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握手
泸亭岛,秦风随众人回返,黑衣人们已于中途离开。秦霏已被琴兰二人安排好休息,秦风陪在一旁。
“琴姐姐,拜托你去和我家虹姐姐说一声,我就在这里陪着姑姑,等她醒了我再回去。”秦风凝视着秦霏,看着她安静睡着的模样,却是目不转睛,眼神愧疚且疼惜,轻轻握着她的手,同时头又不回对他身后那人道。
说是握着或许不恰当,应该是被握着,就像是救命稻草一般。秦霏自从回到泸亭岛家中,安定下来后,某一刻便突然把他的手握得紧紧的,说什么也不肯放开。
秦风也不敢用力,姑姑的手,据医师说其实是裂了许多骨骼的,只是姑姑是修炼者,气血强盛,所以并未出现瘀血之像,但是如果稍微用力,她还是会面露痛苦。
但是他也不敢挣开,因为他一但想要挣脱姑姑的手,姑姑就会无意识地哭起来,眼泪像是珍珠一般不停往下掉,满是柔弱和委屈的样子。
而姑姑一哭,秦风的心顿时就慌了,自然不敢再有别的动作。只能半蹲在一旁,一动不动。
“好,有事就喊我们,我们就在门外。”白衣名为琴姑的女子叹了口气,却是缓缓退了出去,然后合上了门,对门外笛画二人,轻轻叹息道:“昭日国使者已在路上了,还未告知堂主,不知堂主醒来,知晓消息,该如何是好,唉……”
画姑叹了口气:“他们这两个人呀,也不知道未来会如何,反正不是小少爷走,就是堂主她……唉……”
笛姑点头道:“肯定是要分开的……”
琴姑摇头叹道:“唉……老天恁地难为人!堂主和小少爷名为姑侄,实为姐弟啊!他们又没有几个别的亲人了,不论谁走,堂主她都会变得很孤单罢。”
“要是堂主走,我们青雀八卫又该如何是好?”
“谁知道呢?也许跟她一起走,也许,以后要改跟着小少爷吧?”
秦风听不见门外的叹息。
他此刻的心已经放了下来,面上也不再是之前一副慌乱的样子。秦地最好的医师已经来过,依次给秦霏诊治过了,他们均说她脉象平和,那些骨伤均已被高人治疗过,不妨事。
她眼下昏迷,只是因为太过虚弱,应该不用多少时间,就会醒来。至于她身上其他伤势,修养一段时间应该也会痊愈。只是医师严格嘱咐过,三月之内需让她严格静养,切切不得动武!
医师们在共同探讨一番后,开了几副药去别处煎煮去了。
秦风也试着把了把脉,再把了把自己的,和秦霏的对比。
只不过不知为何,秦风总感觉姑姑脉搏的跳动,一下一下,和自己的心跳完全一致!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把他们两人的心给串在了一起一般!
(60)兰姑
这时,门咯吱一声又响了,一白衣女子托着盘子进来,又合上了门。
是兰姑。
她坐在床头,端来一碗汤药,吹冷汤勺中药水,一边低声道:“小少爷,我听手底下人道,你家虹姐姐昨天今天,可是来这大闹了一场呢,坏了我们阵法许多配置,你不赶快回去,真的不要紧吗?”
“不打紧,虹姐姐不会生气的!”秦风摇头道,“如果她有得罪你们之处,我代她向你们道歉!”
“小少爷,说这话就太见外了!你可是咱们泸亭岛半个小主人呀!”兰姑微笑道,已将汤勺吹冷,正准备给秦霏喂下。秦风瞧见她动作,连忙道:“等等,可以让我来吗?”
“你的手被她握着,怎么来?”兰姑一愣,旋即恍然,却是瞪了秦风一眼,薄嗔微怒道,“怎么,还怕姐姐使坏,害你姑姑?”
“不是,姑姑她害怕吃苦,兰姐姐……能不能加点蜜糖,再让我尝一下?”秦风犹豫了一瞬道。
“安心吧,兰姐姐没有生气,我都懂的!至于蜜糖是真的没有,小姐从不让准备这些,至于安全的话,我尝一口给你看。”兰姑沉默片刻,然后微笑起来。
“再说啦,要是你姑姑醒着,你肯定喂得好。但是现在她昏睡着,就需要我们修炼过的人才能帮忙,不然她吞不下去的,知道吗?”
“对不起……”秦风低头低声道。
“你也是在爱护我爱护的人,为何要说对不起?”兰姑轻柔开口,在尝过汤药之后,开始给昏睡中的少女喂药。
片刻后,重新舀动汤药时,她微微一笑道:“再说了,你是这里半个小主人,这句话可不是我说的,是你姑姑说的哟!你们作为主人,我本就该听你们的话嘛!”
秦风抿了抿嘴唇,感觉仿佛有一只小锤子,突然一下轻轻敲击在他的心上。我,是这里的小主人吗?
喂完汤药,兰姑退出屋门,合上了门扉。
秦风的手被秦霏无意识紧紧握着,他凝视着她的手,这段时间的记忆在脑海中一幕幕掠过,他忽而轻轻道:“姑姑,风儿是你的了!”
(61)喂糖
“好苦……”
汤药喂下去约摸半个时辰,秦霏的脸色稍稍红润了些,眉头也不自觉皱了起来,握住秦风的手用力也变大了些。
“我要糖,好苦……”秦霏低声自言自语着。
秦风顿时手足无措起来,姑姑要吃蜜糖,可是自己被她抓着又不能出去?哪里来弄蜜糖给她?
兰姐姐也说她们这从来都不备糖的。
他死死咬着嘴唇,不知如何是好。忽然瞧见覆盖在秦霏身上的灰色外衫,瞧见一物,却是想起了什么,连忙用空闲的一只手,从灰色外衫的口袋中,掏出了一只小布袋。
小布袋里面,桂花糕已经碎成粉末了,盛白玉蜜的小木盒子倒是安然无恙,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长条形的小木盒,以及一只散落的金簪,金簪簪头上似乎还有暗红色的血痂?
秦风沉默了片刻,他怎么也想不起来它为什么在盒子外面,又哪里来的血痂?自己什么时候把它拿出来过吗?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秦风摇头不再去想,只是掏出了盛放白玉蜜的盒子。
白玉蜜是玉蜜的一种,是技艺高超的手艺人,用一层超薄的软胶包裹住一团蜂蜜,做成的软糖果,一口咬下去,是无尽的温柔和甜蜜,甜蜜过后,软胶还可以继续咀嚼,并且很有嚼头,其中白色软胶的口感最好,不会嚼出蜂蜡碎渣!
掏出一颗白玉蜜,可是白玉蜜的外壳是软胶,姑姑现在昏迷着,秦风却不知该怎么给她送服而下,莫非把外面的人叫进来问她们?
秦风正准备如此做,忽又想到了什么。姑姑正是需要好好休息,养好身体的时刻。自己要是大喊大叫,把姑姑惊醒了可不好!秦风如是心道。
忽而灵机一动,下一刻,秦风将白玉蜜送进了自己嘴里。他咬破了它们,然后低下了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