欲坠道,“这,这是什么东西,你这是什么镜子,邪镜,一定是邪镜。”
少女可怜摇摇头,“你现在就在我身体修复,这镜子里的东西本就是你原有的模样,只是比以前差了许多,接人类的话,你现在就是人不人鬼不鬼,连正形也无法维持,这都怪你,天生好斗残暴,我曾劝过你,让你远离那些狡诈的生物,你却向往他们之间的杀戮,化成妖物在他们之间游荡,引起他们的贪婪,要夺你精魂,又被他们算计落得如此下场,要不是我到这来看看,你要被他们找到,连这最后一丝游魂也要消亡了。”
绮罗听着这话,仿佛有什么东西从心里冒了出来,望着眼前似梦似幻的少女,意识渐渐模糊。
少女缠着绮罗的水带撤了回去,绮罗慢慢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是你?”
她的声音清脆脆的,却又带着一丝沧桑的气息,这并不是刚才绮罗的声音。
少女惊喜过去,用手在她身上的探索,“你,你醒了。”
“恩,只有一会的时间,你即然来了,那就帮我个忙,让绮罗修练九天上阶天仙去寻找我的真身,在那些家伙找到之前找到我找到它,算我欠你的情。”绮罗说完,意识又陷入了混乱中,用最后一丝意道,“你一定要帮我。”
说完,她就没了声音。
少女的惊喜还呆在脸上,就看‘她’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