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的时候,中年男子仰天大笑,听起来快意无比,并且对今上佩服得五体投地。
闻听此话,尹红妆顿时怒不可遏,也根本就无暇多想,多年以来的仇恨再次涌上心头,并且比起以往更加强烈,她怒声道:“这狗皇帝真是无耻的小人,姑奶奶即使是把他剥骨抽筋,也难以平泄心头之恨!!”
末了,她又寒声道:“郁王那个老贼位高权重,和狗皇帝沆瀣一气,这一次攻击我们弥合寨,有他的一份子,待我杀光你们这些朝廷走狗,就先将他的狗头砍下,做痰盂!”
神秘的中年男子针锋相对:“很好,我喜欢你的直爽和杀气,尹清龙逃出京都,留下你这个祸患,也是时候解决了,这一次今上要求对你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至于弥合寨,乘此机会直接一锅端了,也算大功一件!”
尹红妆冷笑:“竖子,那你就试试看!”
她真心被激出了怒火,将之前面对敌人万千重的焦虑抛开,铁了心要将这群不开眼的东西碎尸万段。
“今上”这两个字眼就已经足以让她五内俱焚,就更不用说中年男子特意的挑衅了。
勾龙剑法以这样的名字著称,自然是真正的江湖绝学,暴怒至极的尹红妆决心大开杀戒,她在这群训练有素的军士之间横贯四方,却近乎如入无人之境。
剑光化作一重,又叠上一重,然后是第三重,却收敛到剑身周围,剑势不浪费分毫,将一名士兵、两名士兵、三名士兵的胸膛贯穿。
血水疾射,朝着前方飘飞,尹红妆一脚踏上第一名士兵的身体,娇躯腾空,借势借力拔出剑来。
她的凌厉血杀将大多数敌手都镇住了,他们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名看似窈窕柔弱的女子,根本难以想象这样一副身躯之内,为什么会隐藏着如此恐怖绝伦的力量。
“五岭逶迤腾细浪,果然是绝世神兵!”中年男子的声音带着玩味似的笑意,最后依然要加上一句,“这样的好剑,流落在民间实在是太可惜了,想必今上一定会很喜欢这把剑的。”
“那你也得有命来拿!”细浪荡开一圈,将围过来的士兵们逼退,尹红妆身体凌空而起,避开了眼前的攻击。
即使她再勇猛再厉害,面对这么多强悍士兵的围攻,也略微有些吃不消。
正在这个时候,远方通过音功传来一名男青年的声音:“妆妹莫慌,哥哥到了!”
中年男子透过罩子微小的隙缝抬眼望过去,只见一位体格健壮,满脸横肉的汉子一步十丈,肩上扛着一把极宽的巨剑,就像是扛着擎天柱一样威势逼人。
“冒河神”这个名字在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来。
作为和尹红妆师出同门、同学勾龙剑法的冒河神,他们两个人可以说是差别巨大。
尹红妆的细浪剑剑身纤细修长,有着一种柔美之感,疾行如风,让人防不胜防。
但是冒河神的佩剑“山震”却是宽大笨重,普通人根本就难以举起,更不用说用来杀敌了。
在脑中飞快地将有关冒河神的信息扫了一遍,中年男子意识到时机也差不多了。
“哥哥,山寨里怎么样,刚才我感觉到其他地方也有许多敌手。”
冒河神的赶到让尹红妆心中稍安,但是她还是有所隐忧。
“敌人势盛,寨门前的只是虚招,其他方向合起来共有两百多人,不过被哥哥我带人全部打退溃逃了,留下一些人留守,哥哥我就过来帮你,妆妹不用忧虑。”
停顿了一下,他的语气中又充斥着杀意:“不过这一次兄弟们的损失很大,我们死了二十多人,很多兄弟也是重伤,这仇,血债血偿!!”
冒河神的山震剑大开大合,剑光仿似开天的霹雳闪电,他下手狠辣,彪悍之气展露无遗,在出剑的第一瞬间,便将迎面而来的三名士兵腰斩。
如此手段,镇住了正在攻击寨门的士兵,他们的脸上出现了畏惧的神色,谁也不敢朝着冒河神那里靠过去。
中年男子的声音听起来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音调:“这一次部署严密,近将军这就溃败了?这个废物!”
言罢,他下命令撤退。
不知道是不是训练有素的原因,他们的撤退井然有序,虽然一路丢下尸体,但是却并没有兵败如山倒的姿态,只是撤退的速度很快,这群看起来装备笨重的军士,却仿佛个个拥有江湖身法一般,“倏”地一下就远去了。
冒河神留下一部分人防守弥合寨,带着满腔怒火和许多强者一路追杀过去。
尹红妆紧随其后,她和冒河神的轻功都了得,一前一后地纵越,沿着山势破空而前。
“哥哥,狗皇帝这一次用使团作为幌子,麻痹各山头,却暗中派出这群人突袭,真是歹毒,领头的正是郁王这个狗贼,他现在一定在沾沾自喜地等待消息,我们跟随那群溃军一路杀过去,必定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这一次我们弥合寨的损失很惨重,”冒河神的双眼布满了血丝,睚眦尽裂,“淖儿也死了。”
尹红妆充满了震惊之色,娇躯也是微微一颤:“淖……淖儿……死了?”
冒河神这样一个大男人,眼眶居然也有些湿润:“淖儿……他才这么小,他只有十二岁啊!”
他凭借身形越到一棵树的一半高度,捏紧拳头发出一声怒吼,一拳震过去,粗壮的树干发出痛苦的“咔擦”声,随后应声朝着一侧倾斜过去。
尘土飞扬,大树倒地,一拳之威!
“郁王那老贼的头颅,我尹红妆要定了!”尹红妆恨声说道。
……
……
神秘的中年男子带领的人马逃得飞快,逐渐在视野里消失不见。
原本凭借尹红妆和冒河神的实力,追击上去是绝对可以的,但是他们要顾及到其他弥合寨的兄弟们的速度,故此跟丢了,而单凭两人深入,孤军奋战之下,极度危险。
不过他们很确定以使团的行驶,就算那群突袭的溃军逃走,使团也是跑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