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陈辑风一行人花了几天时间差不多把学校转了个大半,新室友才姗姗来迟。
那日陈辑风刚从宇联大学的降落区回来。听说一艘恒星级的舰船降落下来整体检修,文载就兴致冲冲地拉上陈辑风和虞亭山去看。
望不到头的降落区几乎占据了整个中原区长城的三分之一,一架架雪白或银灰色的作战舰艇整整齐齐地码在场地里。三四台恒星级的舰船反射着防护罩洒下来的光,气派非常。
陈辑风少年时没事就窝在廊桥的工厂空地上,他是默默看着这些巨大的机器长大的,几乎可以说出每个部件的位置。
但这仍旧是他第一次看到完整的,卫星级以上的舰船。
宇联的舰船分为七个等级,最小的登陆舰只有飞机大小,在浩瀚银河中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护卫舰和作战舰是一个级别,主仓只能容纳两人,却搭载了无数武器,从外表看也是不小;卫星级舰船主要用于星球与星球之间的穿梭,多用于客运或物资;行星级则能在一个星系内部穿梭无阻,机型修长,大小视客运量而定;恒星级舰船则是用作冲出星系,联络联盟星球;星系级则是搭载了作战,远行,实验等多项目的长期宇宙航行机器;至于银河级……那是个传说。
只听持续的发动机轰鸣声响起,却找不到声音来源,虞亭山兴奋地喊着“那是外层防护罩的声音!飞船降落进了内外防护罩的隔层里!”他这几天如游鱼入海,扎进图书馆看了无数关于宇联的资料。等轰鸣声消失,头顶显示着蓝天白云的内层防护罩缓缓列出了一个黑色巨大圆形缺口,在此同时。一个铁灰色的,足大半个体育馆那么大的圆盘缓缓被防护层外的太空巨吊放了下来。出舱口伸出条长梯,舰员一个一个列队下来。
“这么大的舰船”文载一脸迷恋地看着安全着陆的舰船,听着周围围观人群的呐喊,口号和鼓掌声,“我要是能在上面就好了。”
“恒星级的舰船嘛”陈辑风眯了眯眼,“和银河级的差的还远。”
“可以呀小风”文载使劲撞了一下他“想开银河级舰船,哥们理想够远大的啊!”
周围围观群众听到“想开银河级舰船”,纷纷扭过头来。
“那可不”虞亭山知道陈辑风不喜欢别人一直盯着他,赶紧补上前来,“我们辑风到时候绝壁是牛人一个,等着吧。”
等陈辑风回宿舍的时候已经中午了,他还给根纳季带了份他最喜欢的炸鸡,等开了门,豁,一阵肉香差点没把他扑倒。一进去就看见一五颜六色的巨大……鹦鹉背对着他在秀羽毛,实际上陈辑风也不知道那究竟像个什么,这么七彩斑斓的羽毛他只能想到那些小画书上画着的那些热带鸟类,只不过他没见过哪个鹦鹉长成了人形,还自带穿山甲一样的鳞甲的。
“啊,似辑风会来辣!辑风快来认识下新室友!”根纳季兴奋地叫。
鹦鹉人啊的叫了一声,条件反射地刷地收了大半羽毛,着实把陈辑风吓了一跳,鹦鹉人一瞧这不对自己**了,又把自己的那办羽毛放出了三分之一盖一盖。
这下子陈辑风在惊恐之余看清了对方的脸,那人戴了一副墨镜,脸颊线条坚毅,本该是头发的地方长有孔雀尾巴一样的垂落的羽毛,全身上下无处不是色彩艳丽的鸟羽和花纹繁复的鳞甲。那人把墨镜摘了下来,露出了一双地球人怎么开眼角都比不上的水灵大眼,瞳孔血红,眼尾上挑,眼皮发白,眼睛里还有一层随着眨动时隐时现的覆膜。
“你好,我是岳神”鹦鹉室友缩掉了手上的羽毛,向陈辑风伸出手来,“昆夫塔人”
陈辑风还沉浸在羽毛鳞甲收放自如的震惊中,机械地握了握对方的手。“你……好,陈辑风。”
根纳季扑哧一声笑了:“辑风你别这么震惊,岳神是昆夫塔人,他们能根据需要随意缩放自己的羽毛和鳞甲自我保护,就像我们穿的衣服和盔甲一样。”
陈辑风差不多回魂了,又仔细看了两眼岳神,还别说,自带一身华丽丽的羽毛真的有点好看,肯定特别符合万俟兴的审美。
“刚才我在给小安东展示我的羽毛,”新室友岳神皱了皱眉毛“穿了很多年地球的衣服,其实还是很不习惯,觉得身体不会呼吸了一样。”他有点丧气地摇摇头,捡起来扔在地上的衣服:“不过为了适应人类社会,不被投诉裸奔还是要穿一下。”
“哎呀,不急着穿嘛,反正是在宿舍里”根纳季明显是没有看够岳神华丽的羽毛,“先来吃饭,先来吃饭,肉凉了就不好吃了。”
陈辑风默默把自己带来的炸鸡盒子放在横跨整张饭桌的烤羊羔旁边,显得就像停在飞船旁边的穿梭机一样无比渺小。岳神快乐地把衣服一扔,上桌撕了一只羊腿,有滋有味地啃了起来。
作为一个吃一斤羊肉就会腻的半死的东亚人陈辑风目瞪口呆地看着岳神。
“昆夫塔人基本上都是食肉的,而且饭量特别大,不然会饿死在巨冷的极夜里。”岳神理直气壮地啃着羊腿。
根纳季一脸幸福地切着羊排上的肉,表示我们俄罗斯人也是这样的。
“呵呵,连昆达星的小伯爵都来跟你住了,陈辑风你挺好运的嘛。”陈辑风凳子后面突然传来一个娇俏的女声。
陈辑风连头都懒得扭,从桌子底下拿了瓶人工智能能量补充剂怼到身后,获得了一个来自弥星源的大力亲吻。
“说了多少遍了不要突然出现在男寝,要来发个消息。”虽然陈辑风嘴上这么说,但还是在抽屉里备了几瓶款待弥星源专用的机器人饮料,而岳神作为一个在长城住了很久的昆夫塔人,也对人工智能的短距离传送与出现习以为常。
“这一段你想见我都见不着了。”弥星源噘着嘴上桌,小口小口地喝饮料,“弥老头又要开船打架去了,我待鞍前马后的跟着。”
听说艾利苏要去前线,陈辑风略感诧异,问弥星源,弥星源却不肯多说,只能不了了之。
岳神十分后悔听了小安东的话,因为不及时把裤子穿上的后果,就是当你的最后一位新室友第一次踏进寝室门的时候,看见四人寝的男生寝室里一桌杯盘狼藉可怜小羊尸骨不全,一个少女大大咧咧地坐着,两个撑的快到桌子底下的男生外加一个正在换衣服的裸男,那个裸男就是你。
一脸严肃的亚洲人嘴角和眼角都在抽搐着,站在寝室门口考虑到底是该合上门立刻逃跑还是和神经病室友打个友好的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