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永乐看着手里收集的资料,上江城所有当铺的名称以及背后靠山都写的清清楚楚,他执笔划去了几个当铺,对着剩下的几个当铺思索。
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平日里那些看起来两袖清风的人没想到在上江城就让会有产业,而且这几位的户籍地可并不是上江城,却在上江城开了当铺,结合现在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王永乐将这几个当铺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才活动了一下手臂,准备休息。
“王永乐。”金万两敲了敲门。
王永乐从床上起来给金万两开了门:“怎么?”
“小乙刚才送来一具尸体,然后发现了两样好东西。”
“什么东西?”
“自己看。”金万两将令牌扔给他。
王永乐看着令牌瞳孔一缩:“京都何先生?”
金万两笑了笑:“你觉得呢?”
“你先进来,”王永乐让金万两进了房间,将自己发现的东西给金万两看,“这是我这几天的发现,你怎么看?”
金万两看着纸上的名字皱眉,指着其中一个说道:“这个老头子马上就要告老还乡了,怎么还掺和到这种事情中来?”
“你别忘了他虽然要致仕了,但是他的两个儿子可还在外面当官没有回到京都呢,说不准是为了给儿子铺路。”
金万两挠挠头:“真是笑话,真以为皇上什么都不知道?他若是聪明就应该一直让两个儿子待在京都之外,京都那一亩三分地里尽是勾心斗角,一不小心就永不翻身,当了一辈子官还是这么蠢。”他嗤笑一声,带着满满的鄙夷。
“话说这两个不是太子一党的么?”金万两指着其中的两个人名问道,“难道整件事情是太子策划的?”
王永乐摇头:“不可能,太子一直兢兢业业,皇上对太子满意的很,若是不出意外太子即位是迟早的事情,他没有必要为了多争这几年的时间赔上身家性命。”
“对了,给你看这个。”金万两将手帕拿出来给王永乐,“看到了没有,我们忽略的一个地方。”
“这是。。红泥,难道是窑口?”
金万两笑:“没错,我刚才翻看了上江城的城志,上江城总共有一家官窑两家民窑,其中官窑常用的陶泥就是我们看到的红泥,至于两家民窑呢,一家用的只是普通的泥土,另外一家也有用红泥,但是用的比较少。”
“现在上等瓷器都是由朝廷管制,普通民窑只能烧制一般的瓷器,所以我们先从官窑开始查起。”
“我看过记载,上江城的官窑烧制的瓷器风格多变,造型精美花纹逼真,很受京都贵人的喜爱,我家里就有一件上窑烧制的瓷器,被我爹当做宝贝一样的看着,上窑从前朝就有了,最开始的靠山是楚家,后来战乱楚家没落,上窑才去归入朝廷化身官窑,但是上窑的一些瓷器师傅很多还是跟前朝的楚家有瓜葛。”
“如果有人跟楚家认识,那么就很有可能借助楚家在暗中对上窑的影响力,控制上窑进行银矿的熔炼。”王永乐分析。
金万两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事情真是越来越有趣,拔出萝卜带出泥,一个接一个的出现,真是让人期待啊,我现在真是好奇这幕后之人有何能力,竟然连早就没落的前朝楚家都能搭上关系。”
“权势和金钱,是上位者都逃不脱的魔爪,楚家当初好歹也是钟鸣鼎食之家,尝过了富贵,突然间一下子从云端跌入泥土,他们怎么可能甘心。”
“我去查查楚家,听闻楚家的女儿们个个相貌出众博文雅致,我倒要看看是否真的如传言一般。”
“等一等,”听到楚家女儿,王永乐的脸色突然间一变,“京都的春熙坊,你可还有印象?”
“春熙坊。。”金万两想了想,“有印象,现在早就荒芜了啊,早先的时候春熙坊的姑娘们可都是一夜千金而且还是卖艺不卖身,在花街柳巷里可是传奇一般的存在,即便这样,京都的男子对她们还是趋之若鹜,后来听闻春熙坊出了命案,死的还是当时的十二皇子,春熙坊才一夜之间败落了下去,那些姑娘们不知道去处,像是突然间消失了一般。”
“春熙坊存在的时候,正巧是楚家没落的时候。”
“你。。怀疑春熙坊是楚家开的?”
“不,里面的姑娘可能是楚家女儿。”王永乐说出了一个更加大胆的假设。
金万两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开玩笑吧,所有人都知道即便不是鼎盛时期的楚家女儿,也是人人争相求娶的对象,百年大族酝酿的女儿家的气质和气度,可不是一般人家能够相比的。”
“这些年,即便京都里各种花楼开了一家又一家,但是有哪家或者是哪个人能有荣幸和春熙坊相提并论的?”
“这倒是没有。”金万两点头。
“春熙坊的事情你记着点,若是查楚家,就顺便查一下春熙坊,如果当年春熙坊的姑娘真的是楚家女儿,那么楚家当初就所图甚大,如今和朝廷中人合作,也未尝没有这种可能。”
“知道了。”金万两摆摆手,走出了王永乐的房间。
他跃上房檐,坐在屋顶上,金万两叹了一口气,他谁都没有告诉过,即便现在他的娘亲改了姓名,可是她确实是楚家的旁支。
事情越查越复杂,灭门案除了牵扯出了徐平义,如今竟然还有可能牵扯到曾经的楚家,甚至还有当初的春熙坊。
皇上还是皇子的时候和十二皇子感情最好,十二皇子就死在春熙坊,谁都不知道幕后是不是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原因。
金万两突然觉得有点心慌,事情的发展出乎意料,幕后之人的心思太深沉,布的网也太宏大,如果不是机缘巧合牵扯出这么多,他们看到的只会是冰山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