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手术确实很成功。”
睁开眼，就是抚言平静的脸，以及平静甚至漠然的话语
“好，别闹了。有点无聊”
楚心伸手摸摸她的头，抚言猝不及防之下居然真的被摸到了。
“咦！你在干什么！！”
“拉秋裤，有点痒。”楚心俯下身从运动裤内拉出了秋裤
“喂喂……你就这么淡定的吗？要知道你被抬回来时可是惨兮兮的，东一条血痕，西一条抓痕，血肉模糊，筋骨残连。”
抚言试图用语言让楚心感到害怕
但是楚心害怕没有她不知道，反正她当时是被楚心的惨样吓到了
“我也害怕。不过活过来就好了。而且看到你还在就好办了”
“看到我你就以为自己在阳间了？你不怕我跟你一起下地狱吗？”
“……”楚心用奇怪的脸色盯着她，“共赴黄泉么，还挺浪漫的……哈哈，哈哈、哈”
抚言面色不善
“好吧，其实我也害怕。但是我醒来后你的眼里只有些幸灾乐祸，而没有伤心，所以就不怕了。
再说，训练又不会死人。我还是相信小红的。”
也不一定啊。
这句话被抚言吞下去了，但还是好奇地问：“你居然还会冷读法？”
“不会。”楚心知道她说的是心理学，摇摇头，“是我的天赋。”
“好棒的天赋，那你的朋友一定不少吧。”抚言说着居然有些吃味
“……没有，我也没有多少朋友。”楚心摇了摇头，“现在几点了？”
“要吃中午饭了，小红让你下午再去和她练练。”
“行，我知道了。”楚心撑着身体坐起来，“嫣儿呢？”
“她被婆婆带去做饭了。”
“做饭？”楚心想着烧柴薪的萧嫣，黑兮兮的小花脸，还有用她的火焰烧起来的铁锅。
这种浓浓能源危机的即视感哪般来？
“这样的锻炼是无效的。”抚言找话说，“没有定制计划表，没有核定训练上限，甚至没有给你找一个拳路。
我甚至不知道母亲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当年训练我时都不是这么做的。”
难道羊萝还在生气，想要报复？
不应该啊，以前也没见她俩怎么亲热
“……”楚心漠然，“其实还好。这种方法是见效最快的，反倒是我自己……差太远了。”
“你自己？”抚言发出声困惑的声音
“都中午了，我们去吃饭吧。我也看看嫣儿做的饭菜如何。”岔开话题
楚心一马当先地走出卧室，留抚言呆滞在阳光下：“啊、楚心这家伙，真是的。
可……这样的激将真的有用吗？”
仿佛在问谁，又仿佛在与空气对话
远方的风声传来
“哇——居然有手抓饼，还有蘸酱！”楚心看着桌子上的丰盛，眼睛亮了又亮
“看来嫣儿干得不错啊。”
“是啊，干的不错。把煮的饭菜都烧掉了，害的我不得不拿出我的零嘴来。”身后传来羊萝的声音
她环抱着胸，似乎很难受的样子，一肚子火却找不到爆发的途径。
“楚心，你的训练我已经知晓了。你自我感觉如何？”
楚心皱了皱眉
“说出来，我才能帮你解决问题。”
“好吧。我感觉不尽人意，如果就这么训练下去……我的时间太短了。真的太短了……”
“是你晕的空当太多了”羊萝毫不客气地指出来
“晕厥，是我无法避免的。”楚心沉声，“这是身体机理。你知道的，晕厥在于保护大脑不受伤害。”
“……继续”
“如果像这样训练，三天之内我是无法掌握住未来的。所以武道不是我的方向……
或许、我可以……”
“我在听”
“如果正面战斗不行，那我就按原来的路子走下去。我要集合所有可以利用的‘势’，而不是只强化我自己。”
“我明白你的想法”
“如果说单木不成林，独鸟也难飞。对么？”羊萝的目光略过远方青山，是看见了山后的塔。
“……”
“我说……如果，我说如果，你能欺骗自己的大脑，让自己的身体适应超负荷的功率，同时不晕厥。你就可以做到其他的一切”
“咦？有陷阱的味道……”楚心似笑非笑地说
“喔～”羊萝不可置否地笑了，“看来你心动了。安心，只要你做得到，我啊……能免费帮你医治任意伤势。”
看到楚心不为所动，又劝诱说：“我可是号称肉白骨活死人喔。”
“我以前也有个医生朋友，她也是肉白骨，活死人，而且是零投诉率。
当然，先把你弄死变成白骨。”楚心撇嘴，“如果我是大脑伤势呢？”
“呵……”羊萝反问，“你以为我是靠什么，让你进入那个状态？”
那个状态
是子弹时间吗
用事实说话才是世上最简便的话术
不过
“世上并没有灵魂吗？”
“灵魂？我还没触摸到那里。”
“你们练武的可还真奇怪。”
“那你同意了吗？只要你还要一口气，我都能给你吊命。”
“呵～那为什么拒绝呢？”楚心啧嘴笑叹
“别笑了，像只偷腥的小狐狸。明明你也不想放弃武道吧……”羊萝露出白齿，“而且你还得先欺骗过自己的大脑。”
“放心，这可是我的专长。”
“而且……”楚心转过身，“你早就为我安排好了办法，不是么？”
萧嫣和老婆婆一起坐上了餐桌，萧嫣学着婆婆摆盘，不过和婆婆的华美不同。
嫣儿的摆盘就像是抽象画
“哥们儿、”萧嫣不好意思地把盘子递给她，带着期待的目光说，“你尝尝吧、虽然我没做好”
“嗯……很好吃啊。”楚心摸了摸萧嫣的头发，淡淡地微笑。
露天的饭桌不一样，仿佛与大自然完全贴合，看着天上的蓝天白云，浮云飘飘
让人的思绪也飘飞。
“所以说，我到底是为什么会成为现在这个样子呢？”
不可能是失忆前带来的祸患，同理也不是萧嫣带来的麻烦。因为过去的终结于过去。
那么、在最近，她做了什么会导致悬赏的事？
陆仁
希望陆仁没事
希望一切会顺利吧
“呼——真是丧心病狂啊”勾蓝看着楚心悍不畏死地挨揍，挨揍，一直在被打击。
吓得她嘴里的糖棍都掉了
冲锋！陷阵
如果是两方你来我往还好，可在这样悬殊的战力，这样绝望的差距之下
楚心还保持着战斗的欲望，她不会像羊萝一样疯魔了吧……
这一次，就连小红都皱起眉头
“砰！”
楚心又一次摔倒在地，感觉全身已经散架，感觉空气正在从胸腔泻出
眼前一阵阵发黑
不、不行
还能感觉到痛苦，还有想流泪的感觉，那为什么不拼命呢？
站、站起来
“爬也要给你爬起来……”楚心摇晃着身体站稳了
“来吧！”她再次冲上去了
迎面而来的是化剑的鱼尾，腰头眼手，一个个破绽被小红找出，然后以血的教训教导楚心
“哇——”
实在忍不住了，腹内的积水和瘀血一块呕出来。
还好中午没有吃什么，饼子都被护食的羊萝抢走了
否则就洋相了
楚心面无表情地擦去嘴角血痕。
