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修宁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黄昏,暖黄色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身上,看上去岁月静好。
房间内空无一人,宋修宁自己下了床,她看着自己包裹的像是粽子一样的手,摇了摇头,出了房门,才看见昌平神色匆匆的从院子里走过。
昌平看见她微微一愣,随即快步走过来:“你怎么起来了?”
“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没什么啊。”昌平不敢直视宋修宁,她赶紧转移话题,“你昏倒的这段时间亭哥哥担心死了,我去告诉他你已经醒了。”
宋修宁看着昌平小跑着从身边离开,更加确定发生了某些事情,不过既然昌平不愿意说,她就直接问华亭好了。
果然没一会儿就见华亭从别处走过来,他面容有些憔悴:“怎么好端端的起床了,现在可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宋修宁笑着摇头:“我没事,昏倒也只是因为最近神经紧绷罢了,是不是又发生什么让你头疼的事情了?”她抬起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眉心,他因为最近烦心事太多,眉心已经有了几道皱纹。
华亭握住她的手:“那两个人死了,毁了容貌我们现在查不出来他们究竟是何人。”
“死了?”宋修宁怎么也没想到竟然听到的是这个消息,“没想到他们不光对别人凶残,对自己也这般残忍,我想去看一下尸体。”
“暂时不行,”华亭难得的拒绝她,“尸体我看了,是仆人先把主子杀了毁了容然后再毁容自杀的,你现在的唯一任务就是乖乖的养好身子,要是下一次再晕倒,别怪我找个嬷嬷一天到晚的盯着你。”
宋修宁咬了咬唇,露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我保证我不碰尸体,我就看一眼,就一眼,看完以后你说让我吃什么药我就吃什么药,保证没有任何怨言。”
华亭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神色严肃的很,可是宋修宁就一直可怜兮兮的样子,最终还是华亭败下阵来:“好吧,记住你说的话。”
“就知道公子最好了。”宋修宁笑嘻嘻的踮起脚尖,在华亭脸上蜻蜓点水的啄了一下。
“咳咳咳。”昌平清了清嗓子,“还有人在呢,注意你们两个人的行为举止啊。”
她从来没有看到华亭这般宠溺忍让一个人的模样,也从来没有见过华亭会因为一个吻眼睛里放出光来,她现在越来越发现,自己的选择真的是对的,放弃华亭就是放开自己。
昌平走到宋修宁面前,看着她的手打趣:“亭哥哥就放心吧,就算是她想验尸,这个手也不允许啊。”
宋修宁笑着回应:“风水轮流转,你可别得意的太早。”
“小宁宁你醒啦。”金万两人还没到,兴奋的声音就先传来,他一阵风似的跑过来,“让小爷看看,脸色果真好了一些,这段日子你就好好吃,使劲的补身子,大夫可是说了你的情况,你都不知道我多担心。”
“大夫怎么说的?”
“大夫说你身子骨太差,再这样下去的话,底子迟早被你亏空的。”金万两看着她,神色喜悦,“不过不用担心,什么人参鹿茸,我调来了好些名贵的药材,你只管吃,不够我再去买。”
“好。”宋修宁笑了笑。
“走吧,不是去看尸体么?”华亭侧了侧身,正好挡住金万两看向宋修宁的目光。
金万两不满的瞪了华亭一眼,老实的跟在宋修宁的身后。
“王永乐的伤怎么样了,早上的时候他不是晕倒了么?”金万两转移了话题。
“王大人怎么了?”宋修宁还不知道王永乐晕倒的事情,听到金万两这么说,她问道。
华亭答道:“没事,大夫说失血过多,好好休息,吃些补血的汤药就没事了。”
“王大人不会一直硬撑到晕倒才去学习的吧?”
“本来是休息了,”昌平回答,“但是后来柴房的那两个人出事,亭哥哥和王永乐都去了看是什么情况,所以就一直没休息。”
“公子从昨夜到现在都没休息?”宋修宁看着华亭,眼神里是掩饰不住的关心和担忧。
“我没事。”华亭安抚的笑了笑。
那两个人的尸体依旧放在柴房中,还保持着最初的样子,华亭推开门走了进去,宋修宁跟在他的身后。
她没有办法验尸,但是从表面上看,两个人的死法确实是华亭所说的那样,两个人的脸被划的几乎就剩下一坨烂肉,别说具体的面目了,就算是五官在哪里都看不清楚,青年平卧的躺在地上,颈间一个明显的血窟窿,地面和墙面都有喷射的血迹,头发花白的男子是靠着柴火堆坐着,死法跟青年一样,应该是同一个凶器。
“这是我从伤口上拔出来的凶器。”华亭拿出银簪子。
宋修宁看着华亭手上的银簪子,这支银簪子造型繁复,她又看了看尸体,青年头上的簪子是玉制的,但是那块玉水头似乎不怎么好,头发花白的男子头发凌乱,头上没有任何装饰物,很容易让人想到,这个银簪子是那个头发花白男子的。
“公子看看这个簪子可有什么机关?”宋修宁思索了一会儿才道。
华亭神色一亮,他认真的观察了簪子,仔细的看簪子的构造,找了还一会儿,突然间一声轻微的“哒”的声音响起,簪子头部繁复的花纹打开,里面露出来一张纸条。
纸条上的内容很是简单,大概意思就是让看着青年行事,若是做的太过,或者被人发现,考虑到为了不影响大事可以大义灭亲。
纸条的下面应该还有东西,中空的簪子里有一点残留的白色粉末。
华亭将白色的粉末倒出来一些,凑到鼻子间闻了闻:“迷魂药。”
金万两露出恍然的神色:“怪不得即便小六在门外守着,也没听到动静,原来早就准备好了迷魂药,这人的老子可真是狠,竟然吩咐了仆人杀自己儿子,而且还准备好了迷魂药。”
“那,包迷魂药的纸包呢?”昌平站在柴房外面,露出一个头问道,里面血肉模糊的她才不想进去。
“若是我没猜错,纸包应该被这个仆人吃了,现在若是解剖,应该还能在他的肚子里看到未消化完全的纸包。”宋修宁说到这里,有些期待的看着华亭。
“太恶心了。”昌平摇摇头,躲在外面干呕了几声。
华亭朝宋修宁笑了笑:“想都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