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的早上曲一被一通电话叫走了,看样子很着急。
闫岩贪睡便没起。
等到中午的时候吴师傅打来电话,说是曲一让他来接自己,闫岩没多想简单洗刷之后便背着双肩包出门了。
吴师傅把她送到了之前的小区,还有一个行李箱吴师傅说是曲一让带来的,但是很大很重,闫岩自己搬不动,吴师傅便帮忙送了上去。
过了第一道防护门之后,吴师傅竟然解开了曲一家的密码。
闫岩当时还很好奇,曲一家的密码自己都不知道,吴师傅竟然知道。
闫岩转身想回自己家,却被吴师傅叫进了曲一的家门。
“闫小姐,里面请!”
闫岩心想求婚都求过了,曲一这又是要做什么。
吴师傅拉着行李箱,把她带到了那间带锁的屋子前。
“开吧,你的生日。”吴师傅指着门说。
闫岩输入了身份证上的生日,但是并不对!
“换一个!”吴师傅冷冷的说。
闫岩有些不解,但接下来的一句话,她彻底清醒了。
“换成依晴的!”
她的身体在颤抖,这是几年来被尘封的名字,她惊愕她不解为什么吴师傅会知道。
“你是谁?”
“一会你就知道了,开吧!”
依晴颤抖着输入了自己的生日,那扇门果真开了。
吴师傅推了她一把,屋子里黑漆漆的拉着窗帘,随即灯被按开了。
墙的两侧挂满了照片,对面的长桌上放着三台电脑,还有打印机和投影仪。
吴师傅打开了投影,门旁边的墙成了幕布,上面播放着闫岩的视频剪辑。可以看出来,有她在家里的、在公司的、在小区的。
直到现在闫岩的脑袋还是懵的,她不知道吴师傅究竟是谁,更不知道曲一到底有什么目的,难道是越南的旧部,还是唐晶派来的。
“怎么样没想到吧,更名换姓还是把你找到了!既然你能变个身份,你说他能不能?”
随意墙幕上出现了一张稚气的脸。
“陈宇博认识吗?你的校友,但不幸的是成了孤儿,之后入伍。后面这张你应该认识吧,混混阮步兵,越南毒枭黎洪的小弟,带你偷渡那个,有印象吗?”
闫岩觉得站在这件屋子里的仿佛是一具尸体,而真正的她早已元神散尽。她甚至在想,这是不是自己做的的一场梦。
“你怎么会有这些?”闫岩尽量让自己镇定,她还不知道对方的意图,她不能被动。
“我知道你很厉害,能从那些人手里全身而退实属不易。但是我可怜,我得告诉你真相。陈宇博入伍被退回成了混混阮步兵,在越南混的风生水起,后来仓皇回国,通过整容手术和矫正手术摇身一变成了商人、青年企业家曲一,怎么样没想到!”
一张张的图片、病例、手术前后的对比,都在墙上循环播放着,闫岩的眼里像是往外喷火,她看见那个熟悉的面孔,看到了他身上的伤疤,甚至看到了他肩膀上痣。
“真是煞费苦心,连一颗痣都不放过。他能为你做到这份上,说明还是有情义的。”
“别说了,你到底想怎样?”
“我能怎样,我就是帮你迷途知返的!你考虑清楚还要不要跟他一起生活?”
“你到底是谁,唐晶派你来的吗?”
“但凡唐晶给力点,我也不用浪费这么长的时间调查他了!”
“那你究竟想干嘛?”
“想干嘛?”吴师傅突然情绪激动起来。
“凭什么你们一起去的越南,只有你和他回来了。可怜我的儿子孤零零一人留在那里,他死无全尸啊!”
“你是小五的爸爸?”
“果然,依晴,你的脑子还在。可惜,你却被他骗的团团转。也难怪他专门成立了侦探社,一直暗中盯着你和唐晶。你这个女人啊,最终还是他的玩物。”
依晴觉得五雷轰顶,原来从她认识曲一的那一天开始,一切都是他的计划。
她不是没有怀疑过,但每次他都有理由脱险。他整容、他偶遇、他的协议、他的穷追不舍、他的逢凶化吉和水到渠成,都只不过自导自演的骗局。
“那你想怎么样?”
“我当然想弄死你们给我儿子陪葬啊!”
说话间,趁着依晴没注意,吴师傅拿了一块布捂住了依晴的口鼻。
等她醒来时,发现自己被绑着。
Try to remember
The kind of September
When life was slow and also mellow;
Try to remember
The kind of September
When grass was green and grain was yellow.
这首歌依晴已经很多年没听过了,等她再听到时,浑身都在颤抖,这是记忆性的身体排斥。因为当年在渔船的船舱里,她曾经听到有人哼这首歌。
直到歌声停止,她才注意到,旁边的行李箱在动,刚开始她以为是错觉,但又观察了一会,确定箱子里有人。
她挪动这身体,到了行李箱跟前,又用力把行李箱踢倒。
里面发出了一阵呜呜声。
接着她背过身,用手试着去开行李箱的拉锁。因为双手从后面捆住了,所以她费了半天的劲才把箱子打开。
结果她看见的是岳勇。
岳勇同样被人塞住了嘴巴,但是手是从前面捆住了。
他一从行李箱里抬起头来看到依晴就乌拉乌拉的叫。
后来他反应过来自己的手是从前面捆住的,便自己把嘴里的布给拿开了。
“这个吴师傅个不高,力气倒挺大。我跟你小闫岩,你千万别听他的一面之词。”
“他说的不对吗?”
“对!”
依晴的心一下子就凉了,既然是对的,那边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但是你得换个角度。如果我要是先跟你说曲一也有自己的苦衷,你一定不服气的。但是我还是得告诉你……”
于是岳勇把陈宇博的家庭遭遇,化名阮步兵做卧底,回国更名改姓的事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可即便是这样依晴心里依旧是酸楚楚的。从开始到现在,她不止问了一遍,也不止跟曲一说了一遍,她这辈子最恨的就是欺骗。可到头来她还是被骗了。
甚至在小年夜的那一晚,她又问了一遍,“曲一,你不要骗我。我可以承受真相,但是经不住欺骗”,当时他信誓旦旦的说“没有!”可不过几天的时间,她的世界就天翻地覆了。
岳勇现在只有嘴是利索的,身体还动弹不得,他也不知道那个老家伙给他吃了什么东西。
“小闫岩,你扶我一把,我怎么腿脚不好使呢?光这嘴能动!”
“估计是吴师傅故意的吧,既不会跑掉,但是能把真相说出来!”
“小闫岩你先听我说哈,曲一被骗了,他已经出城去找你了,他肯定想不到,你被那老头带来这了。你不要着急,你给他点时间,让他给你解释!”
“不用了吧,没有必要!你觉得我还能跟杀我父母的仇人共处一室吗?”
说完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